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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诬陷(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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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因正邪,不因对错,只因实力不够。
薛应直将这句话默念了几遍,脸色复杂的看着谢净。
他虽脸上带笑,心中却一定阴云密布。
薛应直忽然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了。
四目相对,二人沉默了一会,薛应直才道:“上次我与钟钊他们在山下喝酒,是你送我回来的吧?后来事情较多,一直忘了将东西还给你。”
他自怀中将那块玉佩拿出弯腰递了过去:“是你的吧!”
谢净依旧一脸微笑,却不答话,但神色莫名的冷淡下来,伸手接过玉佩随意的系在腰间。
薛应直心中一跳,垂眸又看了他一眼,见他低下来头一副不欲再说话的样子,便道:“那我先走了。”
他撑起伞便离开了太清殿,顺着山路一路往下,很快便到了岔路口,远远看见一群人拥簇着一人往上走来。
薛应直眼神一向不错,距离虽远还是一眼便看出来走在中间那人是金陵城见过的谢玉谢先生。
谢玉这时也看到了薛应直,立刻便往这边走了过来,跟在他身边的人也跟了过来,到了面前不等薛应直施礼,他便笑道:“小薛,这么快又见面了。”
薛应直收起伞,行了一礼:“之前承蒙谢先生解毒。心中一直感激不尽。”
谢玉笑道:“以我和你师傅的交情来说,很是不必这么客气,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说着伸出手来扣住薛应直的命脉。
薛应直当即便十分配合的静立不动,周围跟着的一众人也不出声打扰。
许久,谢玉才蹙眉道:“不是交代你伤好之前轻易不要动手吗?不听话便算了,怎么反倒还三番两次的与人争斗?”
薛应直并不想在人前提方采月被擒一事,磨磨蹭蹭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具体来。
谢玉微微皱眉:“算了,好在你现在虽然看上去伤的颇重,但第一次与人动手之时,积在肺腑间的淤血反倒因第二次动手吐了出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薛应直挑了挑眉,看向站在谢玉身边的于清然:“这么说还真的是要谢谢于师叔了。”
他郑重施了一礼,于清然心中虽不快,但当着谢玉的面,还是勉强笑了笑。
谢玉向来精明八面玲珑,只看着二人的神色便大致明白了他们之间发生过不快,但这是陵阳宗的事,与他并无关系。
“走,先去看看林掌门吧,小薛你现在虽然没什么大事,但这几日还是要好好休养,等会我给你开个方子,连着吃上几日便没事了。”
薛应直道了一声谢,跟着众人一起去了玉清殿。
林掌门依旧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脸色看着比之前差了一点。
里面一直在旁看护的小弟子一见众人到来,立刻便都退了出去。
谢玉走到床边先扒开林掌门眼睛看了看,又伸手号了一下脉,才在袖中取出一包银针,掀开被子将他上身的衣服往两边拨开,在头上和胸前分别下了十几针。
等最后一针下完,他屈指在针上轻轻一弹,林掌门的眼皮立刻便动了动。
柳惊寒喜道:“醒了。”
在他的惊喜声中,林掌门果然缓缓睁开了眼。
几位长老及林掌门几名弟子都凑了上去。
谢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薛应直见状默默的从袖中拿出一方手绢递了过去。
林掌门初醒,脸上神色有些茫然,柳惊寒几乎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傅,是谁将你打伤?”
林掌门向他看去,眼神中带着不解,但还是温声道:“那日我从陵阳城回来,见一名黑衣人鬼鬼祟祟便追上去看看,谁知追至半路失去了踪迹,然后便被千竹教几人伏击。”
柳惊寒略微有些迟疑,问道:“那不关谢师弟的事了?”
林掌门皱了皱眉:“跟清暄有什么关系,说起来,我是怎么回来的?”
听他这么问,薛应直懒洋洋的倚着桌子冷哼一声:“自然是清暄送回来的,现在掌门亲自证明了不是他,倒是想问问于师叔,是否可以劳烦您将谢净从太清殿放出来了?”
