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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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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一晚上做的梦都是在狂揍习修,揍得那叫一个爽歪歪的。
哼!得罪本宫的下场就是揍得你满地找牙!
不对!是揍得你连你爹娘都认不出!
于是,白露睡着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发笑。
笑着笑着,白露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啊,皇帝哥哥打她的伤是在屁股上,为什么她笑起来的时候觉得头疼脸疼全身都在疼唯独屁股没疼啊?
不对不对,这个梦不对。
疼得不对就算了,怎么好像还有人一直在她耳边哭啊?她狂揍了习修那么痛快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庆贺呢,哭什么哭啊?嗡嗡嗡的,吵死了!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还哭还哭,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胆子这么肥竟敢在她睡着的时候吵她,而且还哭丧似的!
在这嘤嘤嗡嗡的啼哭声中,白露怒火中烧,蹭地就坐了起来,正要大声骂“拖出去砍了”的时候,却见她话没骂出口,反倒是捧住自己的脸痛呼道:“哎唷唷唷——”
疼死了疼死了!她的脸怎么这么疼!呜呜呜……疼死了疼死了,她要找皇帝哥哥求安慰求抚摸!
“表哥!”忽然,那一直在旁的嘤嘤哭声变成了一道惊喜万分的呼唤声,一道浅碧色的人影顿时跃进了白露的眼帘,“表哥你终于醒了!”
语末,这惊喜的声音又揉进了哭腔。
白露捧着自己疼得不行的脸,看清了眼前这个哭唧唧的人。
一名女子,杏面桃腮,臻首娥眉,肌肤细嫩,略施粉黛,此时双眸含光,眸中有泪,一袭浅碧色的襦裙托得她就好像是一株一碰就会断的新荷,一副娇滴滴的喜极而泣模样。
“嘤嘤嘤……”这女子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不停地掉泪,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真真是惹人怜惜。
谁知白露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朝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推,将娇花似的她从床沿上推了开去。
不知是白露的力道太大,还是她的动作太过突然,又或是女子太过娇弱,竟是被她一推给推到了地上去。
女子一脸震愕地看着白露,白露则是满眼冷漠嫌恶地盯着她,一句话不说。
她白露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种娇娇弱弱的女人!
“表哥……”女子眼泪落如断线的珠子,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我是珠儿呀……表哥你不识得我了么?”
白露将秦珠儿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冷哼道:“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确实长得挺像猪的。”
秦珠儿愣住。
看着秦珠儿傻住了的模样,白露满意地习惯性抬起手抚抚自己的鬓发,管她从哪儿蹦出来的乱攀亲戚的野猪,先往死里怼了再说!
哼!这野猪的眼睛还不好使,表哥什么表哥,就算是叫表姐,她也还是野猪!
就算脸疼得慌,白露也还是笑得一脸得意。
啦啦啦!野猪承受不了打击伤心地跑走啦!
她得好好问问翠衣,她的寝殿里怎么会突然窜出这么一头野猪来,明明知道她最恨什么!
“哎唷唷唷……”白露又捧住了脸,脸还是好疼好疼,身上也疼得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要叫翠衣来,白露却因脸疼得没法叫出声,只能挪下床打算自己走到铜镜前瞧瞧去。
白露疼兮兮地打了个哈欠,轻轻揉着因为打哈欠而泪汪汪的眼拖着鞋去照镜子。
唔,鞋子好硬好难穿,陌生的野猪好奇怪,她的声音也好像有些怪怪的,怎么今天感觉都这么奇怪?
铜镜呢?她记得铜镜是在这儿放着的呀!
白露将眼眶里不清醒的泪抹掉,这才瞧见了铜镜,又打了一个哈欠,慢吞吞地走过去,待会儿她要抓翠衣来打,竟然敢乱挪动她的铜镜。
白露下意识地一屁股坐在铜镜前的坐墩上,却又猛地弹起身来,然后摸摸自己的屁股,发现没有疼痛,这才又重新坐下来,往镜子里瞅自己的脸。
“啊——!!!”
习家老夫人由秦珠儿搀扶着急急忙忙将将走到房门外时,听到就是屋里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声,惊得她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鸠杖给脱出手去,一边抖着手去推开虚掩的屋门一边慌道:“修儿你怎么了!?”
习老夫人已年过古稀,头发花白,体态微胖,本就是慌慌张张,这门一推开,一瞅见屋里的情形,她当即两眼一翻,身子一歪,昏了过去,沉重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压在秦珠儿身上,令秦珠儿根本没站稳脚,被她压倒着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脑袋撞在地上撞得她两眼冒金星。
“老夫人!表小姐!”紧跟着后边的丫鬟们顿时乱了套。
丫鬟们将习老夫人扶起来后,秦珠儿第一时间爬起来朝屋里跑,然后听得她惊叫一声,捂着脸慌不择路地逃了出来!
