16、一梦幽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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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四爷在宫门外等了半晌，终于见到了小姑娘。
苏幻也瞧见了她四叔，除此之外，她四叔身侧还站着另外一人，此人已至而立，俊朗沉稳，修眉星目，身着一身绛紫色杭绸团花纹锦袍，他立于浮光之下，也在看着苏幻，眼神带着淡淡的审视与不可忽视的在意。
苏幻：“.......”原著中对秦王这号人物的描写也是少之甚少。
她只知道秦王是宣帝的同胞兄弟，是一个闲散端正的王爷，与苏家四爷交情甚笃。
秦王没有上前，苏四爷大步而来，先是对央老夫人恭敬一礼，“老祖宗，晚辈想与幻儿说几句话。”
央家人痛恨苏幻的父亲苏二爷，但对苏四爷还算待见。毕竟这些年，坊间传言苏家四爷为了教养苏大小姐，至今没有娶妻。
这传言似乎有驳人.伦，但也只是传言，不过央老太太还是给了苏四爷几分薄面，“幻儿，与你四叔好生说话，外祖母在马车上等你。”
苏幻点了点头，待央老太太由丫鬟搀扶着离开，苏幻喊了一声，“四叔。”
苏四爷眉心微蹙，看着如今已经到了他胸口的小姑娘，他微微失神，除却感叹光阴一去不复返，旧人不在之外，苏四爷颇为欣慰。
当初将她抱在掌中，才巴掌大的小东西，蔫蔫的，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苏四爷望了一眼央家马车的位置，见央赫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苏四爷压低了声音问，“告诉四叔，你是不是对你赫表哥有想法？”
苏家没有几人是真心待苏幻的。
苏四爷这个叔叔当的可谓呕心沥血了，侄女的婚事他非操心不可，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从岭南赶回京。
苏幻闻言，粉唇一抽，她四叔是不是该成婚了？怎会这般浮想联翩？
“四叔，您误会了，我对赫表哥当真没有任何其他念头，您怎的突然这么问？”
原著中关于苏四爷的描写也是一个疑点，他对苏大小姐的疼宠已经几乎于父亲对女儿了。
苏幻还怀疑过苏四爷才是她亲爹。
当然了，这种事也只限于遐想，真要是如此，苏家也不会这般太平。
苏四爷舒了口气，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点到为止，眸中似有纠结之色一闪而逝，“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再休养几日也该回家了。”
苏幻到底是苏家的女儿，总不能让她一直待在央府。
苏幻点头，“我省得了，四叔您也早些回去，公务要紧，莫要熬坏了身子。”
苏四爷一僵，这小东西，还知道关心人了。
苏幻折返央家的马车时，她见央赫坐在一匹油光华亮的棕色大马之上，方才明明还望着这边的，却突然看向了长道另一侧。好像很不想看到她似的。
苏幻也没太在意，直接上了马车。
*
堂屋内只有央老太太，承德侯，还有央赫三人。
祖孙三代难得集聚一堂，一时间却都是缄口无言，安静如斯。
鸡翅木茶几上的温茶渐渐凉了下来，央老太太坐在上首，承德侯与央赫父子两人笔直的站在老太太跟前，二人谁人也不敢先开口。
良久之外，央老太太又是一声长叹，“哎，眼下也只好暂且作罢了。皇上似乎对赫儿的婚事还有其他想法，既然赫儿也不愿意娶幻儿，那就这样吧，我再想其他办法。总之，绝对不能让我好好的外孙女去嫁那个瞎子。”
承德侯也叹道：“就是可怜了幻儿那丫头了，苏二爷真不是个东西，还不如幻儿她四叔疼惜她！”
央老太太一听到苏二爷的名字，恨不能将他与周氏给弄死了才甘心。承德侯自知不能提及此人，当即又不说话了。
央赫神色恍惚，他突然很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觉胸口隐隐有些失望。
但那种话，那样的想法，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的。
是夜，央赫回到了寝房，本要准备洗漱就寝，内心却是浮躁不安，索性随手抓了一本书册来看。
仲春的夜有些微热，茜窗是斜斜开着的，突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悠风，案台烛火摇曳，少年的心浮浮沉沉，不知所依。
眼前的视线开始涣散，央赫无法集中注意力，仿佛纸上的字墨也翩然起舞，招摇的在他面前放肆。
央赫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他依旧无法看清字迹，眼前一片朦胧涣散。
就在这时，一悦耳的声音传来，这嗓音甜而不腻，自带一股小清风，吹散了屋内的余热，“赫表哥，你怎么还不歇息？”
央赫闻言，他猛然间抬头，心尖像被什么揪住了，引起一阵羞愤与隐忍，但与此同时，也有一丝狂喜涌上心头。
央赫镇定的问道：“幻表妹，你怎么来了？”夜深人静了，男女有别，着实不便，幻表妹还是一如既往的胡闹。
面前的少女浅笑倩丽，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春装，衬的肌肤宛若初降皓雪，身段更是玲珑曼妙，直至今日，央赫才发现那个讨人厌的粉团子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少女娇嗔了一句，“赫表哥说什么胡话？你我是夫妻，到了晚上当然睡在一块了。”她热情又大胆。
央赫震惊不已，他何曾娶过苏幻？他绝对不会娶她这样性子乖张的姑娘。