于清然闻言,立刻怒视过来,薛应直却并不怕她,冷冷的回望过去,一脸嘲讽道:“我受于师叔几掌倒是没关系,毕竟我皮糙肉厚,但是谢净从小体弱多病,如今又有伤在身,还望师叔看在掌门的面上发发善心,将他放出来也好多活几年。”
在场众人纷纷向两人看去,于清然强笑一声,冷冷道:“证明了跟他没关系,自然要放他出来的。”
林掌门听二人对话,隐约明白了一些,问道:“清暄好好的怎么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薛应直道:“刑堂堂主不知从何处听说谢净暗害掌门师叔您,当即便要将他一掌打死,弟子与谢净相交多年,自然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情急之下便替谢净辩白几句,不想于堂主根本不听我解释,反而还要替我师傅清理门户打死我这个顶撞长辈的逆徒。只可惜弟子福大命大受了堂主三掌,阎王依旧不收。”
于清然怒道:“你……”
薛应直冷笑道:“我好的很,怎么?莫非于堂主还想当着掌门师叔的面再给我三掌不成?”
林掌门听了半天,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无言的愤怒:“惊寒,你去太清殿将清暄接回来。”
他声调并不高,语气也不强烈,但在场众人却都听出了他的怒意。
柳惊寒微微一震,低声应了一声是,便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于清然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薛应直却微微一笑:“谢先生,掌门师叔的身体有无大碍?”
被点名的谢玉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道:“林掌门中的毒并不算厉害,一会吃几颗解毒丸就没事了,受的伤这段时间要好好休养,在名剑大会之前应该就能痊愈。”
众人都欣喜起来,薛应直默默的退了出去,站在屋檐下看着天空簌簌而下的白雪狠狠吐出一口气。
他心中十分明白,谢净被关进太清殿这件事不可能有什么交代,最后一定会不了了之,自己虽与于清然针锋相对,却损害不了她一丝一毫,即便林掌门满心愤怒要为爱徒讨个公道,却不得不考虑他身为一派之长,身上担着的责任,为了这点事去追究于清然,不值得,他也不会去做。
薛应直叹了一口气,撑起伞往外走去。
才走出两步便听身后有人喊了自己一声,他转身看去,却是谢玉。
他微笑道:“先生怎么出来了?”
谢玉笑了一下:“里面没我什么事了,自然就出来了,倒是小薛你,年岁长了不少脾气也跟着见长啊。”
薛应直哼了一声,想起于清然那种专横独断的神态,面色一冷:“我倒是想和和气气的做人,但总有人不想让我和气。”
谢玉叹了口气:“你啊,有时候就是性子太直,我就在想,像方清辉这样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人,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直性子的徒弟。”
薛应直苦笑一声,道:“说到底还不是看手中的权利有多大,掌门就不用说了,哪怕我今日只是清净峰主,她也不敢对我怒目相视。”
谢玉叹道:“年轻人啊。”
二人出了林掌门的院子,顺着山道慢慢往下,快到山门前时,忽然看到远处一人踏雪而来,那人满头银发与雪同色,身形极快眨眼间便到了眼前。
谢玉高声喊道:“老方。”
薛应直也一脸喜色:“师傅。”
方清辉停下脚步看了二人一眼,温声道:“小谢,你什么时候来陵阳的?”
谢玉笑道:“与你前后脚到。”
方清辉微微皱眉:“这时候来陵阳?莫非是宗内有人出了事?谁?”
谢玉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惊讶道:“哎呀,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薛应直站在一边哈哈一笑:“是掌门师叔出了点事,不过现在已经不没有大碍了,但是师傅,有件事必须要告诉您。”
他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方清辉点了点头:“先回清净峰。”
三人便转了个方向,又往清净峰而去。
清净峰弟子并不多,来往之人远远的看到几人,便原地行礼,并不似清云峰还上来问好。
三人一路无阻的进了择天楼,立刻便有小弟子奉上热茶,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薛应直喝了一口,只觉满身冷气立刻消散几分。
方清辉问道:“江陵之行如何?可有找到关于黑衣人的线索?”
薛应直道:“广陵季家季三爷在宋府被杀了,当晚黑衣人出现了不止一个,身上全部都带着绿矾油,但是杀季三爷的那一位,看路数像是千竹教的,一片竹叶便轻易的收了季三爷的命。”
方清辉道:“季三爷?最近广陵也不太平,他不好好的在家待着去江陵干什么?”
薛应直道:“说是为了给侄女退婚,但具体是为了什么没人知道。反倒是后来在金陵,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不知道谢先生是否知情?”
谢玉想了想道:“你说的是城中无故有人失踪的事?”
薛应直点点头:“正是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认认真真码字,老老实实更新。
上天能给我几个小天使吗?
暖一暖我拔凉拔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