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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烂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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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呜……”陆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费云扬蹙眉,低头在他额上印下一个亲吻,眼神清明,看上去醒来已久,又或者根本没睡。
“啊,醒了。”费云扬专注地看着他。
陆离睫毛若振翅的蝴蝶,颤动几下,渐渐完全舒展开,露出藏在其中的琥珀色眸子。
费云扬忍不住又低头吻了他一下,吻在他眼睛上。
“你梦见我了。”
“是,一直梦见你。”陆离伸了个懒腰。
费云扬笑了。
外面敲门声一直没停。
“门外是谁?”陆离问。
“不知道,别理他。”费云扬一只手揉着陆离的后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离动了动:“没有不舒服。”
“没有觉得血液冲撞,身体排斥,也没有翅膀长出来的刺痛?”
陆离茫然:“啊?没……”
“就是说,我们可以再来一次?”费云扬翻身压住他,跃跃欲试。
昨晚担心陆离因为失血受血而身体不适,他只做了一次就收手了,天知道他压下自己沸腾的血液压得几乎走火入魔。
陆离一巴掌糊在他脸上,将他抵开些许。
“走开,去看看外面是谁敲门。”敲了这么久也没停,万一有什么急事。
费云扬失望的神色溢于脸上。他慢吞吞爬起来,指着棺材内壁上指甲划的“费云扬”三个字抱怨道:“离离,你看,这名字,那么小,那么淡,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
陆离毫无诚意地道歉:“是是是,我错了,下次我抠大点。宝贝儿快去开门,可以么?”
费云扬一顿,闷声爬了出去。
陆离心里乐开了花。
他可是很久很久没见过会害羞的费云扬了,那个洗脸的时候都会偷瞄他的小团子一去不复返了,哎~
不过,陆离很快就乐不出来了。
任谁新婚第二天一早就遇上个不速之客,心情都不会太好。
陆离经过初拥视力大增,所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陆之栩。
费云扬已经沉下脸,低声呵斥:“你怎么在这里?!”
陆之栩脸色苍白,他勉强笑了笑,说:“我听说陆离在这里。他是我的弟弟,我来看看他。”
陆离靠坐在棺材里,只探出一个头,也不怪他如此,只是他现在全身上下只裹了条薄毯子,想出来都不行。
他对陆之栩说:“现在看过了,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费云扬突然凑近他,鼻尖动了动。
“你成了血族?”
陆之栩脸上又红又白,羞愤不已。
卡帕尔焦急地跑过来。
“我的错!原本想过两天将他转送去西伯利亚,没想到伊塔罗斯的一个子嗣这么不知轻重,把人给咬了!”
看样子应该咬了有几天了,不然人不会这么快就醒了。
陆离沉默了,这件事很棘手,和陆家的梁子越结越大了,这下陆家想要毁约也有了借口。
费云扬嘲讽道:“就这样伊塔罗斯竟然妄想统治整个血族?还是先去清理清理自己的门户来得靠谱。”
“带他走吧,我想想怎么处置他。”费云扬扬手就要关门送客,大清早看见陆之栩让他倒尽了胃口。
“等等,小离!”陆之栩挣扎着朝陆离冲过去。
陆离捂紧了毯子,蹙眉看着他。
“你也被咬了!”隔这么近,他很容易就看到陆离脖子上的咬痕,而且,一个人类睡在棺材里也很诡异。
“是谁咬的你!!”
陆离:……
费云扬冷冷地说:“是我咬的。他被咬和你被咬的性质完全不同。”
费云扬走到陆离身边,低头含住了他的唇,探出舌肆意挑/逗纠缠。
陆离看得出来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不要把离离当成傻子,”费云扬警告道,“你做的一切他都知道。甚至你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他也知道。”
陆之栩看见费云扬的动作,又急又气,他辩驳道:“我是真心喜欢小离!是不是你强迫他的?!”
强迫?不存在的。
费云扬舔了舔嘴角,给他指了条路:“出门上楼左转第三间,房间里有块镜子。跪着求镜魂带你进去看看,如果那时候你还敢说你喜欢他,再来找我吧。”
陆之栩呆愣愣地,被卡帕尔拉走了,临走前卡帕尔递给费云扬一个歉意的眼神。
屋内恢复了安静,费云扬不满地看着陆离。
“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越说他越觉得不开心,“你怎么会喜欢上别人?!”
陆离尴尬地张了张嘴,突然福至心灵:“你还记得许清远吗?!!”
费云扬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许清远是谁。
陆离见他神色古怪,顿时来劲了。
“你怎么会咬别人?还不止一次,还有那什么安妮公主?”
费云扬哑言,支支吾吾地说:“我没咬安妮,她是老死的……”
“安妮……叫得挺亲热。”陆离淡淡道,话锋一转,“许清远呢,他是你第一个咬的人吗?”
费云扬顿觉十分糟心,他们俩之间可真是一笔一笔的烂账。
“安妮……我只知道她叫这个,不是什么昵称……还有许清远,我真的只是单纯地咬他。”费云扬干巴巴地解释。
“是啊,唇齿紧贴,血液交融,可不就是单纯地咬吗?”他不自觉地按了按自己脖子上的咬痕。
费云扬见不得他这样,本来许清远的事就是他的失误,后来许清远又做出那种龌龊事,费云扬只觉得哪哪都对不起陆离。
见费云扬有些低落,陆离也就此打住。他握住费云扬的手,说:“我不喜欢他了,上辈子就不喜欢了。”
费云扬抬眼。
“你也知道我轮回成人类是来干什么的,我潜意识就对人类的感情十分向往。刚回陆家的时候,我在陆家的处境十分尴尬,他开始对我很好,我根本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后来那样……”
“费云扬,”陆离晃了晃他的手,又喊,“费。”
费云扬用力回握他。
许清远已经死了,而陆之栩,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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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又不过两天,血族在临州城的暗巷和驻地都遭遇了不明的袭击,有几个血族在暴/乱中受伤,消息很快传到了梵蒂冈。
因为临州所处的东方是贺无忧的辖地,贺无忧第一时间与老管家取得联系。
“伤口中取出的全部是统一口径的银铅弹。”老管家神色凝重。
费云扬站在一旁,说:“银弹入/体,铅弹爆开,大大阻滞血族的伤口愈合。”
陆离心底一紧,果然听见费云扬说:“他们在我身上试过。”
“这次事件是有预谋有针对性的。”
贺无忧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老幺,你实话跟我说,当年你只身闯血猎大本营,究竟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费云扬微微一笑,只道:“那时年少不懂事。”
视频那头,老管家又说:“各位大人,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现在,我们发现,这些伤者醒来以后都有精神恍惚的症状,经常会忘记一些基本习性,按时吃五谷三餐,睡觉也不爬棺材,我们怀疑……”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神情凝重。
“药物控制?”贺无忧和费云扬异口同声。
“不可能。”陆离一口否定。
“为什么不可能?”贺无忧问。
“血族是被三位上位神同时诅咒的种族,没有人可以对受诅咒的血液使用药物进行控制,咒令控制效力远在药物控制之上。除非……”
陆离想到了那个可能,觉得有点棘手。
费云扬隐隐猜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