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园中葵》天蝎光子

11、有木学艺

　　但是也没说他娘想得有错，只是补上这么一句，杨氏也看透这个侄儿的，知晓他小小年纪就有心思。

　　孙氏只要他承认还给家里钱就是了，不给钱，她是铁定要闹的！

　　“不是婶娘小气，有贵有了前程，我心里自然欢喜，可是咱们有木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杨氏抹了抹眼睛，又继续说道：“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本事，有木眼见着也大了，那不是也想和有贵一样，有个好出路吗？”

　　“娘，你别说了。”有木很是不好意思家里人因为他的事情争执。

　　“二嫂，你还想叫有木也去县里？太着急了吧？有木才十岁呢！”孙氏惊讶地问。

　　“老二家的，你这个可就过分了，有贵是年纪在那，有木这个年龄人家可不要的。”老李氏急忙说道。

　　杨氏无语，她并没有说过要有木去县里的事情啊。

　　“没说去县里，咱们家也不是那等人家，没得非再要家里掏钱去。”杨氏说着。

　　“咱们村长家的闺女，今年出嫁，我前儿个出去，见他们要去离咱们不远的普济寺请日子呢。”

　　“那和我们家和有木有什么关系？”李氏撇撇嘴。

　　“也就是村长家里了，嫁个闺女这么讲究，请大师算日子呢。”孙氏很是羡慕。

　　普济寺，这附近的人都叫做桃山寺，只因为那附近原本就是叫做桃山，长满了桃树，一年一年过去，普济寺建寺以来，桃树越来越多，有的时候也就被叫做桃山寺，当地的大师很受村民欢迎，不过他们重苦修，不轻易出世。

　　桃山寺离雨山村不远，平日里遇到重大的节日也会去那边拜佛，不过那边路不好走，大师们也不喜世俗，香火也就一般了。

　　“不仅如此呢，村长家的闺女，还在做嫁妆，嫁妆箱子，床都比着城里人的嫁妆来。”

　　“我知道这个事儿，据说是要嫁给秀才家的孙子呢，日后一旦有出息，那也是秀才呢！”孙氏说着，满满羡慕，自己家要是有个读书的人就好了。

　　“那弟妹可知道这些嫁妆是谁打造？”杨氏立马问道。

　　“谁啊？难不成……？”孙氏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她有些不敢说下去。

　　“就是何瘸子！”杨氏说道，屋里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除了几个不知事的孩子，大人却是心知肚明。

　　“怎么会是他？你确定吗？”老李氏讶然。

　　葵儿却是知道这个人的，她只知道这是个村里的怪人，年轻的时候老婆得了急症死了，自己也不知怎么瘸了，在村里独来独往，村里人觉得他是个晦气的不祥之人，很少有接触，哪里知道他竟然能被村长看中请他做事。

　　“我也是听到咱们有木说的，我也去看过，确实是这样，村长儿子都把木材拉了过去。”杨氏会知道这个事情，是因为有木平日里关注着那个何瘸子，他有些本事就是那个人教的，这次捉了鱼，他心地好，偷偷送去了一条。杨氏却看到了，又看到村长家的人送木头，她才萌生了一个想法。

　　“我想有木跟着何瘸子学打家具！”杨氏掷地有声，有木有些愣愣的，葵儿却觉得挺好，只是不知何瘸子人品性格如何。他本事肯定是有的，至少比何家的人要强。

　　“他可是个不详的人啊！！你看他那样，不仅克家人，还克自己啊！”老李氏叫道。

　　“哪里那么严重，以前小的时候他还带着我们一起玩呢。”何大山不同意老李氏的观点。

　　“这个还不严重？他以后死了，都没人摔盆捧灵，以后做孤魂野鬼呢！”老李氏瞪大眼睛。

　　没有子嗣，这个可是大事，而且他平日也不和人打交道，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后面又回到村子里。回来以后，腿就瘸了，村子里的亲人也没有亲近的，所以村里人不管他如何，肯去交好何瘸子的人基本没有。

　　这次村长竟然让他打家具，也不知村长怎么想的。

　　“二媳妇，你弄错了，肯定是你弄错了！成亲这样的大事，怎么会让这样一个不吉利的人打家具，肯定是你听差了。”老李氏听了觉得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做家具是不错的。”何老头没明说，但是这个他指的就是何瘸子。

　　老李氏冷笑：“再不错，能拿成亲这样的大事来糊弄？晦气得很呢，我是宁愿嫁妆差到没有，也决计不要他碰的！老二家的，你说给有木找的出路不会就是这个何瘸子吧？”

