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助纣为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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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云雀恭弥约定的那天很快就到了，期间朝仓玲也单独联系过草壁哲矢，询问过为什么不直接找主治医生言朗，而是找她这么一个没有实权的实习医生，草壁哲矢的回答让她心惊：原来三年之内，作为主治医生的言朗拒绝了川上灯的所有探视申请，哪怕是川上薰，在这三年里也没有见过川上灯。
这种反常，让朝仓玲有些在意，而且如此说来，让她安排川上灯与云雀恭弥的见面更是难上加难。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跟草壁哲矢在电话里商量了一下，要求见面时她必须在场，在得到草壁哲矢的同意后，朝仓玲这才开始着手准备相关事宜。
忧虑总是不可避免，但毕竟见面地点是在松泽病院，朝仓玲觉得对方耍不了什么花招。而她要求自己必须在场，一是担心川上灯的病情，另一方面则是在意云雀恭弥大费周章地找川上灯的目的。
朝仓玲有种预感，这跟三年前的那件事有关。
言朗今天下午在东京医科大学有个学术研讨会，宫本和彦今天下午在C5查房，朴英书今天则在门诊坐诊，至于朝仓玲今天专门换了班，跟另一个医生一起在C4见习。
下午三点很快就要到了，朝仓玲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同行的医生，心里默算着药物发作的时间。不一会儿，同行的医生便煞白了脸色，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脸隐忍地弯下了腰。
“北村医生，你没事吧？”朝仓玲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然后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医生的手臂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北村医生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墙，痛苦道：“可能是中午吃的寿司不新鲜，我的肚子有点痛。”
“肚子痛？需要我去给你拿点药吗？”
“不、不用了，我先去趟洗手间吧。”
“这……真的不要紧吗？你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没、没事，我先去趟洗手间再说吧。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先帮我处理了，拜托你了早川。”
“没关系的，那你多注意，要是还是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吧，我送你去急诊。”
忧心忡忡地看着北村医生进了洗手间，下一秒朝仓玲便换了脸色快步朝C4的总台走去。北村医生只是喝了放有普通泻药的水，时间不会太久，她得抓紧。
刚到总台，值班的护工便问她北村医生在哪，朝仓玲心下了然，便解释说北村医生肚子痛正在洗手间，让她先帮忙代为处理一些事。
由于朝仓玲是言朗带的实习医生，这一段时间的表现也还算不错，具有一定的单独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所以护工并没有对她的话产生质疑，只是向她汇报说有人前来探望川上灯。
“又有人？”朝仓玲故作诧异地问道：“是谁呢？”
“申请表上的名字是铃木和也，说是川上小姐的朋友。”
“这样呀，上次也是这个人呢。”朝仓玲沉思道：“既然是川上小姐的朋友，而且也申请探望了好几次了，那就批准了吧。”
“可是言医生那边……”
护工有些犹豫，见状，朝仓玲微笑道：“放心吧，言医生那边等他回来了我会解释的。这次毕竟是川上小姐的朋友，而且来了这么多次，再拒绝有些说不过去，我会让他们见一面就离开的。”
闻言，护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想着反正朝仓玲是言朗带的实习医生，她的话应该跟言朗的意思差不多，便快速地安排了探望的房间。
由于川上灯现在是重度精神病人，伴随着人格分裂和躁狂症极为危险，所以探望的房间就安排在C4附近。在专属护工的陪伴下，川上灯被固定在一辆轮椅上被推了过来。
虽然来松泽病院上班有一段时间了，但朝仓玲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单独与川上灯见面，除了第一次尴尬地被打伤的见面，这是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相见。
跟三年前不一样了，由于长期的住院治疗，川上灯的皮肤白的几乎透明，曾今温柔的长发被减的只剩下毛渣渣的寸头，即使朝仓玲知道这是为了防止她自残，但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胸腔里突然涌起的那一份撕心裂肺。
许久未见，曾今熟悉的金褐色眸子木然地望着虚空，干净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整个身体被强制固定在特制的轮椅上，金属的冰冷质感和她虚弱的身体形成了强烈对比。
朝仓玲不忍再看。
云雀恭弥和草壁哲矢已经到了，朝仓玲压下心中的悲戚，神色木然地朝护工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只有十五分钟，你们快一点吧。”没有废话，朝仓玲直奔主题，“她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很可能听不懂你们的话，请做好心理准备。”
草壁哲矢点头，向朝仓玲鞠躬道：“麻烦您了，早川医生。”
