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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6.现世(二十分钟后)
      “你好。”
      她在洛君面前跪下,笑容里藏着利害,那双手扼着他人的喉管,轻柔又坚定。
      玉息原生凉薄不代表她没有自尊,事实上,自尊的过分,小妹妹陪了她的爱人七年,如今七年如烟被抹去,连同着这七年间得到的,一并抵消。
      程露不知道该说什么,相比起来她竟然宁愿洛君别再醒来。
      最可怕莫过于唤醒,没人能确定玉息计划了唤醒了之后的多少事,真相来临的时刻她想象了很久,唯独没有能抱着一罐咖啡这种情况。
      小妹妹的行为就像是青春期的叛逆,难以预料,情绪又极具爆发力。
      她多大了来着?
      咖啡在口中馥郁,那份醇厚独有的另她赞叹不能,她是个极易成瘾的人,尼古丁,咖啡因,酒精以及许多可控的麻痹物质。
      好像是21岁了,或者是19岁,这些数字总是很难记得,玉息从15岁开始就只改了细枝末节,大方向向来难以令人质疑,说到底。
      她们毫不相像。
      就像能力同核心气质也毫无关系,可惜被鉴定为聪明之后的世界,就已经是另一个层面的世间。
      悲哀吗?有些人原生聪明,这辈子都困在这两个字里,可又有那么多的人,一辈子都在仰望,渴望,渴求着这份崇高。
      这种特质因宛若神性被一部分人崇拜至此。
      难说的很。
      轻年人的手柔顺滑到了洛君的胸口,向左,那里的一片柔软紧致的肌肤被衣服裹着,那之下不仅是很难触到的确实的东西。
      还有某种最珍贵的蓬勃。
      “你害怕真相吗?”
      洛君的世界充斥着光辉分崩离析,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玉息,她歪着脑袋,乌色轻云由肩头生长攀上面容,掩住了眼中比幼时更干脆的的探寻,探究。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懂呢?”
      在最一开始的时候玉息不会懂,明明事情那么的干净简单却偏偏有人看不见,程露那个时候的烟瘾十足,一身的烟味儿,站在人面前宛若云雾缭绕。
      她说,“你跟我们不一样。”
      “你还没输过,因为你比我们都聪明,也就因为你比我们都聪明,以后你也不会输,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只有未知,没有不可知,不断滋生出的联系会越来越频繁,你只会进,不会退,这意味着你失去了最开始的一种视角,这是你无法共情的一部分,你可以止损,可你无法理解那份到此为止的心情。”
      “你知道吗,实际我叫程玉息。”
      “你猜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什么?”
      “玉息。”
      “可这世上本无对错。”
      “程玉息。”
      零点捎上萧维悄然而至,一个真正愤怒的人。
      一个确实与玉息琴瑟和鸣之人。
      被唤到的人带着力度轻柔一抬眸,脖颈与肩膀配合拉出了一个笔直的线条,青丝顺从配合着动作滑下了那双有弧度的眼睛,“你不该做这些。”
      “从一开始。”
      “为什么?”
      她笑起来,嗓音中带着不可忽视的颤抖。
      “你想跟我谈什么。”
      她笑着,原生气息肆无忌惮的让这一切犹如梦幻。
      “各有所求,你想跟我谈什么?”
      情绪被轻易调动,那份伤人厉害的东西终究未能被阻隔,毫无保留的涌了上来。
      “你想跟我谈什么?!你我之间!”她撕开了。
      那层七年前洛君所见,关于乖顺,温和与安定的伪装,最终被撕开,撕破的彻底。
      只为了她的老师。
      洛君被丢弃的干脆又彻底。
      而玉息放任她在沙发上迷茫,七年记忆或许不在,可一切清零的洛君从未被剥夺任何能力,她却只是看着。
      她却只能看着,一如七年间的所有时光,她只能愣着看他们伤害对方,这么多年都是,他们挑战彼此,不断迫使对方先认下那一份谦卑。
      把这想象成一场赌博,你的一切都可以做赌注,你的尊严,你的情感,你的人生,你的观点。
      萧维对此甘之若饴,而玉息站在这局游戏里,觉得重点在于你想证明什么,你想要什么,于是诘难“为什么”成了多此一举,她大部分时候都是为了好玩儿。
      唯独这次不一样。
      “你不应该……你不应该把路铺成这样。你应该把你幼稚的游戏丢到一边看着我。你应该在我身边,跟我在一起!你为什么不!”
