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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诬陷(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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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净见到几位长老,便要施礼,叶长老上前一步道:“不必多礼了。”
谢净点点头,便沉默的站到了一边,几位长老都上前围在了床前。
薛应直见状,便将谢净拉到外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他看上去比几天前更加的虚弱,脸色白的跟张纸似的,额头上还冒着冷汗,唯有嘴唇鲜红,像是抹了唇脂一般艳丽。
薛应直皱着眉头伸手覆上谢净的额头,掌心传来的热度让他吓了一跳,谢净虽然体弱,但是从小到大还没有热成这样过。
他有心想骂他几句,但是一看他双眼水汽迷蒙,教训他的话就又收了回去。
“难受吗?”他问道。
谢净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薛应直气道:“知道难受还在这守着,就不会先回去吗?在这等着,我进去说一声,然后送你回住处。”
他进了内室,将谢净的情况如实禀报了之后就走了出来。
谢净已经从站着变成了蹲着了,薛应直喊了他一声,也没见有什么回应,便弯下腰拍了他一下,谢净这才抬起了头。
薛应直问道:“能起的来吗?”
谢净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薛应直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想了想,道:“算了,我看你这样,肯定是不能自己走回去了,来。”
他弯着腰伸手在自己背上拍了两下,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反应,回头一看,却见谢净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
薛应直高声道:“想什么呢?上来啊!”
谢净这才有了反应,慢吞吞的伸手环住薛应直的脖子,俯身趴在了他的背上。
薛应直背着他慢慢走了出去,周围一片雪白,偶尔有风吹过,树上的雪被吹的往下落,谢净的住处离玉清殿并不算很远,虽然十年没有来过,但薛应直还是准确的找对了地方。
谢净住的院子与林掌门相仿,只是小了一点,墙角种着几棵楠竹,因雪下的太厚将竹子压的弯了下来。另一边墙角种着一株老梅,艳红的梅花,正争先恐后的怒放着。
薛应直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背着谢净来到门前,用脚轻轻一踹,虚掩的房门便应声而开,屋内因长久无人居住,显得很清冷,所幸床上的被子并没有因这场大雪而受潮。
薛应直将谢净放在床上,脱掉了外衣和中衣,只留了一层单薄的里衣,便用被子将他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他看了看,又觉得不够,翻箱倒柜的又找了几件披风氅衣盖在了上面。
“我去药房抓点退热的药来,你老老实实的睡着,不要乱动,要乖,知道吗?”
话一出口并没有得到回应,薛应直看了一眼,见他虽然不说话,但双眼却亮的吓人,便快步走了出去。
陵阳宗每一峰的执事堂都有一间药房,里面常年配备一些经常能用到的伤药。
清云峰虽是陵阳宗主峰,但面积却并不如其他几峰大,薛应直脚程又快很快便到了药房,说明来意,执事的弟子便抓了几份退热的药包好,薛应直想了想,又拿了些其他的伤药并两个煎药的小药炉才往回赶。
谢净的小院静悄悄的,薛应直进了屋,扭头看去,谢净似乎真的很听话的一动没动,连盖在上面的衣服都跟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听到声音,他微微转头看来。
薛应直便笑了一下:“你也就是生了病才能老实一点。”
药很快就被倒进了药炉里煎了起来。
薛应直见火势稳住,便来到床前坐下,伸手抓住了谢净的一只手腕。
最严重的伤便是当初在乱葬岗鬼草给的那一掌,震裂了体内几条经脉,但也并不算严重,老老实实养着就能好,其他的都是一些皮外伤了。
薛应直将一些外用的药拿了出来,正要给谢净抹上,便听到院门被人推开了,柳惊寒匆匆走了进来:“师弟,众位长老让你去玉清殿一趟,薛师弟也在啊,一道去吧。”
薛应直皱眉问道:“此时去玉清殿?谢净病的这么严重,什么事不能等他好一点再说?”
柳惊寒为难道:“这……我作为师兄当然也是更关心师弟的身体,但这事是众位长老集体做出的决定,并非我一人之力能改的。”
薛应直闻言还要说点什么,谢净却已经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了,拿起一边的衣服便自行穿了起来。
当事人已经做出了决定,薛应直也不好再说,只得帮着他穿好衣服。
三人走出门,此时云破日出,阳光将整个小院都照的轻快明亮。
薛应直扶着谢净慢慢往前走,柳惊寒轻笑一声:“薛师弟倒是比我这个同门师兄还要照顾清暄。”
薛应直一笑,并不应答。
阳光灿烂,从大树顶上照下,透过茂密的松针,变成了点点的碎阳,随着树叶不停的晃动,偶尔有几点,落在相携而去的两人身上。
临近玉清殿时,薛应直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那天是那样的蔚蓝,高高在上,看上去触手可及,却又那样的高不可攀。
大殿内除了宗门执掌刑法的几位长老,并无他人。
进了殿,门外守门的弟子将大门轻轻带上,窗户里有光透了进来,光线却还是有点暗。
三人躬身行了礼,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净,你是在哪里遇到掌门的?”
