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曾爱他》五里一徘徊

5、第 5 章

　　林启小时候身体确实不好，父亲在部队，没什么时间陪他，全靠母亲一个人照顾，花了很多功夫为他调养，否则林启如今也不可能长得这么高这么好看。
　　在家的几天，林启胃口一直不好，母亲念叨了几天，终于要拖着林启去医院检查了，林启心里惴惴不安，怎么也不肯去，年还没过完就赶紧找了个理由逃回藩城了。
　　这几天林启肚子很饿，吃多少吐多少，家里长久没开过火了，也没什么菜，连外卖都叫不到。好歹熬到初六，商店基本都恢复营业了，林启套上外衣溜达到一条小巷里，点了一份紫菜小馄饨，这是他目前唯一有兴趣吃的东西，热气腾腾的馄饨汤里漂着薄薄的紫菜和肉粉色的小虾米，林启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鲜美极了，一下子温暖了他空荡荡的胃，于是便安心地坐在拥挤的小店里慢慢品尝起来。
　　林启从馄饨店里打包了一份生馄饨回家，打算留着第二天煮来吃，途径一个药店，橱窗上贴着一张避孕药广告，广告做得很有创意，职业习惯让林启忍不住仔细看了看，然而看着看着，林启脑子里突然一激灵，一个人站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地红了脸，他犹豫了一下，走进了药店。
　　林启拎着馄饨赶快回了家，刚一出电梯，看到家门口蹲着个人，那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竟是满脸憔悴的宋玉珂。
　　“玉珂，这么久你跑到哪里去了？严云一直在找你。”宋玉珂低着坐在沙发上，看得出来，脸上淡淡地化了一点妆，但是依然掩盖不了青紫的黑眼圈和疲惫的神态。林启不知道她在门口蹲了多久，只觉宋玉珂身上全是寒气，便赶紧到厨房冲了一杯姜茶递到宋玉珂手里。
　　“我在哥哥家。”宋玉珂把茶杯紧紧地抱在手里，小小地啜饮一口，漂亮的眼睛看着林启，却没有了原本的骄傲飞扬，而是充满了羞怯。
　　“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林启没想到她张嘴说出来的是这么疏离的一句话，从前三个人就像亲兄妹一样，只有插科打诨的份儿，何曾这样问候过。林启想到邵严云这段时间以来颓废的样子，竟然很是心疼。
　　“玉珂，你不该先问问严云好不好吗？”
　　宋玉珂听到林启如此说，不由得又低下了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林启，我明知道你们会生我的气，可是我还是来找你了。”
　　林启不得不承认，他心里确实有些生气，可是仔细一想，他也不知自己生的哪门子气，生谁的气？这是邵严云和宋玉珂之间的恩怨，他哪里有什么立场生气呢？
　　“玉珂，我不是生气，我只是痛心。”林启语重心长地说。
　　“为什么痛心？你在为严云痛心吗？还是……为我？”宋玉珂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启修长的手指，探寻的眼神中波光盈盈，像小鹿一样可怜。林启无法直视宋玉珂这样直勾勾的目光，这种无声无息的拷问，比用棍棒打他还让他浑身难受，他轻轻挣脱了宋玉珂握着的手，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咳咳，玉珂，你别这样。”
　　林启转身想走，宋玉珂却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抱住了林启，“你别走！林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这么多年了，你明知道我真正爱的是你，你明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纠结，你明知道我嫁给邵严云永远也不会幸福，可是你却装作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玉珂”，林启背对着宋玉珂，一瞬间感到无比的累，他只能淡淡地说：“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一样。”
　　“我不想当什么妹妹！”宋玉珂哭喊起来，“林启，如果你早找了女朋友，我便晓得你确实不喜欢我，我也绝不会纠缠你，可是这么多年，你一个女朋友也没谈过，你到底在等谁？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林启心里此时犹如有一只巨龙在翻江倒海，宋玉珂的逼问让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应付，这是他深埋于心底多年的秘密，原本等宋玉珂和邵严云结了婚，他就打算把这个秘密藏一辈子，直到带进棺材的。可是林启也是人，他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长到二十八岁了，他没有向任何一个人吐露过这份心事，可是今天他仿佛是被压抑了太久，被最近三个人紧张的气氛折磨了太久，也被宋玉珂的疯狂感染了，第一次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