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尊天下》乐小白

2、第一章 普天同庆贺新君

　　《玉锦书·圣祖以尊帝本纪》
　　圣祖以尊帝生于武帝十八年二月二十九辰时一刻,初阳东升,灿若明霞。帝大喜,赐名灿曦，封“明霞长孙公主”。其母于氏,太子良娣,未二年逝。
　　武帝二十三年,太子与兰国公主婚,封兰妃。时主尚幼,予之抚育。同处三载,以母称之,甚比亲子。
　　武帝二十六年,太子登基,主进明霞长公主。
　　……十二月兰妃薨,主棂前通哭,孝感天地。至此帝携主不离身侧,疼爱隆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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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的署光唤醒沉睡的一天，浅浅的鱼肚白倾散在宫墙黄瓦之上，折射出晶莹的柔光。京都盛安将迎来阳光普照的晴天。
　　位于龙泰宫的东侧是先帝赐予皇长公主的寝宫。
　　卯时刚至,寝宫里已经忙碌起来。侍女们捧着洗簌用具，衣物配饰静候在榻前两侧。
　　晴雪接过毛巾服侍长公主净脸。三月的盛安冬寒未消，温润的热水在寒冷的空气里冒出皑皑白气。净过脸，长公主换上侍女递上的品服。
　　黑底金丝红装，外绣凤祥于天；衣领,衣袖用金丝描三爪龙纹，腰中佩镶珠绶带。荔枝般大小的龙珠在女子纤细的腰间莹润耀华，衬的衣服的主人端庄而明耀。
　　穿好衣，便是梳头。晴雪轻拢慢梳，弃了步摇金钗改用金龙玉簪盘发。镜中女子娥眉淡扫，后发半披，两缕在前，一束在后,金钿贴额,玉面芙蓉！
　　卯时三刻，长公主移步龙泰宫。龙泰宫是历代皇上居住的正宫。
　　今天是新帝登基的大日子。现太子年幼，未满十一，作为长姐兼摄政公主，月灿曦今天的重任之一就是辅助幼帝登基。
　　龙泰宫里,年幼的储君正在两位麽麽的服侍下更衣，一位年轻的贵妇正在新君耳边循循督教。
　　长公主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灿曦给皇上、太后请安！”
　　“灿曦来了。”年轻地贵妇略略抬起身，看着来人说道。大红的宫装,绣凤凰展翅祥云图。头戴金步遥,发佩玉凤钗,环佩叮当,高贵从容。正是长公主口中的太后。
　　“皇姐来了—”男孩欢喜的跑到姐姐的身边，指着身上明皇的龙袍说：“你看晟儿好看吗？”
　　“从今天起,晟儿就是皇上了,应当自称‘朕’的。”长公主耐心地教导幼弟。男孩没有听到预期的表扬，轻轻嘟起嘴。还是个孩子，月灿曦想着不禁哄道：“好看，当然好看，我们晟儿将来一定会是天底下最英俊的人！”
　　男孩一听高兴的抱住长公主：“皇姐今天也很漂亮啊，对吧，母后？”
　　太后颔首，微笑着打量月灿曦：“这件品服穿在你身上当真是秀美俊挺,就是寻常男子也未必如你。”太后顿了顿,轻叹道“公主若是男儿,这天下...”
　　“母后——”长公主厉声打断她的话。她明白太后未完的后半句话想要表达什么。
　　月灿曦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先皇固封的‘定国公主’从今以后还将行使摄政之职。古往今来,公主摄政,这在几千年华夏历史上闻所未闻,她是开创先河的第一人。若她是男子,这天下早就是她的。太后正是感慨这个。
　　然自古以来皇位传男不传女,光凭她是皇女的身份也不可能对皇位有任何觊觎。长公主看着太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母后，皇上在这里！”说着牵起幼弟的手紧紧握住。
　　太后看着二人相握的十指,心头一暖,知道自己多虑,道：“皇上年幼，往后这江山国事都要你担着些！”
　　长公主屈膝跪地：“儿臣定不负先皇重托”
　　太后亲自扶起她,吩咐宫人备膳。
　　辰时,皇宫九重门同时开启。天子乘龙辇从正午门出,向东出城门,率文武百官于天祈坛行登基大典。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赶在午时之前到达目的地。
　　天祈坛位于城郊向东二十里,殿坛分两部分,一为祭祖殿。内里供奉着历代先祖先帝的灵牌和画像。另一为祈天台,祭祀,祈福,天子大宝都必须在此处完成最后的祈天大礼。
　　天子下了御辇先要行祭礼,拜过祖先,午时正上祈天台跪天,受百官朝拜,礼成后行天子之职,从此龙御天下。
　　宫内重大的祭祀活动都是交给礼部负责的,现年四十有七的礼部尚书秦钟一大早候在殿前。月灿晟在他的指导下进香拜祖行三跪九叩大礼。太后和摄政公主居其左右。钦天监颂读铭文,授冕,加玺！由新君戴上象征天下之冠的十二毓冕。第一步祭祖加冕礼成。
　　等到正午,新君祭天。天祈台是不许女眷登界的,太后被安排在偏殿休息。而月灿曦因为摄政长公主的身份成为第一个登上天祈台的女子。
　　天祈台是一个圆形的巨台,高十丈,共分九界,每界之间由长长的大理石铺设。每界又有五级台阶，象征九五之尊。
　　月灿曦跪送幼君登至第九界，文武百官按品级分跪于八界之下。
　　月灿晟幼小的身影跪在临天最近的九界之上.独自一人完成跪,伏，叩,拜,行等大祈天礼.
　　新君跪起,面向百官而立,百官行三叩九跪,朝贺新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很多年以后月灿曦回想起这一天,依然记得阳春三月里如水的日光和幼弟那句气势鸿然的‘众爱卿平身’。
　　玉锦元年三月二十八,新君莅位,改年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