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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牛角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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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顾无言，尴尬了片刻。林如海道：“那个，你其实可以按你自己的习惯唤顾将军的。”季棠笑笑：“多谢。不过不必了。”
已经离开了的人，不应该成为她人生道路上的阻碍。
次日清晨，挛鞮缇在床上才一翻身，忽然身上一阵刺痛，鱼立而起，本惯用右手，想往后查探。谁知右手竟然已经麻到了手臂上。心里顿时大惊，但是又不敢声张，只好先用左手费了好大一会儿才把腰上的两根针拔了下来。叫了随行的医生来给他看手，谁知叫了人来才发现，他大哥二哥，还有昨日话多的那个使臣都被扎了。心里便知道定是季棠动的手，只是不知是借了旁人的势还是自己动手。
只是不管是借势而为还是自己动手，季棠都向他说明了一个问题，她的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然而最令他心惊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他的手，昨日被季棠捏过之后，当时便已经青紫。夜里回来上好了药物，谁知今日却越发严重了起来。麻木已经从手掌蔓延到了小臂，难不成他使了什么手段？我这手难道要废？再三确定这只是普通的瘀伤，手臂的麻木，是因为被人碰到了不该碰的穴位，结合中原医术中的针灸手法再按摩一二便可恢复才心里踏实下来。
挛鞮缇心里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挑衅这个女人，不过是杀了上一任匈奴王罢了，要不是他杀了上任匈奴王，他们的叔父，那他们的父亲怎么可能当上匈奴的王？
只是父王不知道脑门子被门夹了还是怎么着，非要为兄长报仇。挛鞮缇打定主意在自己实力未到之前，绝对不会再去招惹这个女人了。否则若真是废了一条手臂，他拿什么去和其他兄弟争王位？匈奴以实力为尊残废就等于失败。
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过去了。但让季棠没想到的是，林黛玉似乎很是接受不了自己有这样的一个母亲。这些日子看见她，都是……很奇怪的态度。
自那日赴宴回家之后，本来已经很是和谐的母女关系似乎变了一些，林黛玉看她的眼神，略奇怪。似乎很是畏惧，又有些别样的感觉。
季棠有心缓解一下这样尴尬的关系，但是她一想和林黛玉认认真真的说说话，林黛玉就总有借口避着她，还时不时的红脸。一来二去，也就算了。
林黛玉有心事，饮食便清减了不少。
林如海身为亲爹，自然是要问问的了。林黛玉开始红着脸不肯说，被问急了就哭。
季棠深思熟虑：“我是不是真的把她吓着了？”
荣国公府的老太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带了儿媳妇们杀上门来，看了林黛玉如今憔悴的模样哭的不能自己：“我的心肝肉啊！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就被弄成这样！！！是哪个黑心的这样对你，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同你一起去了，也省的我日后到了底下没脸见我那苦命的女儿！”
林黛玉也懵逼啊：“外祖母…”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幅她快要死了的那种样子？为什么？
贾老太君一通哭泣，气的季棠额角直跳。命人去请：“去叫老爷回来。”
林如海今日不在家，季棠本来不想打扰他，但是贾老太君这话分明就是在指责她虐待林黛玉了！
季棠又不是她家小辈，才不惯着她那张嘴就来的坏毛病呢。
“哎哎哎，你老人家看姑娘就看姑娘，可这些，我们家姑娘娇生惯养，身娇肉贵的可经不起您那一手磋弄。”
黛玉红着脸蛋（被揉的）：“其实还好。”
季棠心说：小白眼狼，哼！
黛玉问她：“老太太怎么忽然来了家里？也没提前说一声，玉儿都没能好好招待外祖母。岂不是失礼？”
