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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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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温柔而朦胧,用最清澈的姿态洒进房间里,我醒来时,头疼欲裂,像是在脑袋里装了个深水炸弹,不停的翻涌,翻涌。伸出手揉了揉额头,一种撕扯一样的疼痛彻底摧毁了我还有些睡意的眼睛,疼的我叫出声来。
云笛推门进来,他那架势,以为是有贼人入室抢劫一样:“你……你醒了?”他的语气有些吞吐,头发肆意的凌乱在他的眼前,T恤牛仔裤,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他偶尔会是月亮一样的气息,但大多数却是阳光一样的活泼,这丝毫挡不去他那独有的魅力,尽管我一直不愿意承认云笛就如天上的白云一样,暖暖的,洁白的,柔然的那种感觉,但是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差点没把自己给从床上甩到床下去。昨晚的记忆有些凌乱,感觉是一夜的各种梦魇,将记忆碾碎融化在风中一样。但是此刻我是知道,我霸占去了云笛的龙床。
云笛看着我的表情,解释:“你昨晚喝多了,不愿意回家,我只好带你回我家。”之后补充了句:“姑奶奶,我真没想到你喝醉之后真是千姿百态,我算是此生没白白走一遭。”
他手中拿着几朵金向日葵走向窗台,我记得那金向日葵,那是配种过后的向日葵,小的像朵百合花那般大小,记得小的时候我和云笛因为无意间在一处人少的地方寻见了一朵向日葵,我与他争执着都说是自己发现的,这个谁也不好说,他虽然在某些事情上抢不过我,但是有些东西还是懂的与我相争。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达成和平协议,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向日葵,于是在那之后,我们两个轮流照看这朵向日葵,就像是我们的洋娃娃一样,我们的目的是等着向日葵成熟,而后我们一同分享向日葵的饱满果实,就在向日葵即将成熟,我们就可以摘下来享受喜悦了,本是打算放学之后我们一同去摘来着,结果那天云笛没有等我回家,我就生气,说他是小人,一定是自己先去摘向日葵了,心里别提有多不公平。
等我去时,哪里还有向日葵的影子,只剩下成果体的圆盘,耷拉着忧伤的脑袋,特别是血红的夕阳映射着,像是哭着的孩子。
我看见云笛蹲在地上,仰望着这株我们一同呕心沥血照顾的向日葵,我就知道,云笛他这个小崽子,全被他摘光了,很气愤的走上去在他后脑勺打了一巴掌:“云笛,你个小崽子,你怎么可以不讲信用。”
云笛捂着脑袋委屈的看着我,鼻子、眼睛、眉毛,全部皱在一起,活像个小老头,我抬脚踢上了他家老二,然后叉着腰不满意的说:“你不是男人。”
接着云笛就在地上痛苦的滚动起来,那时我还不知道,踢他老二他会这么弱,简直弱爆了,就算知道,我一定要多踢几脚,让他知道,女生也是很厉害的。
小孩子在一起,总是会一会儿好的像是一个妈生的,有时会像仇人一样大干一架。然后那天我和云笛大大的干了一架,他扯乱了我早晨梳的精致的羊角辫,我愤怒的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齿痕,至今犹在。
于是那天我听到不远处的树上,有喜鹊叽叽喳喳的欢蹦乱跳,嘲笑我们愚蠢,但是那一次也是我们破天荒的没有告知家长,因为我们觉得,我们都是大孩子了,也会有自己的解决方式,不必事事都通告给家长。
为此我们一星期没有说话,因为踢了他的老二,所以云笛就迈着八字步,叉开腿走路,别提有多搞笑。
不久之后我们和好了,其实事过之后,我也觉得挺内疚,没必要因为这等小事闹的仇人一样,还是我先找他说话的,好在他还是原谅了我。
我也知道了那颗向日葵不是他摘的,是那天嘲笑我们的鸟儿干的坏事,为此我更加内疚,且是好久。于是我便献殷情一般,每天给他买一个冰激凌,好以此减轻我心里的愧疚。
关于那棵向日葵,我问过云笛:“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棵孤独的向日葵呢?”
