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电影》西门肥肉

3、愚不可及之杜十娘

　　某日在友人家，翻出多年前由李美人主演的《杜十娘》，友人自幼电视儿童，无论好剧烂剧均津津有味，期间大呼李某美丽，我闲闲一句：美则美亦，缺乏灵魂，修炼多年还只得一具花瓶。惹得她白眼无数，曰：你嫉妒。

　　碟片放完，友人大骂男人，诸如犯贱，善变，无耻等等，我轻轻问她：“可有想过杜十娘也有错？”

　　“什么？”她跳起来：“她什么错都没有，唯一的错误就是遇上了李甲。”

　　冯梦龙的《警世通言》果真害人不浅，惹无数人同情杜唾弃李。其实我倒认为那杜十娘实在愚不可及，欢场滚打多年竟一如处子般纯真。

　　明明知道欢场无真爱，出钱的是大爷，一早有钱傍身就该尽快脱离；好不容易遇上了李甲，这厮年幼无知，血气方刚，忘却自己不过二世祖尔，偏以为英雄气概非要救美人于水生火热中，杜十娘此时抓住了机会上岸脱身。可千不该万不该，非要用那只百宝箱去试探。

　　“不试怎么知道是真爱？”友人不服。

　　“真爱是水中花，镜中月；可遇不可求，短暂而凄艳。”

　　“那该怎么办?”她脸上全是不赞同。

　　“我要是十娘，顷刻拿出所有家当，只留那串大如鸽蛋的南海珍珠做日后的传家宝，其余均折成全国通兑的银票。李家不见得如何大富大贵，我注资李家扩充生意，代价就是当家主母的位置。你若不肯，还有来者。那李甲不过少年尔，不需知详情，只真心伺候我即可。若日后变心，我也无计可施，但这主母之位已稳，身份漂白，过去种种无人知晓，养儿育女，打理家业，人生短短数载也就过了。”

　　友人说：“你是冷酷的女人。”

　　我感叹：“我比任何人都渴望真爱，但一个人总归是爱自己最多，我胆小最怕叛变，故一早就考虑好退路。最好的恋情可以维持三年，以后一日淡过一日，与其去祈求别人的关注，不如关爱好自己，那样对得起自己更对得起对方。”

　　当然，人人都如此冷静理性，也不会再有那脍炙千年的哀怨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