“我再不来，你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呢？”贾老太太冷哼一声，自己嘀咕：“你爹也是，有了新的，忘了旧的。”
季棠气的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气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这是干什么呢！虽然不知道这老太太犯什么神经，跑到她家里来说这些胡话，但是她为什么要和这种土都埋到眉毛的人计较？
不是没听过难听的话，怎么最近就沉不住气了呢？
匆匆回来的林如海进林黛玉院子的时候只觉得气氛僵硬。
“老太君怎么来了！”林如海先行了一礼。
贾母冷哼一声道：“老身再不来，我这外孙女就要被你们折腾没了！”这话说的重，但是面前两个——季棠林如海，那个又是怕她说几句重话的呢！
林如海皱眉道：“老太君，您言重了。”
王夫人忙打圆场：“妹夫不要生气，老太太也是心疼姑娘的缘故！你瞧瞧姑娘，如今这憔悴不堪的样子叫哪个能不心疼呢？”
季棠笑道：“呵呵，原来老太君一声招呼都不打闯进林府里，指着我骂，就是为了心疼自己外孙女？既然如此，失礼之处，我也可以不计较了。”
林如海道：“她骂你了？”
“差不多吧。”
“……”林黛玉夹在其中，很是为难呐。但是老太太一直把她抱在怀里，手劲儿大，林黛玉也挣脱不出来说话。幸好父母都在，也轮不上她说话。
哼，这些人真把自己当林府的主人了吗？林如海沉下脸道：“老太君心疼玉儿也请注意分寸！”
贾母自从当上贾府的老太君就从来没听这话：“你，你现在都这样对我说话了！”说着便哭起了贾敏！邢王两位夫人都忙上去为她拭泪。王夫人道：“妹夫，老太太年纪大了怎能受此重话，你还不快向老太太赔礼！”
林如海对贾敏还有感情，况且刚才的话说的也生厉。听了这话，虽然心里依旧生气，态度也不由的软和了些：“是我的不是。但是老太太就算是哭敏儿也不行。我家林家主母的尊严，岂容老太太你就这样放在脚底下踩？！”
黛玉娇怯怯的扯了扯贾母的袖子说道：“都是玉儿的不是。外祖母和父亲不要为玉儿这样！没有谁对女儿不好。”说实话，老太太是怎么认为林府会有人对她不好的？
好茫然啊！
贾母当她畏惧父母，不敢说话。不由的大哭起来，一会哭亡故了的贾敏一会哭林黛玉命不好。林如海也没了办法，季棠冷着脸道：“怎么，咱们府里是有人故去了吗？”
她的声音实在太冰冷，贾母也忍不住息了声。
季棠冷道：“老太太，我敬您是荣国公府一品诰命，您可不要豁着自己的老脸不要给我找不痛快。好好的，跑到旁人家里来，您这是哭丧来了？”
贾母竖眉，邢王二位夫人也是快被吓死了，在她们的认知中怎么可能会有人敢对老太太如此不尊敬？
“你——你，你这……”
“老太太堂堂国公夫人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吧。”
凭他是谁，万万也没有跑到旁人家大哭大闹的。脸呢？
季棠接着道：“还有老太君当着我和她父亲的面哭我们林家的小姐命不好，您这是在咒我们吗？”
“老太君心疼姑娘说话也要有些分寸，张口闭口就是她命不好。老太君，你是何居心啊？”
林家父女很是认同，只是林黛玉不能说，林如海不好说。一个是亲外孙女儿，一个是男人。
贾母让她气的说不出话来，邢王两位夫人又指望不上。最后一拍桌子怒道：“林如海，你就看着她这样对我！”
早在贾母在这里哭死了的贾敏的时候他心里就不痛快了。后来又哭起林黛玉命不好，若不是看在她是贾敏母亲的份上，他早就派人把她给扔出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帮着贾母？！
林黛玉在父亲的示意下给了大家一个台阶，道：“外祖母也是一心疼我，心里着急，说话错漏，父亲母亲息怒。玉儿待外祖母向母亲赔礼道歉。”
季棠骂完了人，深深地觉得自己要是再在这里呆着，估计能把这老太太当场气死，一甩袖子走人了。
只留下林如海和贾家那帮女人缠斗。
她以为如此场面，林如海应该能收拾得过来，但是没想到——这个废物！
最后，贾母计高一筹，从林府里带走了林黛玉。
“你居然让咱们姑娘和她走了？！！！”
难以置信！
她都已经开口骂人了。
“你是猪吗！”季棠在屋里转来转去，恨铁不成钢，最后一拍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茶具都蹦了起来：“我真是看错你了！”
林如海瑟瑟发抖，不敢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