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No.15一个人的春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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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08年在陆小柏所在城市下的第一场雪，而那一场雪是陆小柏和戚枳光一起看的。一直到多年后，陆小柏无意中看过一部韩剧《来自星星的你》，剧中的小女孩说初雪要和心仪的人一起看，在初雪的日子了，无论撒了什么样的慌都会被原谅。回想2008年，陆小柏跟着戚枳光看初雪那天，陆小柏也撒了一个谎，那一天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毕竟下雪日并不冷，冷的是融雪时……
2008年的春节，在除夕前两天，陆小柏被她的二叔接走了。她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可能会度过一个旅游各地、吃遍美食、玩遍各地的春节，然而事与愿违。陆小柏在满心欢喜告别了姑妈一家人之后，跟着二叔去了隔壁市。结果在春节当天，二叔被安排去加班……
“小柏，要不你跟着二叔去公司吧。我加班，你就在附近玩就可以了。”这是那天二叔安慰性的提议。
陆小柏愁眉苦脸的点点头，因为害怕孤独，最后还是跟着二叔去了公司。陆小柏的二叔不算是个工作狂人，可是他偏偏是一个老好人，无论是谁只要对他有所求他都会答应。比如眼前这一次，本来值班的工作不是他，可那个值班的人员因为想要回家陪女儿过年，所以好说歹说的求着陆小柏二叔帮忙代班。好说话的二叔，就这样答应了……
陆小柏耷拉着一张苦瓜脸一路跟着二叔去了公司，偌大的公司竟然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因为她二叔是过去帮忙值班，因此从接电话到内部打理，基本上是她二叔一个人在忙活。最坑的是，那几天她二叔基本是没怎么合眼。所谓能者多劳，那么大的公司一个人值班，自然是上能当老板，下可做打杂，中间还得陪一下客户，有时候还得看看产品什么的。
除夕夜晚，陆小柏在二叔家待不住，也跟着二叔去了公司。虽然陆小柏一直想提自己想要吃一顿开开心心的团圆饭，可是当她看大二叔忙碌的身影在公司来回穿梭的时候，她不禁有些开不了口，只能懒洋洋的坐在办公室，在网上看这春晚的直播……
那一年的春晚，是陆小柏活了十几年来觉得最无趣的一年。等到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陆小柏已经饿得不成样儿了，这时候她二叔端着一碗泡好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进来，还得意洋洋的说了一句，“小柏，叔这一回带你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这可是牛肉多还搭配火腿肠的，绝对是最棒的年夜饭了。”
陆小柏瞥了一眼那晚泡面，她想起在学校时她被扣生活费那段时间，不惜靠泡面度日，眼前吃个年夜饭都是泡面，不由得委屈劲儿一上来，眼泪吧嗒不争气的流下来了。可是她不能让二叔看到，急忙偷偷抹了眼泪，扯出一丝笑脸相对，装作 无所谓的样子开着玩笑，“对啊，绝对难忘了。二叔，你也吃啊。”
两人的年夜饭，就这样在办公室一台电脑播着春晚，两个人围在一张办公桌前，一人吃了一碗泡面，还是带卤蛋带火腿肠的。陆小柏的二叔生来是个乐观知足的性子，也是带着一个差不多心理。自从他和他的老婆度过十年甜蜜婚姻后步入了中年人都会遇到的婚姻难题后，他和老婆分居多年。说来也奇怪，二叔自分居后几乎不找搭伙过日子的人，反倒是有些像那些带发修行的弟子一样，从此遁入空门了。
陆小柏小时候几乎是跟着二叔带大的，她对于二叔有着格外的亲切感，大概是血浓于水的缘故，哪怕是二叔给她过了一个吃泡面的年夜饭，她也能被二叔那拙劣的玩笑逗得开怀大笑。
一顿年夜饭吃完之后，二叔又开始去忙了。陆小柏自己坐在办公室玩着电脑，看着春晚。她闲来无聊，自然而然的登上了□□，恰好那时候她看到戚枳光的□□也亮起来了。陆小柏微微扯出笑脸，立马发了一个调皮的表情过去，紧接着打了一行字，“戚枳光，一个人吃年夜饭的感觉怎么样？”
“很好。”对方简单的回了两个字。