其实那躲向日葵的来历让我从此患上了心里阴影,云笛说那一定是鸟儿的粪便带来的。于是从那之后,我再也不爱向日葵了,连瓜子都不愿意吃的,我总想那些向日葵都是从鸟儿的粪便里长出的,而云笛他还始终如一的爱着,哪像我,见异思迁。
当云笛用他的认知从告诉我时,还编了一段忧伤的童话,听的我哭了,我觉得我就是那个向日葵,一个人孤孤单单,每天都想向往着美丽的太阳,幸福而忧伤。
幸福的是我有着一个打不走骂不走的云笛这个朋友,忧伤的是,我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总会有同学嘲笑我没有爸爸,说我前生一定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所以上天为了惩罚我,给我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许久,云笛在我眼前挥了挥手:“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反应过来:“没事,就是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云笛走到窗前,将金向日葵插进了花瓶里,转了转,使花更好的接受阳光的照射,我的内心有些悸动,温暖的向日葵,即便太阳用最温暖的普照去滋养它,该忧伤的时候,还是会难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着世间里的每一种东西都有着生命,只是它们不像人一样说话,但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传达信息的方式。
云笛见我看着他:“我刚去早市买了早餐回来,就顺便买了些向日葵,每天都是新的开始,要像向日葵一样,每天对着阳光微笑。”
我看着云笛,瘪了瘪嘴:“我的头好疼。”
云笛走进,对我说:“当然会头疼,酒精的作用,而且你昨晚摔着头了,都怪我没照顾好你。”他说话时,有点内疚流过眼底。
他的内疚我装作没看见,扯开了话题很猥琐的笑了起来,指着云笛:“你妹夫的,你嘛时候会内疚了?”
因为我与云笛熟悉的好比两棵连根的春笋,不分彼此,如此我们之间才会说话那样的肆无忌惮,可是我不习惯他这个样子。
云笛立刻恢复了不着调子的样子,上来就要咬我指着他的手指头,还好我躲得及时,否则我可是要变成断肢美少女了。
云笛没咬到我的手指,不甘心的变作在我的脑门上填上一个爆栗:“我看你真是钢筋混泥土打造的。”
我皱着眉头,摸着他打的地方:“你欺负伤员。”
他打趣:“伤员个屁啊,你以为现在还是打小日本的时代啊,换句话说,就算是,伤员也轮不到你,顶多是个无谓牺牲品。”
……
云笛这个混蛋,给三分颜色,他真的敢开起染坊,外面还敢明目张胆的打着招牌,云笛牌染坊,永远不打烊。
随后在找几个狗腿子在旁边帮衬,用染坊,找哪家?当然找云笛牌染坊顶呱呱,再来句结束语,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我再次问云笛:“我的头是怎么摔的?”让云笛把来龙气脉说与我听,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可云笛这个混蛋,一向都是拿我做乐子,肯定会说的我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没想到他却没有那么做,尽管他努力的粉饰着,我还是能从他的话语里闻到一股子混蛋的味道。在内心说,贝果啊贝果,你喝醉之后,原来这么混蛋,我用手敲了敲脑袋,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的是云笛妈妈的衣服,刚想问,云笛就如懂我一样。
“你的衣服我妈昨晚给你换洗了,我去拿”刚走出门,又退回来:“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龌龊。”
随之就有一个枕头得意的向他砸去,直中后脑勺,我笑,我得意地笑。
云笛走后,我脸上的笑容敛收了起来,把手压在后脑勺,又躺了下去,想到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能从云笛的身上看出隐形的忧伤,可能是我想多了,有可能这个小蹄子有了心上人,不跟本姑娘交代,最终我认定,他一定是思春,虽然春天早就跑的鸟毛影子都么得了,也不能否定思春不可以发生啊,真是人大不中留,我长长的叹口气。
在吃早饭的时候,我看着云笛:“云笛,你如果有喜欢的姑娘,一定要告诉我啊,你看,我喜欢乔朗都是最先告诉你的。”云笛顿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我这是没话找话说,说出了不经意的话,造成了云笛的眉头出现了两道痕迹,我却没有在意,但那是我造成的。
我和云笛的相识,比谁都长,我和他拥有着同一个童年,他努力的告诉自己,他要保护贝果一辈子,像爱自己的妹妹一样爱着宠着保护着,而我也把他当做了哥哥般的爱着,这份爱不比我爱乔朗少。
但是阳光太烫,我们的青春,终究在时间里被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