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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心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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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是谁告诉她的？”林海忽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已经快不够用了，我的天哪，脑壳疼！
荣国公府这破事儿真是多。
“自然是知道的人告诉她的了！”季棠很光棍：“贾老太君，王夫人……也就只有这两个人有告诉她的立场了！其余即使有人知道也只会死守秘密，绝不会去告诉她。”她眯着眼睛道：“但是重要的是，她们怎么敢告发这件事情？虽说荣宁是两个国公府，但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皇帝一怒之下满门抄斩谁还管你姓的是这个贾还是那个贾？这一点是我一直都想不通的，窝藏废太子的私生女这种事情，寻常人藏都怕来不及，她们，是哪里来的胆子敢把它捅到皇帝面前的？”
“……”林如海也不知道。他和贾家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亲密，这种在贾家内部都属于密封的东西，贾敏都完全不知道的东西，他更是连个影子都不曾发现过。
“这太奇怪了！一向高高捧在手心的人，怎么就忽然被打落尘埃了呢……我有预感，若是能发现秦氏离世的真相，大部分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比如以前的太子党，现在的忠顺亲王一党具体多少人？
林如海揉着太阳穴消化了一会儿，才慢慢明白过来。一定是有人告诉了贾元春，并且逼迫着贾家一定要去向皇上告密。否则她一介小小女史，就是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拿自己的家族开玩笑！只有一种可能，贾元春如果不自己向皇上告密，就会有人代替她向皇上捅出这件事情！这种事情自己说了那说不定还能讨到一个宽大处理的结果（比如现在），但要是让别人说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贾元春不得不说，不敢不说！
“可是这与你要我和我闹翻有什么关系？”
“其实也是我自己揣度的，荣国公府现在若真的是忠顺亲王一党，那么你作为荣国公府的女婿，这一辈里唯一一个有出息的人，一定会是他们极力争取的对象！就算忠顺亲王不想争取你，贾家也一定会想把你拉上船！”
“……”
“所以，秦氏为何而亡，贾家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曝出秦氏的身世！这些事情就有劳老爷您来帮我调查了！”
林如海：“……”我特么堂堂二品大员，居然要去当奸细了？我要答应吗？好像，答应也无妨吧！
“那我们应当因为什么而闹翻？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才行啊！”
“这个嘛，当然是要好好想想了。”季棠说：“夫妻之间要闹得很难看，无非就是那么些事儿了。”
感情，财产，子嗣？
季棠琢磨：“要不，我在外面养个小白脸？”
林如海自然不会同意：“这不行，绝对不行！”
季棠也不生气，她也就是这么一说，也没指望林海能这么宽宏大量的同意。
“那成，那我再想想吧！”
“我们再想想吧，但是我建议你想的靠谱一点。那一大家子也不都是傻子，你说了，他们不信也是白搭。”说完林如海便吃了一惊，他什么时候对季棠这样的没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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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挖空了心思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或事能让他们两个闹翻！毕竟依照他们两个的性格不是什么极大的事情也不可能会闹翻！就是闹翻了，也没人会相信啊！
季棠十分头疼。
“夫人，老爷给您请了太医来诊脉！”
“我又没病，诊什么脉啊！”季棠道：“不必……算了，还是叫太医进来吧！”林如海怎么会忽然请人来给他诊脉呢？真是奇了！
那一把白胡，面容慈祥。正是太医院中极有资历的刘太医。
刘太医笑道：“林大人前些日子同老夫说了，夫人近些日子身子不爽，昨日特地来请老夫给夫人诊一诊脉！”
季棠笑道：“是吗？”允儿接口道：“老爷对夫人真是上心！”