说话的是于清然,也是刑堂几位长老里面最冷面的一位。授法堂的卓长老也整天板着一张脸,但是和于清然不同,卓长老天生便不善于交际,属于性格较为木讷的那一类,而于清然则是属于心狠手辣,面冷心更冷的一类,言辞间颇为冷厉,不给人留半分情面。
听到她这么问,谢净偏头想了一下,低声道:“在陵阳山脚下看见的师尊,但我那时已经有伤在身,本欲传信回来,恰巧那时碰到了一位上山打猎的村民。”
于清然沉下脸,拍案而起,怒喝道:“大胆谢净,还敢据实不报,天气这么冷,还会有什么村民上山打猎,老实交代,你哪里来的毒/药,为何要谋害教你养你的掌门?”
薛应直一惊,朝谢净望去,他本来有病在身气色便不好看,此刻脸色更是十分的难看,嘴唇动了动,但是没发出任何声音,然后缓缓站起身,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伏在了地上,不再有其他动作。
谢净长的本就消瘦,此刻一声不响的跪伏在地,宽大的衣袍散开,显得整个人更加瘦弱不堪。
薛应直站起身,想上去扶起他,柳惊寒见状,使了个眼色,示意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薛应直只得又坐回椅子上。
“谢净,我再问一遍,是不是你做的?残害同门不是小罪,何况还是将你视如亲子的师傅,是我陵阳宗的掌门,刑堂的手段,你身为掌门弟子,多少应该知道一点。”
谢净伏在地上动都没动一下。
薛应直再也看不下去,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宽大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摆动:“于师叔,弟子敬您是长辈,不想同您争执什么,但是有几个疑问,还请您示下!您刚刚自己也说了,掌门师叔教他养他视如亲子,谢净有什么动机要去害掌门?再者掌门师叔的修为在整个陵阳宗怕是也难找出几个敌手,即便中毒,也完全有能力反击。”
薛应直顿了顿,看了看殿中众人的反应,谢净一动不动,柳惊寒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卓长老等人皱着眉头想来也是在思考此间疑点,倒是于清然,已经一脸的怒气。
“何况,若真是谢净害了掌门,又为何还要将他送回来?画蛇添足,岂不多此一举?”
于清然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怒道:“莫要以为你师傅不在宗内,我便不敢动你,我告诉你,现在就算你师傅亲自站在这,也救不了谢净这逆徒!”
于清然说完,闪身而起,一掌朝着谢净的天灵盖拍来,薛应直脸色一变,没想到她作为一个长辈,会这样子突然对一个晚辈发难,右手一挥,将那掌挡了下来,催动灵力,将自己的掌力激发出来,于清然被震的往后一退。
这一掌,彻底激怒了于清然,本来刚刚那一掌并未用全力,只是想给谢净一个教训,她怒道:“好你个逆徒,我今日便替方师兄清理了门户。”
她说完又闪身上来,双掌连拍几下。
柳惊寒惊呼道:“师叔手下留情啊!”
见躲避不过,薛应直索性迎了上去,一连对了三掌,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薛应直紧闭着嘴,用灵力压了下去。
于清然见自己全力三掌之下,薛应直一点事也没有,更是大怒,手掌抬起,又是一掌挥来,薛应直抬手便接,一阵风扑了过来,卓长老已经拦在了二人中间。
“于师妹,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了!”
卓长老说着,又转过身朝柳惊寒道:“柳师侄,你将薛师侄和谢师侄先带出去。”
柳惊寒应了一声,扶起谢净,招呼了薛应直一声就开始往外走。
薛应直本不愿就此罢手,但之前同鬼草过招之后,本就有伤在身,刚才强行接了于清然几掌,手臂上的伤口也裂开了,只得跟在柳惊寒后面,往外走去。
殿门打开,眼前陡然一亮,薛应直被亮光刺的一下闭上了眼,一口血不受控制喷涌而出,人轰然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净净真的影帝,演弱鸡简直就是弱鸡本人嘛~真的很希望净净能早日脱掉马甲,真身上阵。
我老薛就是棒,爱他爱他爱他。
然后,我提前把这章给发了,但是两点的时候,会直接用这章蹭个玄学,希望大家明天不要说我伪更。
嗯,今天涨了三个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