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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许继文被拖了出去,拉到了菜市口,身首异处。
九皇子临走之时,回头淡淡瞥望向自己的那一眼,让沈仲明白,许继文的死,只不过是个开端,杀鸡儆猴而已。
渡州城的灾民们在某一天,突然惊奇地发现,日日从粥厂中领出来的粥汤,浓稠了好些,渡州府衙里,发出了征调更多民夫开凿旱井和河渠的布告,很多尚有力气的青壮流民,为了那每日的十文钱,都去应了征。
与此同时,更多从京城来的押粮队伍,每隔数日,便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渡州城。漓央所带的数百人,只是先遣,挟粮数千石,急行军前来先救一救急,争取三五日的时间,后续还有几千人的赈灾队伍,会陆续到达。
暂落脚在渡州城的灾民里,逐渐少了很多骂官府昏碌不作为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赞誉前来施赈救灾的九皇子的声音。而这些灾民的口碑,都将成为九皇子的政绩和功德,上抵天听。
远在京城中的皇帝,听到了北方灾区在九皇子漓央的治理下,灾情逐渐好转的消息,龙颜大悦,在漓央还未回宫时,就又恩赐了雨霖宫好些珍奇,还抽空亲自去了雨霖宫一趟,看望九皇子的生母安贵妃,直言漓央是上天赐予护佑大兆的福气。
这在后宫这样只凭着皇帝一人喜好恩宠的地方,无疑传达出了一些特别的信息——大兆久不立储,太子之位空悬,外朝内廷对此已经颇有微词。九皇子未降生时,大皇子涟喻因是头子,独得圣上疼宠偏爱。后来九皇子降生于吉瑞之时,他的诞生,对深信天命之说的皇帝有着更特殊的意义。因着这层含义,从小皇帝就给了漓央远胜于其他皇子的关爱。而这在有心人眼里,便成了不得不提防忌惮的事情。
京城刚落了一场宿雨,地上积水未干,雨霖宫外的白玉栏杆上还还泛着潮气。穿过深宫朱墙黄瓦外,极目处魇着一片灰蒙蒙的云团。
流苏回殿里取了外衣,轻轻披在矗立檐下眺着天边的宫装美妇身上。
安如眉怔了怔,回过头看了流苏一眼,满眼荒芜的风沙,唯将视线落在流苏脸上,才似沙漠里涌出一丝丝润泽的泉来。
“娘娘不必忧虑,漓儿……必会将公……木苏平安带回来的。”她说完,微微咬了咬唇,想起刚刚安如眉和皇上那番话……
“……漓儿此番在北地赈灾干得很好,待他回朝,你说朕该赏赐他些什么好?”皇帝说这番话的时候,略略侧目看着敛眸静仪的贵妃,好似在揣度她的心思。
流苏的心脏跳得异常厉害,她何尝听不出皇帝口中的试探之意,这意味着,皇帝有了立漓央为储君的念头。
她的儿子,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吗?
流苏攥紧了手指,有些紧张不安地看向安如眉。
却见安如眉淡然笑着:“漓儿年纪尚幼,陛下不必费心赏赐,能为陛下分忧,是他分内的事。更何况,比起他的哥哥们,漓儿还差得远,遭受陛下如此眷宠,怕是辜负了圣恩。”
又是这般类似的说辞。流苏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她本就不应该奢求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何必再心怀妄念呢?
漓央,终究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皇帝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眼神,似有所指的话语。他说:“漓儿有个好母亲。”
流苏看着安如眉淡漠却掩不住艳色的眉眼,不由自主伸手抚摸她的脸。
这个护了她半辈子的人,自然是最好的。
扯出一个笑:“回去吧,要起风了。”
安如眉愣了一下,讶异于她突如其来的异样动作,但却未出声戳破,只默默回握了流苏的手,牵了她入内殿。似乎自十六年前,与亲生骨肉分离之后,安如眉便渐渐成了这般寡言温淡的样子,时常凝着一处出神,大约,是在思念她那个天生苦命的女儿吧。
盛夏时节的北方,夜色也舒朗。旱了三个月的渡州,天上不见一丝云,月亮垂挂在杨柳树梢头,照着渡州府衙后院一片干裂的惨白。
两个黑影躲在回廊角落里,隐约交头接耳说着几个消融在夜色里的断句残声。
大皇子的人……有来无回……
来北方赈济的九皇子在两日前策马出了渡州城地界,往更北的宣州去视察灾情,至今未归。
因着宣州与渡州并不远,仅四十余里,来回不过半日脚程,紧挨着渡州的宣州旱情也较为严重,当地流民乱象,须得漓央亲自前去看查一番。料想路近也出不了什么岔子,故而漓央轻车简从,所带人马仅十几人。
去宣州之前,漓央估计他逗留不会出两日,归期就在今时。然而如今夜已过半,他所率十几人,仍然未能归还。
原因无它,只不过路途之中,又遇了悍匪而已。
漓央久居中庭,十六年来从未见过什么粗野之人,况乎匪类。没想到初来北地短短几日,便见了两拨流寇匪贼。若说第一次是自不量力妄图劫道的匪贼时运不济的话,那这第二次便是只带了十几人的漓央命途多舛了。
来者不善,更何况他们是早有准备,漓央率领的队伍之中,便有策应者。当时漓央点人的时候,只挑了几个时常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卫,此时见其中有人反水,瞬间也便明白了,怕是自己身边早已被人安插好了奸细。
至于他们是谁的人,漓央也能知道个大概。无非就是将自己视为眼中钉,想置自己于死地的那几位皇子。