朝仓玲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开始。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云雀恭弥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木然的川上灯，然后突然开口道：“山下正邦。”
突然，川上灯的身体抽动了一下。
云雀恭弥眼眸微暗，继续道：“你看到了什么？”
川上灯一脸木然，没有动作。
“垃圾？”
川上灯空洞的双眸突然睁大。
“樱井财团？”
川上灯猛地一抖。
“实验室？”
川上灯缓缓地张大了嘴巴，然后在朝仓玲震惊地目光下突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尖叫，伴随着声音的撕心裂肺，川上灯整个人陷入了疯狂的颤抖，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使劲地挣脱着轮椅的束缚，金属制的轮椅紧紧地捆着川上灯，手臂被勒出了血印也浑然不知，她像是陷入了疯狂的噩梦，整个人咆哮了起来。瘦弱的身体下竟然还蕴藏着这样巨大的力量，轮椅差点被她晃倒，还好草壁哲矢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轮椅，只是草壁哲矢的突然靠近让川上灯再次发狂，穿透耳膜的凄厉尖叫不绝于耳。
朝仓玲心下一紧，知道她这是发病了，只是没想到刺激源竟然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她急忙打开门喊护工准备硫喷托，然后快步上前制止了草壁哲矢和云雀恭弥的靠近，并扔给了他们一个饱含愤怒的眼神。
“灯，冷静，我是小玲，我在这里。”朝仓玲双手按在了轮椅扶手两侧，尽量柔声道：“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不要害怕。”
言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川上灯就突然伸长了脖子对着她的肩膀大口咬了上来，一瞬间尖锐的疼痛直冲脑门，朝仓玲忍不住叫出了声。川上灯咬的地方正是她的左肩膀，还是锁骨上的那一块肌肉，一瞬间几乎要疼的骨肉分离。
“灯，你……”朝仓玲扭曲着脸想要将川上灯推开，可是奈何川上灯越咬越紧，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把她肩膀上的肉咬掉！
千钧一发之际，朝仓玲只感到身边带起了一阵风，然后肩膀上的压力突然一轻，却见云雀恭弥一手掐住了川上灯的下巴略一使力，随着咔嗒一声脆响，川上灯的下巴被卸了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朝仓玲楞了一下，然后顾不上肩膀的剧痛，立刻对云雀恭弥怒目而视道：“你在做什么！！！”
云雀恭弥站在她旁边，凤眸微敛，然后漠然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草壁哲矢见状赶紧道：“早川医生，恭先生也是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的，请不要生气，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让川上小姐冷静下来才好。”
朝仓玲一时气闷，虽然很想怒回一句到底是谁让川上灯失控的，但还是忍住了。这时好几个护工已经跑了进来，几个人连忙按住了还在挣扎的川上灯，给她打了一剂硫喷托，她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经历了这一事，朝仓玲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顾不上之前答应云雀恭弥的事，便直接吩咐护工赶紧把川上灯带回去休息，可是却未想到还没出门，就见言朗一脸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
「糟糕。」
朝仓玲心下一惊，顿时有些慌神。来不及细想为何此时应该在东京医科大学参加研讨会的言朗会出现在这里，就被言朗暗沉汹涌的眼眸给震住了。言朗看上去异常愤怒，他先是强压着怒气俯身检查了一下川上灯的状况，在确定了没什么大碍后才直起身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凌厉的目光直扫朝仓玲：“早川，滚出去。”
“言医生，我……”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言朗的态度很坚决，甚至带着一丝异样的暴躁，朝仓玲有种感觉，如果不是因为现场有不少人，言朗很可能会忍不住对她动手。
心下一滞，朝仓玲自知理亏，现在的言朗又正在气头上，旁边人多眼杂，朝仓玲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安静地低下头，深深鞠躬后便退出了房间。
很快，云雀恭弥与草壁哲矢也相继出了房间。
“那个，早川医生……”草壁哲矢似乎有话想说，只是刚开口就被朝仓玲烦躁地摆手打断：“行了不必多说，两位先生刚才也都看到了，我已经被言医生赶出来了，作为实习医生估计马上就要被撤职，所以接下来不论你们是继续拿川上薰威胁我也好，还是拿绪方亚希子威胁我也好，对于这件事我实在无能无力，两位先生请回吧。”
说完，不待草壁哲矢回答，朝仓玲便大步离开。
回到办公室，还未坐下就见朴英书慌张地推门而入：“玲！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言教授说要让你立刻离开松泽病院？？”
心下一凛，朝仓玲没想到言朗的撤职会来的这么快，让她完全来不及做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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