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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晴晴的末世 ...


  •   距丧尸病毒爆发至今,两个月过去了。
      一周前,小区断了电,当时晴晴正在屋子里写东西。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晴晴升起“终于来了”的想法。

      曾经,晴晴最害怕的就是黑夜,感染丧尸病毒的人,拥有极强的夜视能力,他们会在黑暗中寻找健康的病毒寄存体,加速丧尸病毒的传播。
      可现在,她居然因为黑夜有了安全感。

      因为没有电的生活,更接近晴晴记忆中的“上辈子”,未来的走向,并没有因为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发生重大改变。
      来自二十多个国家最顶尖的科学家,还是会联合在一起,共同研发出对抗丧尸病毒的药物。
      她一定会等到政府和军队派发“特效药”的那一天。
      母亲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眼下,晴晴有一桩必须完成的任务——给母亲按摩身体。
      在晴晴的记忆中,可怕的丧尸病毒被科学家攻克后,媒体有许多关于丧尸病毒的科普。
      记忆比较深刻的几个点,其中一条是丧尸病毒,会引起肌肉萎缩。
      感染丧尸病毒的患者,看上去不吃不喝依然能够活蹦乱跳,实际上,活跃的是病毒,而不是患者本身。

      因为长期得不到合理的进食和锻炼,患者体内器官会不断缩小,引发肌源性肌萎缩和神经元病变。
      科学家研制出的特效药,只能治疗丧尸病毒,却没有办法治愈因丧尸病毒引起的各种并发症。

      纵使服用了特效药,超过九成的病毒感染者,依然留下了可怕的后遗症——免疫力身体疾病,半身不遂,还有一些人成为意识清醒,身体完全不能运动的“活死人”。
      根据科学家的讲述,避免并发症的唯一办法,就是在患者感染病毒期间,保证其正常进食和排泄,并为期按摩,降低肌肉萎缩的风险。

      晴晴还记得,节目播出后,引发一波舆论风暴,这一期的讲解专家,也受到了网友的围攻。
      网友编了各种各样的段子,去嘲讽这位专家——
      【遇到丧尸我不该跑的,我应该肩负起保姆和食物的双重身份,让丧尸舒舒服服的吃了我。】

      晴晴没要嘲讽专家,她和许多人一样,陷入巨大的自责。
      ——原来丧尸病毒是可以治愈的,若是当初,我再勇敢一点,聪明一点,妈妈一定还活着,她不会在感染丧尸病毒后,担心变成丧尸伤害我,用自杀的方式,保护我的生命。
      灾难,让大家失去了太多太多。
      劫后余生的喜悦背后,是难以言说的惆怅和遗憾。

      -
      “妈妈,我给你按按腿。”
      晴晴给母亲喂完饭后,出声说道。
      回应她的,是猩红的双眼,以及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
      晴晴神色平静。
      不是因为她孝顺或者胆子大,仅仅因为,见多了。
      有些情况,见多了,就不害怕了。

      喂完饭后按摩,是晴晴自己总结出的规律。
      因为吃饱肚子后,母亲的情绪会稍稍的好一些。
      打个比方,没吃饭之前,母亲至少试图攻击自己十次,吃完饭后,只会攻击自己五次。
      终于晴晴来说,这是一个给母亲按摩的好时机。

      晴晴换上了厚厚的棉衣,戴上了皮质手套,连头都戴上了新缝的头罩。
      丧尸病毒的感染者,力气大的不可思议。

      上周晴晴晚上给母亲翻身,丧尸病毒感染者和普通卧床不起的病患一样,哪怕捆住了他们,也要不定时的给他们翻身,否则他们的皮肤很容易溃烂发炎。
      翻身的过程中,晴晴的马尾辫划过了母亲的手。
      之前也不是没有类似的情况,但母亲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可那一天,不知为何,母亲抓住了她的头发。

      母亲的双手明明绑在了一起,可力气却还是大得惊人。
      晴晴的头皮感觉到强大撕扯感,她挣脱不开。
      她知道,再这样拉扯下去,她的头皮会被母亲揪下来。

      踉跄中,她将手伸向床头的柜子。
      从抽屉里,晴晴拿出一把剪子,直接将头发剪断。
      看着地面和床上散落一地的头发,晴晴心中升起一团怒火。
      她想要发泄,想要砸东西,想要毁灭一切。

      母亲对着晴晴吼叫,床板剧烈的摇晃,口水从她嘴里不断流出。
      母亲,是最爱漂亮的。
      她曾经因为理发师剪了一个不好看的发型,照着镜子生闷气。
      也曾经因为网购的衣服,实物穿在身上,不如模特那么好看,问晴晴自己是不是自己老了。
      她是最干净整洁的人,家里被母亲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晴晴上学时穿得校服,母亲也要熨烫平整。
      母亲,不应该如此狼狈的。
      而她,也不应该对着生病的母亲发脾气。
      晴晴默默收拾干净屋子,晚上剪了个棉被,给自己缝了一个歪七扭八的头套。

      已经进入五月,北方的五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凉爽。
      为了帮母亲按摩,全副武装的晴晴,热得不得了。
      可她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
      要是她也感染上丧尸病毒,那她和母亲,就没有半点未来了。

      因为晴晴经常给母亲按摩,母亲的身体,并不似晴晴上辈子接触到的那些浑身僵硬,好似干尸一般的丧尸感染者。
      她的皮很薄,血管很清晰,好像轻轻一戳,就会出血一样。
      晴晴按摩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用力过猛,将母亲的皮肤搓破。
      科学家说,丧尸病毒的感染者,看上去很凶猛,其实很脆弱,因为丧尸病毒会吞噬感染者体内的血小板,稍不留神,感染者的皮肤就会出血,而且血流不止。

      晴晴给母亲按摩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期间,失去理智的母亲,多次试图攻击晴晴。
      哪怕她全身五花大绑,也依然没有放弃传播病毒的本能。
      晴晴大汗淋漓。
      她没有办法想象,这个夏天要如何度过。

      担心母亲在床上长期保持一个姿势,会长褥疮,她给母亲翻了一次身,用凉水,加了一点点花露水,给母亲擦了擦后背。
      这样的凉爽,或许让母亲感到舒服,她哼哼了两下,没有继续攻击晴晴。
      晴晴松了一口气。
      心里说,快好了,就快好了。

      就在这时,晴晴感觉床单一片濡湿。
      母亲尿在了床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晴晴的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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