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宿敌是美妙的，花宫同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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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冬季杯的临近，篮球部的训练越来越紧张，作为队长兼教练的花宫真，更是投入了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和精力。
但这种掌控的快乐是如此美妙，他没有一分一秒后悔过逼走教练和前队长。
织田由纪趴在桌上望着正在纸上写写画画的花宫真：“花宫同学，你不能再熬夜了——你的黑眼圈快和眉毛一样浓了。”
从她说出“喜欢”之后，事情有什么变化吗？似乎完全没有。不如说，要是花宫同学回她一句“好巧我也喜欢你”才比较吓人。织田由纪很清楚这一点。她又想起那个灯影迷离的夜晚，听到她的话之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就在她以为他打算用沉默终结这个话题的时候，头顶却传来他的声音，猫的脚步一样轻柔，听不出一贯的揶揄和嘲弄：“你在说什么啊，白痴。”
她记得她笑了，似乎不太合时宜，她说，什么也没有。
他没有说不喜欢她啊——花宫同学还是老样子，只要他不否认，就是默许。
“我知道了。”花宫真的目光仍然凝在纸上，似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啊，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变化？换做以前，花宫同学绝对会说“少多管闲事”之类的。
织田由纪就这样望着他吃吃地笑起来，花宫真瞥了她一眼，还是充满嫌弃的眼神。
“这次会遇到诚凛吗？”她问。
“概率不低。”
“他们大概憋着一口报仇的气呢。”
“那又如何。”
“要赢啊。”
“……白痴，那是当然。”
他喜欢玩弄对手，也喜欢赢得比赛。事实上如果你把后者完成得足够好，就等于实现了前者，这在奇迹的世代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花宫真并未与奇迹的世代的帝光交手过。国中时，尽管他的实力毋庸置疑，但队伍水平则相当平常，连八强都没有打进过。但只要一眼他就明白，有赤司征十郎在，他永远也无法成为这个时代最好的PG。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已经玩得足够开心。
“哦对了，你的乌鸦嘴还蛮灵的。”织田由纪说。
“什么？”
“诚凛真的找到了第六个奇迹的世代——准确来说，是被称为‘幻之第六人’的人。”
“哦。”花宫真面色不善，他或多或少也听过这个人的存在，但这位“幻之第六人”存在感十分稀薄，连带着他的情报也少得可怜。
“前几天和今吉前辈出去的时候他转述的，听说桃井同学非常喜欢那个人呢。”织田由纪继续说。
“你和他去摆摊骗人吗？”花宫真轻嗤一声。今吉国中时曾经在社团节上摆过擦边球的赌博摊子，一天下来赢的钱能请全队吃雪糕。那时候织田由纪就是他的助手兼帮凶。
“诶？只是去看歌剧啦，前辈正好有两张票，说没有人可邀请。”织田由纪笑弯了眼睛。
“那他这三年混得挺糟。”花宫真说，全然没有意识到换作他自己好像也没有可邀请的对象。
“今吉前辈还说，他们队里多了一个从美国回来的家伙，和青峰交过手，潜力不容小觑。”
“那又如何？天才也好能人也罢，坏掉了都是垃圾。”
“说得也是，如果被废掉的话，说明实力不过如此。”
预备铃敲响，午休就要结束了，织田由纪从桌上懒洋洋地爬起来：“对了，花宫同学，给我留个内场票吧！”
“你能干什么？”花宫斜了她一眼。
“端茶倒水看东西，包扎按摩腌柠檬，都行的啊。”织田由纪不服气地撇撇嘴，却又忍不住笑出来。
“最后一项还是免了。”花宫真说。
不过到了比赛的那天，织田由纪还是带了一大盒腌柠檬来，虽然是拜托妈妈做的。雾崎第一作为一支没有经理的队伍，显得相当精简，比起其他学校教练经理啦啦队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他们很容易就淹没在体育馆汹涌的人潮中。
比赛的队员去更衣室准备，织田由纪一个人去便利店买水，却在场馆门口和桐皇的队伍不期而遇。
“呀，这不是由纪同学吗？”今吉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倒是尖得很，向她微笑着招了招手。
“今吉前辈。”织田由纪看到他挺高兴，抱着一箱水蹬蹬蹬地跑过来。
“哎呀，花宫他们去哪了？让女孩子搬这么重的东西可不绅士。”今吉说着伸手去接她抱着的箱子，织田由纪从善如流地递给他，如释重负地甩了甩胳膊。
“织田同学，又见面了！”桃井从高个子的黑皮少年背后冒出脑袋，笑容明媚。
