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骨道心》鱼玄玑

24、求学之路多磨难

　　师乘风背着白辰和曾义一起，刚从仙鹤岛的传送阵出来，便遇到了背着药箱正准备出诊的唐墨。
　　唐墨先是温声跟曾义打了声招呼，“竹声师公。”眼角扫过曾义身边的师乘风，随即见到了歪在师乘风肩膀上的脸，一瞬间，唐墨脸上的温和之色全部退去，转成了阴鸷之色，让曾义看了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不等曾义开口，唐墨便走上前将师乘风背上的人接下来，捧在怀里，一言不发地朝问医堂走去。
　　曾义本来打算将白辰带回自己的药室的，见唐墨接手，也不好意思拒绝，师乘风更是被唐墨的阴沉气势震慑到了，对于唐墨从他背上把白辰抱走半点不敢阻止。
　　一路无言，唐墨在前面走得大步流星，师乘风和曾义几乎是小跑着跟在后面。
　　到了问医堂，将白辰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唐墨一边替白辰检查身体，一边皱眉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师乘风便将课堂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听完之后，唐墨还未发表意见，曾义就已经在一旁骂开了：“可恶的苏混小子太歹毒，对这点点大的女娃娃也能下得了毒手，若是白辰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得上天剑岛好好讨个说法不可！真是太过分了！他以为自己什么东西，人人都抢着当他徒弟吗……”
　　苏浅眠一个两百多岁的人还要被人骂“混小子”令唐墨和师乘风都默默在心里擦汗，好在这番话没被苏浅眠听到。
　　唐墨检查完白辰的身体后，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脸色也好了许多，浮上了一层疑惑，见曾义还在脸红脖子粗地骂着苏浅眠，开口打断道：“竹声师公，辰辰没事！”
　　曾义正要骂道“小畜生”之类的不雅词汇，闻言怔了一下，不敢置信道：“啊？没事？”
　　唐墨点点头，“是的，虽然看起来伤得很重，但是都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
　　曾义呆住了，虽然知道唐墨说的话必定不假，但还是亲自上手去探了下白辰的脉，进一步确认，随后，一张老脸又红又白的，一阵尴尬，想到自己刚刚爆的那些粗口确实有失风度体面，尴尬道：“没……没想到苏小子真的控制了力道……”
　　唐墨再次点头，松了口气，道：“我本来要去神器岛一趟给竹勉师公检查身体的，不知可否劳驾竹声师公代我跑一趟？”
　　曾义还在尴尬当中，见唐墨给自己派差事，想必他是要亲自医治白辰了，便点头答应，随即往外走去。
　　唐墨又瞟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师乘风，师乘风忙道：“既然师妹无碍，我便先回去上课了。”说完对唐墨一拱手，转身去追上曾义的脚步，一起出去了。
　　唐墨给白辰喂了几颗丹药之后，白辰便醒转了过来，看见唐墨，弱弱道：“敬远师叔。”
　　唐墨点点头，一边替她处理身上的伤口，一边柔声问道：“疼不疼？”
　　“还好。”白辰如实答道，唐墨刚刚喂给她的药丸中有一味止痛的，所以是真的还好。
　　唐墨又道：“敬贤的剑术确实出神入化，多少人费尽心机想求他指点一二，他都不肯，没想到竟会主动提出要教你，难得！”
　　敬贤便是苏浅眠的道号，听唐墨这么说，白辰惊讶了一下，“敬远师叔的剑术和苏武师的剑术相比如何？”
　　“差之千里！”唐墨道：“即便你能将我教你的剑术全部融会贯通了，也不过是学个防身的皮毛，敬贤的剑术才是真正的精髓！”
　　“真的？”白辰不敢置信。
　　“术业有专攻，各道有所长。正如比医术，我自是敢于当仁不让的！可是若论剑术，天下之大，能与敬贤比肩的人却不多！”
　　“可是修术道里不是冯岛主修为最高吗？”这点白辰还是知道的，她记得冯天擎是洞虚中期修为，比苏浅眠的洞虚初期修为还是高一个小境界的，不然天剑岛的岛主之位也轮不到冯天擎来坐了！
　　唐墨笑道：“除了‘术业有专攻’以外，还有一句话叫做‘闻道有先后’，敬天修道时间比敬贤早了一百多年，修为比敬贤高并不奇怪，不过修道一事也看个人天资，敬贤对剑术的领悟参透非其他人可比拟的，他的修为要赶上敬天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想不到唐墨对苏浅眠的评价竟如此之高，看来苏浅眠确实有骄傲的资本的，白辰不禁有点后悔了，“敬远师叔的意思是我应该答应苏武师跟他学剑术了，可是我都得罪苏武师了，他见我犹豫没有立刻答应他，好像特别生气……”所以才把她教训得这么惨！
　　唐墨笑着道：“也不必灰心，敬贤虽然心性孤傲，但为人正直，对你也无歹意！”
　　白辰不置可否，低头看了眼自己满身的伤，再看看唐墨，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看我都惨成这样了，你真确定他对我没有歹意？
　　唐墨的笑容更甚，“跟我学医这么久，你的伤要不要紧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敬贤如果真想把你怎么样，你现在不可能还能跟我说话！凡事不破不立，他出手的力道控制得刚刚好，看似伤了你，其实是在锤炼你的身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这是已经在‘教’你了！”
　　“啊？”白辰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就是这么‘教’我的啊？”忽然觉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