　　“娘，不会吧，二弟妹不会这样对自己儿子吧，那不吉利的人沾染上了可是也会克人的。”李氏装作特别惊讶地说道，仿佛他们才是一心为了有木好的人。

　　“有木，你还小，不如多等几年，等我在酒楼里能说上话了，也把你带去！”有贵补充着，一脸的骄傲。

　　有木摇头，有些失落，葵儿拉了拉有木的手，无声地支持着。当学徒哪里是那么容易事情，不说有贵说的几年后到底是哪几年，后面能不能兑现，就说有木本身也不适合这个工作。

　　“有什么不行的？学门手艺而已，要说克着，这么多年也没谁被克着了，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杨氏接口说道。

　　“泉哥也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只是老天爷不长眼，要他过得苦，他是个好人，手艺也好。”何大山赞同妻子说的话。

　　孙氏转了转眼睛，“二哥二嫂不怕，可是咱们家里也不能去冒这个险吧？爹娘年纪都大了，要是有个什么的，经不起的。”

　　“就是啊，三弟妹说得有道理啊。”李氏也跟着附和。

　　老李氏一听这，是绝对不同意的，至于何老头，就有些挣扎，学个手艺多重要不言而喻，但是他也有些担忧。

　　“就算咱们同意，泉小子也不一定同意的。”

　　“老头子！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老娘不同意！”何老头的话音刚落，老李氏就叫了出来。

　　“有木不能去学，他不同意更好！”老李氏气呼呼的。

　　“只要咱们诚心去求，去拜个师傅，以前也能说几句话，泉哥不会那么不讲理的，再说了，成不成的还是要试了才知道。”何大山说出自己的意见。

　　“你，你……”老李氏气的缓了缓，木着一张脸，“你就这么急着要咒我和你爹？”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些有的没的，怎么就有人信了呢？有木年纪不小了，他有这个心学，何不去试试呢？况且泉哥这次愿意再出手打家具，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何大山急忙解释。

　　“实在想学，也不一定找他呀，何必着急，有贵也是十二岁才去的嘛。不信，不信他为啥这样？以前我就觉得他是个扫把星，现在证明了他就是个扫把星！”李氏开口，斩钉截铁。

　　“娘……，你怎么就……”，何大山怎么也说不通自己的亲娘，觉得很沮丧。

　　“我听说县里的木匠招学徒，至少要五年才能出师，吃穿都不补贴，学不学得到还要看师傅是否诚心教，一样的要送拜师礼，咱们家拿得出，那也行的。”杨氏平静道。

　　李氏脸色难看，拿钱，在她看来，何家的钱都是她儿子的！也都该用到她儿子身上，拿钱去学，哪里那么大的脸！孙氏也不高兴，一个两个的，都盯着老李氏手里的钱，就瞅着她儿子没长大是吧，心里几个人都生出来了分家的念头。

　　且不说孙氏如何想，李氏咋呼开了：“二弟妹，有木才十岁啊，你着急什么啊？哪家都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十岁，那十二岁就能去吗？大嫂是这意思吗？”杨氏盯着李氏问道。

　　应承还是不应承，李氏做不得主，她要是能做主，铁定是不愿意的。不过葵儿看她一脸铁青，摆明了是觉得二房占了便宜！

　　一家人难得沉默下来了。还是孙氏机灵，“娘啊，这个这么重要的事情，许是二嫂子心急，一时之间。看差了也是有的。毕竟是村长家呢，比咱们家将就得不是一星半点。二嫂，你别怪我说话不客气，这也是为了咱们家里啊。”

　　“三弟妹一片好心，谁会怪你？娘，我觉得三弟妹说得是，有贵有木都是家里孩子，有什么偏心不偏心的，咱们先还是打听清楚了，别为了没影的事情，伤了家里人和气啊。”李氏做为长嫂，一番话有理有据的，杨氏何大山也不好再说。

　　何老头拍板定下：“若是真有你说这事，村长家的都不怕，咱们家一穷二白的，就更没什么好说的，若是不是，以后有木总有出路，一家子人不许这样说什么偏心！”

　　“老头子！”老李氏有些不满意，却被何老头一瞪。这次的鱼，是有木想出来的，一家子过得不容易，但是没道理出了点子的有木啥也得不到，这个老婆子得了钱还不满足，更何况，在村里学，肯定不会要学费，这个老婆子，关键时刻就傻了。若是不成，也更堵了二媳妇一家的怨言，有什么不好，名声都是外人听着的。

　　何老头不理老李氏几个，老李氏一想，这事铁定不会是真的，到时候看老二媳妇还有什么脸面，这样一想，又变得高兴起来。李氏和孙氏也是一样，别的人不知道，但是村长家的媳妇把闺女何婷看得多重她们都是眼见为实的，这还不容易挑的婚事，怎么能因为一个不详之人生波折？

　　村里人多嘴杂的，谁要是顺口说漏了什么，有的也会变成没的，这样大家就都欢喜了吧。李氏想着，又放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