“啊，好久不见！”织田由纪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怎么？你的熟人吗？”那天比赛没有出席的青峰摸不着头脑。
“是雾崎第一的织田由纪同学。”桃井解释说，“呃……花宫君的青梅竹马？”
她看向织田，不确定这样的介绍是否合适。
“半吊子的。”织田由纪补充说。
肤色黝黑的少年显然不明所以，但也懒得深究。织田这种相貌和身材的女生，在他眼里属于过目就忘的那种。
“织田同学也是来看比赛的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坐？”桃井热情地发出邀请。
“啊，谢谢，但我和花宫同学要了板凳席。”织田由纪莞尔。
“诶？”粉色头发的少女眨了眨迷惑的眼睛。
“需要的时候才把你当经理用，还真是小气啊。”今吉这时笑着插话道，“那我帮你把水送过去吧。”
“那就拜托前辈了。”织田由纪觉得对今吉没什么客气的必要，“不过我觉得花宫同学从来不需要经理。”他总是一个人就能把一切都料理得很周到。
“或许。”今吉的唇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但他需要你，不是吗？”
“或许。”
看到搬着一箱水的今吉前辈后面跟着织田由纪走进他们的场地，花宫真的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快。
“哎呀，你看来不是很想见到我。”今吉笑着说，“真叫人伤心啊。”
“嘁。”花宫接过他手里的水放在板凳边，“我从来都不想看到你。”
“那，我先走了。”今吉耸耸肩，露出一抹佯装无奈的笑，“祝你们好运。”
如果他们足够好运的话，下一场就会和桐皇相遇了吧，织田由纪觉得这似乎不该算是好运。但眼下不远处另一支队伍腾腾的杀气似乎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她抬头看向花宫真，他自顾自地和队员们讲解战术，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另一边，诚凛的女教练正充满气势地给大家鼓着劲。她觉得那个女生蛮帅的，虽然这种元气满满的女生是她不大会应付的类型。板凳上，坐着一个红色头发的大个子，大概就是今吉提到的火神大我，他的旁边有一个存在感十分微弱的水蓝色头发少年，看起来纤瘦得不适合篮球，但越是这样的人出现在球场上可能越是难缠。然后是木吉铁平，他仍然带着那阳光一般爽朗而温暖的笑容，神情温柔而专注地望着正在说话的女生。虽然或许没有意识到，但大家都围绕在他的身边，像是行星们绕着太阳。
诚凛那边还真热闹啊，她想，比起来他们这边完全像是过来玩的，每个人似乎都很轻松。花宫从来不立什么过于高远的目标，也很少说什么要加油之类的话。每场比赛前他们只是乐此不疲地分析对手的战术风格，试图使他们感到绝望，并且把他们的主力送进医院。
就她的印象来看，花宫真和木吉铁平可以称得上是宿敌，尽管他们大概都没有意识到。国中一年级的时候，花宫还是篮球部的新人，第一次上场比赛，对阵的就是木吉的队伍。那时候花宫还没有展现出现在的恶劣打法，技术标准动作流畅，完完全全是一个规矩谦虚的新人。她记得木吉在比赛结束的时候向担任队长的今吉称赞说，花宫君的篮球真是漂亮。不知道去年他被担架抬下球场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但她觉得花宫大概是不记得了。
人总会成长，总会改变，就连奇迹的世代都走上了分崩离析的道路。但花宫同学真的变了吗？抑或只是不再需要披着他的伪装了？
今吉掌控球队之后，他们又和木吉的队伍遭遇过不少次，木吉的体格和实力很难不令人印象深刻，但今吉和花宫似乎都不很喜欢他，大概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使然。
“他这样的人，看起来很宽容，但其实是很固执的哟。”她记得今吉这样评价他，“如果你和他是一路人当然很好，但如果不是，会相当令人困扰啊。”
“他还是上场了呢。”织田由纪坐在板凳上望着诚凛的队伍，说。
“那是自作自受。”花宫真哼了一声。
“花宫同学。”
“嗯？”
“要加油啊。”
她盈盈地笑着，抬头看着他，一如以往每一次比赛前对他说的那样，似认真又似玩笑。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却很快地转过身去，只抛下一句：“少担心了，白痴。”
织田由纪有些愣愣地看着他和雾崎第一的队员们走进场地，才后知后觉地伸手慢慢地梳了梳被揉乱的头发。一边替补队员见了鬼一样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她对他们露出一个讷讷的笑，像是松鼠终于找到了藏坚果的地洞，却发现那里已经开出了花。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宿敌是美妙的，花宫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