　　即便白辰第一日看起来已经伤到快小命呜呼了，吃了唐墨的丹药又好好休息了一晚上之后，第二日起来觉得还是满血复活了，她解开身上的纱布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大部分都已经愈合了，只有一小部分还尚未愈合，但是影响不大，她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于是，收拾收拾，又去沧澜岛上课了。
　　甲子园的弟子昨日看见白辰已经快不行了，早上一来，她又生龙活虎地出现了，并且行动与常人无异，众人都不免惊诧了：昨天他们看到的都是假象吗？白辰为何没有消失很久再出现？即便是恢复得再好，走起路来也应该是一瘸一拐的才算正常吧？
　　无论众人如何腹诽，白辰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白辰，看起来没事人一样，当然这也仅限于下午的剑术课之前，因为剑术课开始之后，苏浅眠又像昨天一样，丝毫没有手软地虐着白辰，且比昨天还要惨，原本要愈合的伤口再次爆开，又添了许多新的伤口，到最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苏浅眠蹲在地上用剑柄捣了半天都没见到她有任何反应，这才心满意足地对师乘风道：“师乘风，背去仙鹤岛！”
　　师乘风便背着不知死活的白辰去了仙鹤岛，还是去了昨天去的问医堂，而唐墨就跟知道白辰会来一样，正在问医堂等着，连给白辰疗伤的药都准备好了！
　　白辰醒来之后，脸色奇差，了无生趣，凄凄惨惨对唐墨道：“敬远师叔，你真的认为苏武师没想害我吗？我怎么觉得他在把我往死里玩儿？”
　　唐墨表情略有尴尬，“敬贤……下手确实重了些……”

　　又一日，甲子园的弟子们觉得差不多要给白辰准备葬礼了，纷纷讨论着该说些什么吊唁词才能显得诚恳感人，就见白辰又如幽灵般飘了进来，把众弟子都吓坏了，纷纷以为见了鬼，胆大的靠近白辰确认了一下，虽然白辰脸上黑气沉沉，身形不稳走路如同在漂浮，但是确实还有气息，她竟然还活着！确认这一事实之后，众人都莫名的兴奋起来，纷纷好奇白辰的生命力到底有多顽强！
　　白辰一脸菜色，不愿搭理问询的弟子，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搭理自己，往自己的桌案前一坐，一手撑着下巴，头疼不已！
　　天天这么挨揍不是个事儿啊！难道真的要称病多休息几天？可是自己又不是那么娇气的人，手脚没断，能吃能喝，能起床下地就能上学堂上课，若是偷懒便会觉得心里有愧，何况唐墨说苏浅眠这是在锤炼自己的身体，并不是真的在故意刁难自己，可是白辰就是无法认同自己没有被虐待！
　　该怎么办？现在才想起要跟苏浅眠道歉抱他大腿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只能寄希望于他气性没那么大，等他揍自己几次气消了之后，便不再这么上心地“教”自己了！如果这个希望不能实现，那么白辰只能另寻他路：说不定自己被揍着揍着皮就厚实了抗揍了不怕疼了，也说不定呢？
　　事实证明，白辰的第二个想法还是有些靠谱的！
　　第一天她是挨了苏浅眠两下就没血了，第二天是三下没血的，第三天是四下之后才空血的……以此类推，她果真是越来越抗揍！
　　发觉这个进步之后，白辰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是庆幸自己果然变皮实了呢还是庆幸自己真的变皮实了呢？
　　一开始，对于白辰挨苏浅眠吊打一事，甲子园的弟子们都是有着心理阴影的，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但是慢慢习惯了之后，他们也就无所谓了，偶尔还能评头论足一番：
　　“嗯！今天苏武师揍白辰的姿势又变帅了！就刚刚那看似无比随意的挥一剑，真真是放荡不羁又风流倜傥！”
　　“哎呀呀，白辰这个姿势摔得不对，应该膝盖再弯点的！”
　　“是呀是呀！我也是这么认为，要是她摔得好点，说不定还能再多挨两下！”
　　………………

　　白辰：来来来！你们摔个对的姿势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