也许是因为陆小柏的孤独心作祟，她想也没想直接点击了视频通话。她又把二叔的带麦的耳机插上，直接大张旗鼓的在办公室玩起了视频。果不其然，没有三十秒对方的视频已经接通了。陆小柏看着屏幕中的戚枳光，捧着一桶康师傅的泡面，一边吃一边插着耳机。那塑料叉子上，还叉了一块火腿肠起来，陆小柏二话不说直接笑了起来，“戚枳光，你的年夜饭也是靠泡面作伴啊？”
“嗯。”屏幕中的戚枳光点了点头，忙着吃泡面，在停歇之余还不忘记损一句，“在办公室玩□□视频，你这除夕夜过得不怎么样呢。”
“嗯，不怎么样。”或许是因为戚枳光这样损的一句话直戳陆小柏的心，她的酸楚一阵儿全部浮上来，她也不争强好胜了，也顾不得面子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一股脑儿把自己几天以来的郁闷向倒垃圾一样直接对着戚枳光倒着，“你都不知道，我被我二叔带到A市来了。我本来以为他会带我四处逛逛玩玩，结果第二天他就被公司的人叫来代值班了。这也就算了，他还把我一个人丢在办公室看门，自己得出去应付客户，还得去清点产品什么的。总之，一天我除了早上跟着他上班，深夜跟着他下班，平时都是我在这个办公室……”
“而且，更过分的是，年夜饭他都没时间点几个菜，或者带我下馆子。我俩一人一碗泡面，就度过了2007年。”陆小柏一边说，一边拉了几张抽纸，毫无形象的擦着眼泪鼻涕，中间还声音特别大的擤鼻涕了。
屏幕里的戚枳光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听着陆小柏的吐槽，最后被陆小柏那响亮的擦鼻涕声音明显一愣，紧接着戚枳光眼皮微微一抬，特别淡定而又冷漠的回了几个字，“都是鼻涕，你不嫌脏啊。”
“不嫌。”陆小柏丢了纸巾，红着眼睛吐词不清的说了一句，“我还能吃了呢。”
戚枳光一听这话，明显的眉头微微一皱，紧接着是脸上那即将绷不住的微笑，他索性放下了手里的泡面碗，坐的直直的对着屏幕上，眼睛一眼不眨的凝视着屏幕中的陆小柏，“你现在吃给我看。”
“你确定看着我吃了鼻涕，你还有食欲吃泡面？”陆小柏嘴硬的顶嘴了一句，她忽然发现在这个团年的日子里，她竟然在和戚枳光视频聊天，而聊的话题从吃泡面聊到了吃鼻涕，最后还要看吃鼻涕。她越想越觉得好笑，原本那张苦涩红着眼眶的脸直接崩不住了，对着屏幕咯咯的笑起来了。
戚枳光强撑着没有大笑的脸，只是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是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听起来特别有道理的话，“适应了孤独，那就成长了。”
“深圳有很多外地漂族，三五年回家一次，每年春节都是一个人度过。”戚枳光把那些泡面收拾了之后，再次回到座位上，颇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似乎在戚枳光的眼里，这样的孤独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你孤独吗？”陆小柏托腮的看着屏幕里的戚枳光，她估摸着戚枳光可能会掏心掏肺的对她说道一番，比如什么一个人过春节的感想，或者什么一个人吃泡面的心得体会。
然而，迎来的那一句答复却尤为简洁，“我不孤独。”
那时候陆小柏没有想明白戚枳光话中的含义，她甚至以为当时的戚枳光早已适应了大人的生活方式——习惯孤独。然而，多年后当她真正想明白青春和爱情的时候，她才懂得当时的他们都不孤独，因为隔着一条网线，眼里都是彼此，何来孤独？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后来陆小柏和戚枳光又聊了一会儿，最后戚枳光表示自己要打游戏了。陆小柏死活缠着戚枳光带着自己一起玩游戏，戚枳光很无奈的摇摇头，只能带着陆小柏一起玩《仙剑奇侠传3》网络版游戏。从做了新手任务，再到各自组队，再到下副本，戚枳光可谓是一一教到底。等到陆小柏勉强入门时，这个除夕夜已经步入了尾声，因为2008年的钟声响起，外面放着绚烂的烟花，灯火通明的街道中，仿佛都是人们喧闹的欢笑声，陆小柏看着窗外那五光十色的烟花，她给戚枳光打了一句话过去，“戚枳光，新年快乐。”
很快戚枳光回复了文字消息，“同乐。初二我在千佛崖。”
陆小柏看着那两句话，似乎第二句没说完，她总觉得‘千佛崖’这三个字后面，应该还有俩字，于是她丝毫不客气的回了一行，“初二，我在千佛崖等你。”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No.15一个人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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