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066章、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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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元膺很快就到了樱娘跟前，他看清站着的人是樱娘，也挺奇怪，勒停缰绳，跳下马走过来问樱娘道：“你怎么站在这儿？”
金镯笑道：“余姑娘和公子爷真是心有灵犀，这是知道公子爷要来，所以特意在这儿等着呢。”
樱娘没说话，她知道应该接金镯的话茬，可她知道卫元膺不会无缘无故的赶在今天过来。
卫元膺也没搭腔，他也直觉樱娘不是。
金镯见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自己倒有些讪然，忙屈膝一福，道：“奴婢回去命人多添几个菜。”
卫元膺没说“不用”，他站到樱娘旁边，问道：“你心情不好？”
樱娘心里一荡，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浮起敷衍的微笑，道：“没有，只是没想到公子爷会来。”她补充道：“杏娘的花轿早就走了，乡下人办喜事就图个热闹，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
卫元膺直截了当的道：“我不是来看你妹妹出嫁的，是来看你。”
卫峥轻咳了一声，拉着马离得远了些。公子爷说话真是直白，不过这也得分人吧，看余姑娘那神色，没觉得感动，倒像是有点儿吓着了的样子。
樱娘确实是吓着了，她迅速低头，像是被什么烫着了一样。长长的睫毛仿佛一扇门，将她自己完美的包裹起来，也把卫元膺排斥在外。
这让卫元膺颇为不悦，他道：“你就没什么可和我说的？”
樱娘笑笑道：“有啊，就是太琐碎，怕公子爷不耐烦听。”
卫元膺道：“我听说了一些流言，说是你对崔二郎犹有余情，甚至不惜吃醋到差点儿打杀了他的爱宠呢？”
樱娘是真的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多可笑的笑话，她嘲弄的道：“也不算流言，起码差点儿打杀了人是真的。”
卫元膺脸黑了。
他分明是问罪，被她这么一笑，倒像他是吃醋了，所以来和个崔坚一争高下。
樱娘用指尖揩掉眼角笑出来的泪，很认真的向卫元膺解释：“没有的事。”
她走近前，离他只有一步之遥，近到只要他伸手，就能触摸到她的脸。
她低喃道：“我要是舍不得，当初何必退亲呢？再说，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我惦记么？公子爷是天上明月，他是地上的蝼蚁，压根不配和公子爷您相提并论，我又没疯，也没傻，不会拿土坷垃当明珠？”
远处的卫峥竖着耳朵正听，闻言咧嘴一笑，看来公子爷说话直白也不是白费，这人之间还是把话挑明了好，一旦藏藏掖掖就容易闹误会。
樱娘这么嫌弃崔坚，取悦了卫元膺，他眼里涌起笑意，先还只是一星半点的水花，渐渐连成浪滔，绽放出灼人的光芒，竟有将樱娘沉湮灭之势，他问：“你真这么想？”
樱娘有些胆怯，可逃避便代表着心虚，她竭力真诚的回望着他：“真的不能再真。”
卫元膺笑道：“很好。”
他问樱娘：“对于玉娘，你打算怎么处置？”
樱娘垂眸道：“已经教训过了，暂时就这样。”她补充道：“我不能滥杀无辜，总得师出有名。”
她借着给杏娘出头的名义对玉娘略施薄惩是没问题的，但真要弄死她可就交待不过去了。
卫元膺点点头，对于樱娘的谨慎他很赞同。
樱娘自嘲的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崔家不会给玉娘做主，所以她这亏是吃定了。她若不长教训，以后再有什么出格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再心慈手软。”
那，崔二郎呢？
樱娘垂眸，坦率的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明净的眸子里蒙上一层阴影，略带了些忧愁的道：“我很矛盾，杏娘和他已经是夫妻……从前的我可以忘记，以后的事还没发生，如果他能对杏娘好，我……”
她很艰难的道：“我或许可以不计较。”
樱娘咬紧嘴唇，半天又道：“可我又怕将来会后悔，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情是改不掉的，万一将来她对杏娘……而我明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却不加提防，我一定会后悔。”
卫元膺不愿意看樱娘为难，执起她的手，紧紧握住，温声道：“你妹妹该不该嫁，都已经嫁了，你不是没劝过，可阻止不了，世间事本就如此，没什么绝对的是与非，对与错，你只是个普通人，不是神，以你一己之力，没法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尽力就好。”
樱娘摇头：“可我心里有愧，也许我不退亲……不管结果是什么，都有我自己来承担，总比把杏娘牵扯进来的好。”
卫元膺不高兴的道：“不退亲，那崔家是不折不扣的火坑，难不成你还要再跳一次？或者说你始终打的就是玉石俱焚的主意？”
樱娘道：“就算玉石俱焚，焚的是我自己……”她痛悔的道：“总之错在我，是我不该低估了他的无耻。”
卫元膺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凡事都有因有果，你退亲只是其中之一。”他不想让樱娘有太重的负罪感，因道：“崔家那边，我会让卫安替你多盯着，一旦有风吹草动，让他第一个报给你。”
只能这样了，樱娘再后悔也不可能把杏娘换回来。
诚如卫元膺所说，世间事没有绝对的是与非、对与错，她根本改变不了余槐和杏娘的主意，有再多的负罪感也是徒劳。
樱娘打起精神道：“公子爷大老远赶来，怕是累了，若是不嫌弃，不如到家里喝口水？”
卫元膺摇头：“我只是来看看你，还要去隘口。”
樱娘理解他的处境。
他出身世家，没和普通老百姓打过交道，何况她和他现在的关系如此含糊不清，他又以什么身份见她的爹娘呢？
所以樱娘也没强求，只屈膝一福：“公子爷自己多保重，等杏娘回门之后，我便回去。”
卫元膺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十分亲近的道：“我很想善解人意的说你愿意在家多住些日子就随意，可我还是愿意你早些回去。”
樱娘脸一红，低低的应了声“是”。
卫元膺道：“这么不情愿？”
樱娘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呸，我为什么情愿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