“幻表妹请自重，你再不出去，那我离开总行了吧。”央赫保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他忽略了眼前的美艳画面，以及身子的异常感觉，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可.....他竟然一步也迈不开，身子如重千斤。
看着少女半是娇羞，半是含情脉脉的走来，央赫慌了。
他活了十六年，从未有过半分的猥.琐遐想，也不会做出非君子之事，可眼下的状况已经快将他给逼疯了。
“幻表妹，你....你不别过来！”他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少女宛若没有听见，清媚的脸上依旧挂着摇曳人心的笑意，“赫表哥，幻儿心悦你已久，你我如今已经成婚，幻儿当真欢喜呢。”
温软的碰触令得央赫所有的毅力险些奔溃瓦解，当少女缠上他时，他也不知怎的，脑中一片空白，再无任何圣人之言，突然伸手拥住了面前的曼妙诱惑。
“啊——”
一阵惊呼声将央赫彻底唤醒，他再次闭了闭眼，猛然间睁开之后，却见冬雪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二人齐齐摔倒在了樟木铺制的地板上，场面狼狈又旖旎。
冬雪虽是惊魂未定，但她就盼着这一日了，少刻之后，顺势抬臂勾住了央赫的脖颈，娇羞道：“公子，奴婢......奴婢愿意的。”
央赫半是清醒，半是迷茫，鼻端是女儿家的楚楚幽香，他再也没有多思，完全按着本能所为。
可就在冬雪替他解衣时，那冰凉的触感划过他的胸膛，央赫突然止了疯狂的动作，他身子一僵，随即站起身来，背对着冬雪，带着情.欲的嗓音冷冷道：“出去！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冬雪还以为事情就要水到渠成了，她与冬梅两人自从十四岁开始就被指派给了央赫，阖府上下都知道她二人迟早会是央赫的人。
故此，她二人在丫鬟当中还算是有头有脸的，可这都两年过去了，公子也不曾真正收了她们。
央赫鲜少这般愠怒，冬雪匆忙理了衣襟，红着眼眶应了一下，“是！公子。”
待门扉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合上，央赫瘫软在了圈椅上。
他这是怎么了？竟做了如此荒唐的梦？!
可怕的是，那梦里的触感与感觉都是那般的真实。
这一夜注定了难眠，央赫接下来几日都在避着苏幻，直至几日后，苏家派人过来催促苏幻回府，央老太太这才指派了央赫亲自送苏幻回去。
与央老太太在府门外辞别时，苏幻幽怨难耐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外祖母好生歇着，幻儿寻了机会就过来看您。”
央老太太捏着苏幻的小手，迟迟不肯放开。
陶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生怕央老太太又打起了央赫的主意，“母亲，时候不早了，让幻儿早些回去吧。”
央老太太面露不悦，没有搭理陶氏，亲眼看着苏幻上了马车，这才对骑在马背上的央赫吩咐了一句，“赫儿，亲自将你表妹送到苏家，给我传句话给苏家老夫人，若是幻儿受了半点欺负，我老婆子头一个找苏家算账！”
陶氏：“......”传言不是只有苏大小姐欺负旁人的份么？她那个性子，谁敢欺她？老太太护犊子的心也太偏激了。
央赫应下，调转马头时，不由得看了一眼青帷马车。隔着薄纱帘子，他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人影，脑中突然浮现那日的梦境，央赫耳根子一红，当即踢了马腹，带着小厮护送着马车离开了巷子口。
不出一个时辰，马车就停在了苏府大门外，苏家诸人虽是对苏幻尤为不待见，但碍于央家的“威压”，周氏只能硬着头皮招待央赫。
央赫一直都是一个白玉一样的少年，他彬彬有礼，但也对人区别对待，从未正眼瞧过周氏，在他看来，周氏这等品行不端的妇人，即便如今贵为正妻，也没甚值得敬重的。
央赫去见了苏老夫人，并且将央老太太的话一字不差的耿直的传达了一下，“老夫人，我祖母就是这个意思，还望老夫人能体谅。”
苏老夫人唇角颤了颤，攥着金丝楠木佛珠的手多次攥紧之后又松开了，她艰难的露出一丝笑意，“你祖母多虑了，幻儿是我苏家的孙女，怎会有人欺她呢。老生对幻儿是喜欢的不得了。”
众人：“.......”
央赫依旧很耿直，“既然如此，那晚辈就暂时将幻表妹留在苏家了，他日表妹若是被人欺，我承德侯府会再次登门接人。”
苏老夫人：“.......”
央赫离开之前去见了苏幻。
苏幻得知赫表哥在苏老夫人面前这般维护她，她热情周到的招待了央赫。
“赫表哥，看不出来，你还是块硬骨头。”苏幻由衷的夸了一句。
央赫的视线在少女洁白如玉的脸上扫过，之后直直的望着花厅外的青松，他道：“再有几月，宫里会选女官入宫，幻表妹千万不要去凑那个热闹，一旦入宫，非三年五载可以出来的。”
苏幻闻言，眸露喜色，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赫表哥的意思是指，当了女官，便不能出宫了？”那就不用嫁人了！
央赫见她上当，便知她当真是不愿意嫁给卓景航的。
他知道这个做法太卑鄙，可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卑劣的窃喜着。
“嗯。”央赫淡淡道，之后在花厅内继续品着清茶，还是清朗如玉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一梦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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