刘太医呵呵的笑着，隔着白绸素帕给季棠诊脉。诊了一回，忽然起身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一众丫鬟等人都是一脸喜色，唯有季嬷嬷脸色略略有些奇怪！
我艹！
季棠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喜什么？太医你……”季棠正要说‘刘太医你是老糊涂了吧’时忽然想到：这刘太医，怕不是林如海能请来的吧！
那他是谁派来的？！一时间季棠的脑子纷纷划过无数人名，然后又迅速的排除掉！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徐明炀！这个死小子！！！
季棠摆摆手让丫鬟们退下，然后对着刘太医道：“有没有喜，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刘太医站起来陪笑道：“夫人说笑了，老夫行医多年，这滑脉还是诊得出来的！”
季棠真的是呵呵了！我去，我和林如海都没那啥过，你居然能诊出滑脉，那你这医术可真是厉害了！季棠也不和他多废话，态度十分坚决地道：“我说没有就没有！”
刘太医苦着脸，陛下居然没和她说过！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真巧这时外头传来丫头们喜滋滋的声音：“老爷到了！恭喜……”
季棠忙扬声道：“都闭嘴，不许多话！请老爷进来！”
林如海进来时是含着笑的：“夫人这几日身体不舒服，精神不佳。太医可看出什么了？”
刘太医抢着道：“恭喜林大人贺喜林大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季棠没能拦住这太医，羞愧的不敢抬头。谁知却听到林如海十分‘惊喜’的道：“是吗？”转头蹲在季棠面前，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夫人，你有喜了我们有子嗣了！”
季棠几乎做不出表情来：“呵……呵，同喜同喜！”
刘太医捻着自己的大白胡子呵呵笑道：“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操劳过度，待老夫开几副安胎药熬给夫人喝下便是！以后便要多注意休息了，饮食也要清淡些！”老头居然还真的装模做样的开了几副药来，季棠看着那几包药，只想把它糊在林如海脸上！
林如海你大爷的！
林如海讪笑道：“夫人不知，前几日皇上召见我了。同我商议了这个法子！我个人觉得，还可以！到时候就当成是不小心流了产，总也不损失什么！也对夫人你的身体无害！”
季棠阴阳怪气的道：“那真是恭喜恭喜啊！”
林如海不解季棠为何不欢喜，为了季棠帮先夫报仇他连假孕这个方法都想出来了，她还有何不高兴的？
“你先假装怀孕，再过一两个月之后再假装流产！丧子之痛，足以让我们两个都失去理智，闹翻自然也就合情合理了！届时荣国公府再拉拢我过去也就很是顺理成章了！”
“林如海，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要跟我商量商量吗？徐明炀他就是个骗子！能坑的你连北都找不着。你有没有想过让谁来使我流产？”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我是玉儿的亲生父亲，自然是不会把他牵扯进来的。八月是老太君的寿辰，咱们玉儿也还在荣国公府，于情于理咱们夫妻都是要亲自去把玉儿接回来的。”
“这么好的计谋，必是皇帝与你出的主意。”
“……”
“好吧，你们既然商量了我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由着你们来吧！”
“你的脸色不大好。”
季棠笑笑：“怀孕么，可不是会累？我是累了，你出去吧，我想歇着了。”
“…那，你先歇着吧。”
没人知道林海走后季棠其实一夜没睡，不是因为觉得林海心狠连自己的前任岳家都可以这样利用；也不是高兴顾昇的大仇有希望得报；她是为皇帝的作为感到心惊。平时姑姑，姑姑的叫着，到了该利用的时候却半点也不会手软。季棠心里其实比谁都通透，皇家最淡漠的便是亲情血缘关系，就像她，在所有人中，皇帝对他已经算是亲厚的了。可是该利用的时候从来不曾心软。
林海是个有才学有能力的人，但是甄家家大势大，在江南那一片一手遮天。很多次都险些要了林海的命。皇帝自觉不发狠招，护不住林海了。就把她扔去了江南，看上去只是给自己亡夫多年的姑姑寻一个好夫婿，其实却是为了保护林海。甄家是太上皇手底下的人，太上皇身边还有个甄氏的贵太妃在，他动不得甄家，可是派人在林海身边保护，无论如何总有疏忽的时候。林海一死了，皇帝手里就再也没有能在江南和甄家对抗的人了。季棠嫁去了正正好，甄家有太上皇护着，季棠也是太上皇护着的人。要说究竟是奉圣夫人的哺乳之恩大，还是季棠那救命之恩大？甄家自己都不敢对林海动手了。只能看着林海用从甄家手里抠出利益，步步高升。
说到底季棠才是被利用的最可怜的那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