      他保持了不负盛名的风度自持,只是每个尾音都愈发的下沉,嗓音中蕴藏着的风暴是与女孩一脉相承的暴戾。
      “你不能,把自己毁了。”
      冰冷锐气压在玉息的一双眉目里,伴随着年长者的每一句言语的愈发阴沉,她随时可以引出一场无法抑制的灾难。
      “你不能…”
      就算是为了我。
      这句话终究未能脱口而出,可面前的,他的,最期望陪伴在身边的女孩,确实的听见了。
      所以她说的那么自然。
      “我确实喜欢她。”
      自然是一种脆弱,少年人不会是因为害怕打破自我就伪装起来的人。
      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不乐意。
      唯独这次不一样。
      程露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心中冰冷遍生,从未有这样一个时刻如此轻易的共情了玉息。
      就是心高气傲到了这种地步,她赌出了一个原本的渴望,一个交错复杂的完整,只为了一个嘲讽。
      洛君渴望触碰那份自己终将无法拥有的出色与精彩,萧维孤独到可以不顾一切只为抓住一个同类,而程玉息她自己,因为脆弱,懦弱,急需控制与掌控。
      她把一切握在手里。
      原原本本的一切,包括坚实漂亮的皮囊之下的伤疤与丑陋。
      时间像是慢放,程露再次抬眸的时候,他们一动不动。
      可凭什么她就可以幸免?
      7.起源
      她的嘴唇干裂的厉害,病愈过程通常夹杂着一系列的不适,对她来说无止境的缺水就是对不珍视身体的惩罚。
      “相比于其它并发症你只是缺水的起皮,别大惊小怪。”
      这不是多喝水就能根除的病痛,生理上无法解决的问题只能留给时间,比如心痛,与神智上的混乱。
      “啊——!!”
      这是一声变了形的尖叫,她很好的握住了手上的水杯,可那声尖叫。
      “你不该这样。”病痛带来的额外收益对眼前人来说过于丰厚,可消耗依然是消耗,不论多微不足道。
      “为什么?就因为我天生如此。”
      她说完就后悔了,咽喉从内里刺痛她的每一个音节,赌上性命与时间去嘲讽是一件事,承受疼痛是另一件关于娇贵的讨论。
      作为最小的孩子的特权。
      “那不是你的选择,你没有选择它,强行换过来没好处。”
      程露居高临下,通常她不会做这个姿势,这让她傲慢,除了面对玉息。
      玉息希望,也擅长在各种情况下保持优势,傲慢在她眼里除了表达强硬之外毫无不适。
      该死的聪明人,明明脾气大上了天却不影响个人判断。
      “你甚至不该会这些……塑造,是谁教你的?玉安吗?”
      躺在床上的人歪头笑起来,经典的扯起一点嘴角,她快速的思考了,只有一会儿,很快,但她思考了。
      “是。”
      她知道小妹妹故意骗人的样子,明显又真诚,难以界定。
      凉薄的另一特性体现,对事物孜孜不倦,死至不渝的嘲讽态度。
      总之让人难以界定,程玉息整个人都是,要不是原生气质只有一个,而至今为止拥有双面的人极少,她真的不怀疑这人拥有两个词汇。
      互相成全,影响,融会贯通,说的过去。
      “你没说真话。”
      “而你,妄论。”
      她本无意冒犯,只是故意有点盛气凌人,真相是咽喉的那份痛感是一个根植的匕首。
      疼的要命。
      程露不说话了。
      握杯的手太过让人疲劳,而床铺也太过柔软的让人倦怠,深陷其中。
      她只是动了一下,确切来说,伸了伸胳膊。
      玉息深吸一口气,
      然后喑哑的叫了出来,又被截断。
      太过丰厚。
      即使是天赋,也太过丰厚。
      不是心脏。
      不是肌肉。
      不是骨骼。
      只是疼痛。
      从脖颈一路向下到核心的触感。
      她没法儿发声,好在痛苦只有一瞬,而玉息错愕的意识到了这点牵扯。
      “Well,可没人告诉我这个。”
      心口。
      胸腔。
      惨兮兮的笑容。
      核心缔连所有的事,太过丰厚的收益缠在每一次牵扯中,伴随着每一次的运动机能。
      “玉安确实不是会告诉你这些的人。”
      程露望向她,意味不明。
      她思考了一会儿,很快,但思考了,做了个决定,基于真相不明的前提下佯装出说谎。
      “毕竟她才是聪明的那个。”
      “我不会说‘聪明过头’这个词,我喜欢她。”
      “就因为她能骗你。”
      玉息不置可否。“只是意料之外,很有趣。”
      “我以为你有控制欲。”
      “我有,一切在掌控,衡固,稳定,所以我搭上洛君记得吗?这是另一回事,玉安在规则里为所欲为,这个部分很难得。”
      哦,规则。
      聪明的另一个副作用,毫不理睬规则。
      谁都是,她自己也不能幸免。
      一声叹息。
      玉息咬下唇,一言不发。
      “伴随词汇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
      “可是你能推出来,这个能力有普适性,当你足够冷静,聪明,自持的时候,你会看见它们。”
      她笑起来,扬着唇角,毫不掩饰的笑容。
      “我可没说那三个条件都要具备。”
      “我猜你看得见。”
      这才是挑衅,而程露作为她的姐姐知道她皮囊下的心跳稳固而疼痛。
      “你要干什么?”
      她没选洛君,不是玉安,不是萧维。
      洛君没有能力,玉安懂得克制在自己应得的位置,另一个人……
      算了,别提那个人,他不值得信任。
      “陪我去淋雨。”
      玉息微笑,“清醒清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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