丫鬟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屋里,白露一手摸着自己的胸,一手扯开自己的裤腰带低头往里瞅,松开裤腰带时又是鬼哭狼嚎地一声惊嚎,吓得才将习老夫人扶起来的丫鬟们手一抖,让习老夫人险些又压到秦珠儿身上。
胸呢!?她的胸呢!?白露反反复复摸着自己平坦的胸膛,来来回回在屋里走,只见她伸手想要探向□□,但手才伸到一半却又马上收了回来。
啊啊啊啊啊!!!这给她多出来的玩意儿是什么啊!
再看看铜镜里那张脸,嘴角裂了脸颊肿了,还红得发亮,简直就是……一个猪头!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倾城美貌!
她眉心也没有这么一点猪血红!
不对,猪血红!?
不对不对,习修那个歪瓜裂枣的眉心就有这么一点猪血红!
不对!
白露登时将铜镜捧到了怀里来,几乎将脸贴到铜镜上来看自己眉心的那一点朱砂,还有那双被肿脸挤得变形了的双眼。
虽然这张猪头脸已经红肿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是这双歪瓜裂枣眼和这一点猪血红——
“啊啊啊啊啊啊——!!!”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
习老夫人好不容易在丫鬟们的既掐又捏中醒过来,又让屋里这震天动地的嚎叫声给震晕了过去。
*
长公主府里,习修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铜镜,对着铜镜里的自己一瞬不瞬。
饶是素日里再怎么冷静的他,这会儿也都完全傻住了。
翠衣站在床边,看着从大早起床开始便一直坐在床沿上对镜自照一动不动的自家殿下,觉得她再这么一声不吭地坐下去就要坐成一尊风化千年的石雕了,继续使出浑身解数来劝道:“殿下,奴婢知道您最美了,您就别照啦,先穿衣洗漱用些早膳好不好?”
她家殿下依旧不吭声,直愣愣地坐着,就是捧着铜镜不撒手。
翠衣顿时悲从中来,哭唧唧道:“殿下,您不要吓奴婢嘛!”
殿下从来不带这样的啊!是不是……是不是昨夜大树砸下的时候把殿下的脑子给砸坏了!?
这么一想,翠衣更伤心,“殿下,奴婢都说了等殿下的伤好透了再去的嘛!不然殿下您就不会遇到大树被雷劈,就更不会被倒下的大树砸到……”
这下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对了!梁丘!
翠衣赶紧哒哒哒跑去找梁丘。
习修看着铜镜里那张不属于他而属于白露的鹅蛋小脸,眼角不停地打抽抽。
他觉得他活了二十四年,眼皮跳的次数都没有今晨起来跳得这么多。
他一定是做了一个噩梦,梦还没有醒来。
对,一定是这样,否则他怎么可能睡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他最嫌恶的福裕公主!
他需要再继续睡,醒来时这不过是一场荒唐梦。
只见他将铜镜一扔,紧着就倒在了床上,拉上衾被闭起眼就睡。
快睡着快睡着快睡着。
但习修根本还没来得及睡着,他就听到了才跑出去没多久的翠衣哒哒哒跑回来的脚步声。
习修果断翻了个身,面朝向里,打算不管这个看起来有些傻里傻气的宫婢说什么,噩梦而已,他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多理会。
翠衣偏不如他意,急急忙忙带着梁丘就来到了床前。
平日里梁丘是绝不能在白露还没有睡醒的时候进到这寝殿来的,但眼下翠衣可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着白露平时最喜欢梁丘,或许梁丘劝她的话能有用。
可掀开层层纱幔看到面朝里又睡下的白露,翠衣愈发觉得她家殿下给昨天那棵大树给砸傻了,破天荒地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不说,醒来之后还说什么要去上早朝,最后像个傻子一样抱着铜镜一声不吭。
这么一想,翠衣眼眶一红,一副马上要哭的模样。
“殿下。”梁丘走近白露,关切道,“梁丘有过,伺候殿下不利,让殿下受了伤,殿下您可否转过身来,让梁丘看看您?”
殿下受伤可是大事,万一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却见床上的“白露”身子蓦地一颤,梁丘以为她真的出了什么事,紧张得赶紧伸过手去想要扶住她的肩将她扳过身来。
然就在梁丘的手隔着衾被将将碰到她的肩膀时,她像是被毒蛇咬到了似的猛地弹了起来,伴着一声沉喝:“放肆!”
梁丘愣住。
翠衣“哇”的一声当即哭了出来!
完了完了完了,殿下真的傻了!
习修则是看着梁丘,身上的鸡皮疙瘩掉满了地,心里满是对白露的批判。
福裕公主真的是……不守妇道,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