忠心护主的侍卫已经全部被杀死,漓央被从马背上用力扯了下来。竹青色的云袍锦衣重重地跌落在尘埃里,而这些野蛮愚昧的人,又哪里知晓明珠蒙尘的悲哀。
柔顺如墨缎的黑发逶迤坠地,精巧绝伦的束发羊脂玉簪摔作两截。漓央从小便无甚舞刀弄枪的天赋,皇帝又怜他聪慧,即使骑射驾御极差,却也因着礼乐书数这四艺出挑,未曾苛责过他一句。
就连朝中的老翰林都说,九殿下的手,是天生提笔而非握剑的。剑者戈者,都带杀伐戾重之气,九皇子托生祥瑞,自然断不可与这些东西沾惹上的。
这样的说辞,自然更让皇帝心悦,便也再不苛求漓央的武艺。
此刻遭逢变故,在这些身强力壮的匪贼面前,漓央更是毫无反抗之力。
孱弱的身躯摔在地上,磕得膝盖生疼,腿骨瞬间如断掉一般,娇嫩的手掌心磨破了,瞬间渗出鲜红的血来。
一时间漓央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不要说趁机甩脱逃走了。
因着心中惊惧,漓央的整个身子都是发僵的,视线所及,就见一双漆黑官靴踏着飞扬起来的尘埃,逐渐逼近。
漓央抬起头来,凌乱的散发间,看到了他那个护卫荀东汝的脸。
这个荀东汝,年前调入禁军中来,因着是安乐郡马,宁远将军荀勉的亲侄子,有着康郡王这一层关系,分了个好差事,调到了他身边来。
此刻荀东汝提着他赐予的利剑,步步紧逼而来,眼中全然是凶狠的精光,想要夺取他的性命。
饲狼为患。不知此事是荀东汝一人所当,还是在背后牵涉着安乐郡主府和康郡王府。若有牵涉,康郡王已经站在哪位皇子阵营之中?
濡润了唇,强压下心惊,漓央启声:“我自问平日里未苛待过你半分,何至于你今日竟弃忠义于不顾,要来杀我?。”
荀东汝紧绷的脸上,咬肌狠狠跳动了一下:“殿下是个聪明人,我为什么杀您,您心里也有数,只盼您黄泉路上好走,冤有头债有主,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再莫入帝王门。”
他口风严紧,并不想节外生枝,说完便要提剑来刺。
“荀东汝!”漓央惊惧几乎失声大叫,“谋杀皇嗣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你若今日杀了我,来日事发,不止你荀家,安乐郡主府和康郡王府也难逃一死!”
“殿下只管安心上路,此事后,定没有半个人知晓……”
寒锋剑芒越逼越近,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漓央的头顶,此刻的他将腹中经纶寻遍,搜肠刮肚,竟未寻得一个能免一死的理由。
生死时刻,脑中灵光乍现,脑海中最后出现的,居然是那个女子的声音。
“死人才什么都不知道,你杀了我之后,只有把看到这件事的所有人灭口,才不会有人知晓!你想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吗!”
被误打误撞戳中了计划,荀东汝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暗咬着牙,高举起手中之剑,咬牙切齿道:“殿下,您的话太多了!”
漓央下意识将身体瑟缩团起。
“噗!”利刃被刺进血肉的声音。
恐惧蔓延到四肢百骸,知觉似乎都消失了。漓央的身体在发着抖,脑子里是全然的空白,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连他刚刚说了什么,也没有意识到。
“咚。”沉重的身躯倒在地上,发出闷响。
一瞬间的寂静,好像只能听到血液在奔涌的声音,从某个出口决堤,喷发,耳膜上的鼓噪震颤得让人心悸。
疼痛也好,听觉也好,嗅觉也好,视觉也好……一切的感觉,都消失了。
好久之后,漓央的神魂,才重新回归到人间。
身边倒下的荀东汝,胸口插着一把刀,从后心捅穿的时候,他还无知无觉,脸上的表情维持着死前一刻的狰狞,宛如厉鬼。
杀掉他的,看起来是这群流寇的首领,一个尖嘴猴腮,满脸狼顾之相的男人。
一时间,就连和他同伙的那些贼寇们,也没回过神来,他们的老大刚刚干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当家的……这……”
男人瞥了躺在地上的荀东汝的尸体一眼,又看了看满脸愕然惊愣的漓央:“他说的对,这个人跟我们不一样,他是朝廷的人,我们看到他杀了皇子龙孙,最后只会被他灭口。老子可不想死。”
“那……这个……”凑上来的喽啰指了指漓央,“怎么办?现在要杀了他吗?”
“这……他可是皇子,杀了之后朝廷更不会放过我们了。”有人说。
头目样的男人眯起眼,眼中净是多疑警惕之色。他已拿定了主意,皇子不能死在他们手里,他手里的这群人,有些还是前些日子从武威山上归顺而来。武威山匪寨的大头领一死,这些乌合之众来投顺了他,继续干些打家劫舍的买卖。
他带的这些人,除了同生共死的兄弟,新来的人,未必靠得住。
皇子不能死在他们手里,但是他也不能活下去。
略略思索,头目心里已有了计议。
“先把他绑回寨子里再说。”
我们的殿下,弱小,可怜,又无助
吓得人设都崩掉了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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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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