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纪婵颠了颠手里的桃树枝，少年拿着剑，并未出鞘。
“既然你用树枝，剑锋锋利，我便不拔刀。”
纪婵无所谓摆手，“随便你。”
惊凌被她一脸漫不经心逗怒了，腿上运力，提剑上去，直冲她腰侧，少女微微后退，躲开了，两个人顿时你来我往，开始过招。
偏偏纪婵云淡风轻的跟没事人似的，不是躲就是避，惊凌气急了，“你怎么不出招？”
“看起来没有必要啊。”她随意说，惊凌也开始认真了，拿出一套九式剑法慢慢逼近，纪婵这才开始用树枝做剑一点点见招拆招。
九娘认真看着两个人，飞岩说道：“九娘将卿卿教如此好，阿零泉下有知该是欣慰的。”
“她才不会泉下有知，大概早就去投胎做人了。”九娘叹口气笑道，飞岩无奈。
纪婵右手拿着树枝，跟他从院前打到院后，惊凌蹙眉，面上的神色开始如临大敌了，过了大概五十招，才开始明白自己轻敌了。
惊凌谨慎看着她的动作，忽然见到她左手一挡，便知有了破绽，心中大喜，开始抽中她左手进攻，飞岩蹙眉，正打算呵斥，看着惊凌的样子，纪婵怕是要输。
突然，惊凌剑鞘朝纪婵的肩窝一压，她右手挡住，被压得蹲了下来，惊凌笑了起来，“你可认输？”
纪婵抬头看他，忽的笑了起来，“不才刚开始吗？”
惊凌惊异，便看到纪婵突然一跃而起，左手拿着树枝朝他更快更利索的逼来，顿时大惊，一时破绽白露，被纪婵抽了两下背，顿时闷哼声。
“惊凌，你输了。”飞岩开口，惊凌一愣，头上的玉冠都松散了不少，头发凌乱了些。
只见纪婵左手的树枝已经抵喉。
纪承风笑了起来，脸上带着些骄意。
飞岩朝九娘作揖，“九娘教的是左手？”
九娘点头，“正是。”
“为何？”飞岩不解，“临花剑是重剑之法，左手岂不是吃亏？”
“可是那把剑是轻剑。”九娘突然笑了，如夜晚昙花，看着纪婵在那朝惊凌做鬼脸。
飞岩一愣，喉咙发紧，“九娘待卿卿……真是视如己出。”
纪承风朝纪婵招手，“阿婵过来，爹爹有话与你说。”
纪婵跑了过去，辫子都散了些，“若不是惊凌让着你，你未必会赢。”
“明明就是我赢了呀。”纪婵嘟囔着，纪承风失笑，“他说的没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你厉害的人是数不尽的，但并不是只有厉害打赢了别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宽怀待人，不得逞强好胜。”纪婵头疼开口，“爹，你每天都说。”
“惊凌，你有什么话要说？”飞岩看向惊凌，目光肃冷。
惊凌跪下，“小甥武艺不精，还妄自轻视他人，实在是有辱门风。”
“回去后领罚。”飞岩开口，他应是。
回到房间，纪婵在换灯芯，忍不住问父亲，“爹爹，你今天干吗突然跟我说这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就算是知道，也看不到呀。”
纪承风笑了起来，“无事，很快你就看到了。”
纪婵一愣，瞪大眼睛道：“爹爹，你是说我们要离开了。”
他点头，“明天去南山拜别道长，下次回来……”
“还会回来吗？”她问，他突然被难到了，“会有那一天的。”
“舍不得九娘……”纪婵兴致缺缺，纪承风笑了起来，“九娘给你做了新的衣服，还打算你穿的热乎的出去呢，到时候你想回来看她也不迟。”
翌日一早，纪婵提着饭，开始走上山的石梯，那石梯高不可攀，抬头望去都深入了南山云层中，这终南山道门便在这上面。
差不多走了半个时辰她便到了，换做是旁人怕是要走上一个上午都走不完，而且还极其危险。
道观很小，暂时住这的也就只有满溪道长了，“师父，吃饭了。”
她喊了声，拿出饭菜，一个身穿道服的老人走了过来，“今日这么丰盛？有事找你师父？”
纪婵忍不住瘪嘴，之前他可是逼着她叫师父，也不想想一个女孩子进道门，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了。
“没事就不能吃好点嘛？过几天我要和爹爹出去了。”
满溪手下一顿，笑道：“你爹没说出去干什么？”
她摇头。
“那什么时候回来？”
她又摇头，满溪叹了口气，继续吃饭，吃完才说道：“去吧，别丢了师父和九娘的脸，还有你娘。”
“我不会给你们丢脸的，我娘……”纪婵叹了口气，满溪无奈道：“出去看看，看看你娘，你就知道了。”
“我娘早就走了。”
“人走的不过是她的命，她的身体，等你出去走一走就知道了。”
傍晚，纪婵从山上下来，莫名其妙红了眼，走了一路不自知，有人在树上提醒她，“姑娘，擦擦眼泪，不然摔花了脸哦。”
