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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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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打发走了林如海，季棠叫出了自己儿子和小侍卫孟随：“你们都听到了，有什么说的吗？”
顾文亭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只笑着道：“这还能有什么说的？孟随不乐意回去，那咱们就当没这回事不就好了！”
季棠道：“这事你别说话，让他自己想。”人家的家务事，有你小子说话的份吗？何况，不出意外的话孟随那就是林家唯一的血脉了。林如海便是再如何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在这件事上也难轻易罢休。再说了人的心思，旁人都不要猜测，没人能真正猜透人心的。
但是，季棠也就仅仅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孟随愿不愿意回去都由他，十几年前，她若是没有多此一举救下这个孩子……
孟随固执道：“属下与林家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又何来回去一说？夫人想的多了！”
季棠笑笑：“得，我知道了，你去吧！如海那里我替你说，总不会叫你为难的。”
以后的几天里，林如海时常往季棠这里来。也为看看季棠，也是想看看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儿子，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总要沟通出来才是。这孩子心里对他是怨还是念，他总要知道才能够补偿他。只可惜一回也没见到过。
倒是季棠知道她心里难过故意笑咪咪同他打趣，后来才复述了孟随的话，说道：“你看看，孟随分明是记得自己家里的事情的。他确实是你的儿子，但是……你让他伤了心了，他不想和你有牵扯。”
林如海听了心里更是难过：“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护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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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顾文亭在书房听见林如海又来了不由得笑笑：“这个人……”
孟随就守在他身后不远处，听了消息也是依旧的面无表情。顾文亭看看他说：“你可不能一直这样不见他，我让你暴露在他面前可不是为了只折腾一个林如海啊！你的受的那些罪，总是要报一报的。”
孟随点点头：“知道。”
顾文亭笑的像个狐狸似的念叨：“弄是弄不死你了，总要让你不好过，才能解我心头的气。”
孟随看他那蔫坏蔫坏的样子不由的心里开怀了些，连这些日子因为多次回忆的当年的那些破事而变得糟糕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心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孟随想了想道：“明日我去见他。”
“你们在说什么呢？”刘子锋端了药进来。
“没什么，我娘爱吃点心，我们俩正商量着明天去给我娘买些点心吃呢。省得她自己不好意思买。”
刘子锋笑笑，谁说她是那会不好意思的人吗？不像。
顾文亭点头接着对孟随道：“恩，明日是好，我同你一起就是了。”哼，他就是要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来，让林如海好好看看他的嫡妻究竟是个什么人，他到底是有多对不起这个长子。
孟随默默的点头。
次日林如海果然就见到了孟随，不过不是在林府，而是在街上。
大街上林如海远远的就看见了顾文亭和孟随两个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个意气风发，活脱脱的翩翩佳公子，一个却是沉默寡言，闷闷吭吭的一个小侍卫。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让林如海看了眼睛就泛酸！
“……文亭。”
顾文亭闻言停下，扭头一看是林海，不由得笑笑：“林伯父，如今怎么有空来这里？”自从忠顺亲王一党服诛之后，林如海便被皇帝官复原职了，加官加爵，如今也算炙手可热。
林如海笑笑：“世侄勿要打趣儿，你，你们这是……”林海看看孟随手里堆着的大包小包忍不住就想套话。其实也算不上套话了，他知道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得，只是没有直接挑开让他难看罢了！
顾文亭道：“我娘平日里最是偏爱这净食斋的小点心，这不，给她买一些送去。”
林如海以前也是这净食斋的常客，不是为林黛玉，却是因为季棠。季棠这人年纪一大把却偏偏还有小孩子嘴馋的毛病，一旦清闲下来了就停不住嘴，正好那时候林海还是要日日去户部上班的，每回回来的时候就都会给季棠带回去一两包点心。
也不多，仅够季棠过个瘾的！
看那一包包的小点心，林如海笑笑道：“应当的，净食斋里的小食是有味道，她这几日也不知是熬夜熬的还是怎么了，没有什么胃口，我正打算买些山楂糕来给她开开胃。”
顾文亭道：“我娘她没胃口？怎么回事？太医看过了吗？”
“哦，没什么问题，太医说了不必吃药，弄些她爱吃的就是了。这不，她说想吃点开胃的，我这正准备出来买给她。”
“……原来如此！”顾文亭只道了句原来如此便也再说不出来话了。看他对自己娘亲如此细心，他忽然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不，有的事情，不做不行。虽然自己亲娘是二婚，但是他还是要把林如海的那个嫡妻从他心里给挖出来。他娘，要做就要是林如海唯一的妻子，什么继妻后母，呵！
三个人相顾无言，顾文亭觉得三个人像傻子似的站在路上不太好，这才开口请林海去不远处的茶楼坐谈。
到了茶楼，两个人坐在一个雅间。孟随是没有座的，他就站在顾文亭身后，活脱脱一个木头。
林如海这样看去，觉得心酸。
林家大少爷这个名头说出去其实并不比顾家小公子的名头差多少，这两个人本该平起平坐，现如今却是一个坐一个站，一个是翩翩佳公子，一个却只是不知名的小侍卫。
差距太大了！
但是林海依旧是感激着季棠和顾文亭的，不是他们，他或许连这一个小侍卫都看不见了！
“世侄，我，我有些话想同……同他说……”林如海本想唤他一声小名的，但是也知道他大约也并不想听这个小名，但是若要他直接唤孟随，他又实在唤不出口。
孟随孟随，终究是不愿再做林家人。
顾文亭从善如流：“楼下书坊进了一批新书，你说完了来寻我！”
“是。”
孟随给顾文亭开了门送人出去，这才关门面向林海道：“林大人想说什么？”
“你……你这些年，你这些年过的如何？”
“……”孟随没回答他，林海便有些讪讪的，他这个不称职的爹，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些呢？
“你别多想，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如何？我……是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林如海还在自责，却忽然听见孟随道了句：“无妨。”心里刚刚升起了一种救赎的感觉便听孟随道：“你们如何，与我无关！”
“可是你……你如今这样我……”他本来想说如今你这样都是我当年没有照顾好你，没有尽到为父之责，我想补偿你啊！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补偿，怎么补偿？怎么都补偿不了的，在一个孩子最需要他父母的时候，他不在他的身边，这样的失误，是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可能补偿的。
“我如今这样有何不妥？”孟随忽然就反问起他来：“怎么，觉得我只是一个伺候公子的下人便给你丢人了？不过我本就是一个庶子，自然比不得你的好儿女尊贵。”
“我从没这样想过！”林如海刚把话说出来便觉得尴尬，当看见孟随脸上的嘲讽事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为了嫡子而把庶子送出家门三年的人是谁啊！他怎么有脸说这话？
林如海还是道：“但是你相信我。我，我从不觉得你的身份丢人。你我是父子，不管你做什么，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孩子。”
“……说的好听，反正丢的也不是你的人，与你何干？”孟随极少有浑身带刺的时候，他一般看人不顺眼的时候向来不多话基本就直接动手了，这一点完全是和季棠学的。因此口齿也并不如何的凌厉。但此时面对林海，说话却是夹枪带棒的，呛的人没话说。
“……”
孟随道：“林大人想是没话了，我就先告辞了！”孟随手上提了给季棠买的那几包点心转身离开，忽然回过头来对林海道：“我这一生的苦难，都因贾敏而起。我讨厌你，更讨厌她。所以我绝对不会再回到林家，认你为父，唤她为母。”
“你以后，不必再来找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