她一愣，立马转头看看四周，目光定在那颗树上。
那人长得俊俏，皮肤白皙，一身黑衣身姿颀长，凤眼如星，纪婵微微失神，比起昨天来的惊凌和飞岩，这人要好看很多很多，他手里敲着个长箫，靠在树上温润如玉般笑看她。
“你……”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么在哪？”
“树上凉快……”
纪婵：“……”
“你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啊？”她问，男子一愣，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你爹爹要是知道你如此轻浮该打你了。”
“你认识我爹爹？”她问，他点头，“昨天刚去喝过茶，那桃花茶味道不错。”
“是我做的。”她笑着说，忽的一愣，回过神来，“你昨天去我家……你就是那个高手？”
他一愣，“谦虚谦虚，高手谈不上。”
树木间光辉四散，鸟鸣声起，纪婵看着他头顶沐浴阳光，像是玉一样泛着光泽。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知道了一会就可以追上你了。”
他这下真的从树上跳下来了，无奈道：“小女孩，你这话可别乱说，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追上打败你呀。”她理直气壮解释了遍，他顿时松了口气，“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说话这么有歧义啊。”
“钟瑾。”他说，她一愣，他无奈捡了个树枝在地上写上‘钟瑾’两个字。
“钟瑾。”她看着失神，笑了起来，“我叫纪婵。”
“下次再见了。”他突然说，纪婵一愣，“你还没告诉你找我爹爹干什么呢？”
“秘密，等你追上我再说吧。”他笑了下，起身踩着树枝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纪婵发了好一会呆，才回过神，看到地上的两个字，看着四周没有人影了。
走的那天，九娘替他们收拾好东西，看着他们离开，纪婵先去给娘上了香，看着上面几个字发呆，‘爱妻余夕零之墓’
“娘，我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
出了终南山要先去驿站跟飞岩带来的侍卫回合，纪婵在街上四处看着，纪承风看她第一次出来，忍不住由着她玩，给她买了不少物件。
“这糖葫芦是用山楂果做的，九娘以前做给我吃过，没有九娘做的好吃。”她嘟囔着，惊凌在一旁蹙眉道：“这不过是买回来的东西，自然没有家里人做的好吃了，味道也是不同的。”
“但你别浪费，有的人想吃都吃不到呢。”
纪婵想了想，“爹爹说，外面很混乱，百姓颠沛流离，旱灾和饥荒四起，又时常战乱，天灾人祸很是悲哀。”
“你既然知道，就懂点事。”
“我怎么不懂事了？”纪婵问，他无奈道：“有些不要的东西就不要买了，我们是便装，东西太多会引起注意的，还会有流民过来抢劫。”
纪婵闻言，“好吧，不买就是了。”
“不过是女孩子家家的物件，惊凌你别吓唬人家。”飞岩教训他，他不再说话了，看着她在那试簪子，一个劲问爹爹好不好看。
惊凌当真去打量了一番，还……真挺好看的。
“你什么时候打得过人家了，再去动小心思吧。”飞岩毫不留情戳破他的想法，他顿时窘迫，低头不语。
一直往南去，过了平阳就到了新州地界了，那里都是匪寇流民之地，权贵之人都聚集在往南的中州，而他们的目的地则就在中州的燕京。
一进入新州城门，纪婵沿路看到不少流民，沿路乞讨，还有人死了就摆在路边，都没有人去管。
“飞岩，沿路放点吃的和盘缠吧。”
纪承风不忍，飞岩不赞同，“若是如此怕是会引起混乱。”
“让一个人悄悄跟在我们后面，隔开点距离便是了。”
“好。”飞岩吩咐下去了，纪婵看着外面的乞讨的百姓，心口有些疼，“爹爹，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出生不好，帝王无能，国家没用。”
“听说西州在打仗，他们是从那边逃过来的吗？”
“中州不开城门放人，西州又战乱不断，听说那边寸草不生，新州已经是这样了，不过是一座坟墓城。”惊凌开口，眉目间带着恼恨，“如果我们足够强大，百姓便不会如此。”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