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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陵阳一 ...

  •   薛应直从噩梦中惊醒,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眼神稍微清明一点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头痛欲裂。

      前一晚清净峰有一位关系很要好的师弟二十岁生辰,约了几位知交好友在山下陵阳城里聚会,当时说的是二十岁可是一生中的大事,不仅要不醉不归,还要体验一番成年人该有的待遇,薛应直身为他最尊敬的大师兄,理应挺身而出为他挡酒。

      饶是薛应直酒量惊人,号称千杯不醉,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也喝的够呛,鬼知道他是怎么把那群小鬼送回宗门又自己回来的。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感觉头痛的没那么厉害了,正欲起身忽然听到房门被人敲响,敲门声十分猛烈,大有不把里面睡着的人敲醒就不罢休的架势。

      他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拉响床头的铃铛,随即房门被人推开,几名青衣婢女手捧东西鱼贯而入,反倒是先前敲门的那位在门外踌躇,不知是否应该入内。

      领头的青衣婢女将手中捧着的水盆放下,薛应直净了面,扬声道:“请进吧!”

      门外那名少年立刻就迈步进来了,站在一边不敢直视这位清净峰大师兄。

      薛应直看了他一眼,少年人长的眉清目秀,看上去有几分稚嫩,瞧着还有点眼熟,他站直身体,任由婢女将外袍穿上系上腰带,随口道:“是有什么事吗?”

      那少年答道:“是钟钊师兄与人起了冲突。”

      薛应直咦了一声,挑眉道:“他能和什么人起冲突?”

      钟钊此人性格十分爽朗,极少与人发生不快,加之他父亲钟沛是宗门掌庶务的长老,几乎没有人会傻到去得罪他。

      少年道:“不太清楚,但是应该不是本门的弟子,梁允师兄觉得对方来头应该不小,怕钟师兄冲动坏事,便嘱咐弟子回来报信。”

      薛应直点点头,钟钊性格虽然爽朗,但是脾气也相当执拗,认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冲动起来确实容易坏事:“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少年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绯红,似乎有些难于启齿,支吾了一会才结结巴巴道:“在……在陵阳城的第一楼里。”

      这第一楼并不是什么酒楼饭馆,而是当今天下有名的销金窟,其中涉及到赌坊,勾栏院等多项产业,五六年前横空出世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遍布了各大城市。

      薛应直在一问一答间已将仪容整理妥当,抬脚便往外走去,行至案几处忽然伸手指着案上一个素色荷包道:“这什么?谁的?”

      几名婢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那名少年却忽然道:“呀,这不是清云峰谢净师兄的荷包么!他这几年从不离身的,怎么……”

      他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住了嘴。

      薛应直大惊,伸出两根手指捏起那荷包打量了一下,颜色很是素净,上面绣着一丛青翠欲滴的翠竹,他有心想将荷包打开看看,但一看身边少年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又默默的将荷包收了起来。

      二人出了门,御剑往陵阳城飞去,城内并不许飞行,两人在城门口按下飞剑,薛应直忽然道:“你是不是苏泽的弟弟?是叫苏沉吧?”

      薛应直这人一张脸生的俊气逼人,天赋悟性又极高,平日为人处世极为公允,对外却又非常的护短,是清净峰当之无愧的大师兄,便是在整个陵阳宗年轻弟子中,他的人气也可排在前三,逢年过节给他送礼物的师弟师妹们不知凡几。

      苏沉没想到只是打过一次照面,薛应直这样的大忙人还记得他的名字,一脸的喜不自胜,喜滋滋的在前面带路。

      二人到达第一楼的时候,钟钊等人已经离开,薛应直略略一打听,便有一群人告知钟钊等人往拭剑园去了。

      薛应直暗道一声不好,也顾不上苏沉是否能跟的上自己的速度,运起轻身术便往拭剑园赶去。

      陵阳的拭剑园在整个大陆上那是大名鼎鼎的存在,每十年一次的名剑大会便是在此举行,最开始的时候因为名剑大会只是单纯的赏剑以及剑术交流,这园子的规模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整个大陆修炼人士的交流会,园子的规模也建的越来越大,其中有一处院子便做了给人决斗所用场所。

      薛应直担心钟钊惹出什么事,一路上是越跑越快,紧赶慢赶才终于在一行人入园前赶到了。

      钟钊一见他便讶异道:“咦,薛师兄你怎么来了?”

      薛应直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在场除了钟钊和梁允还有另外几位叫的上名的师弟,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

      他用眼神警告了几人一番,朝另外一边的三人施了一礼,道:“原来是江陵府的宋怀瑜师兄,在下陵阳宗薛应直。”

      为首的青年的还了一礼,好奇道:“我与薛师兄并未见过,薛师兄如何认识我?”

      薛应直道:“曾有幸在广陵论谈会见过宋师兄一面,当时来去匆匆,宋师兄不记得也是正常,不知宋师兄来陵阳所谓何事,若是不急,不如给个机会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宋怀瑜看了一眼薛应直身后的钟钊,略犹豫道:“倒是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否太过于麻烦薛师兄?”

      薛应直道:“哪里哪里,陵阳宗与江陵府一向交好,宋师兄不必客气。”

      他说着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钟钊一见几人要走,急道:“哎,薛师兄,这里的事还没完呢。”

      薛应直转身看了他一眼,怒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是生非,我来之前碰到钟师叔正在找你,你现在要么跟着一起来,要么自己回山。”

      钟钊听到自己父亲名讳,脸色变了变委屈道:“我也没惹什么事啊。”

      薛应直不再搭理他,引着宋怀瑜三人往一处酒楼走去。

      陵阳宗的弟子只要穿着门派发放的弟子服来城里基本都能得到热情的接待,薛应直这人在本地的名头很大,一进门掌柜便迎了上来,薛应直说明来意,掌柜立刻吩咐人腾了一间雅间出来。

      几人进了雅间依次落座,薛应直吩咐小二将菜品名单拿给了宋怀瑜,对方倒也不客气,点了几个当地比较有名的菜品之后将名单递了回来,薛应直酌情加了几个菜,叫了一壶酒。

      “还不知道宋师兄来陵阳有什么事?不知在下是否能帮到一二?”

      宋怀瑜面色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会道:“是这样的,听闻贵宗方清辉长老于铸造兵器一道颇有造诣。”

      薛应直道:“正是家师。”

      宋怀瑜面上一喜,伸手解下背上的一个长条包裹递了过来,薛应直伸手接住,在对方的示意下将带子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露出的东西成棍壮,并不算很长,表面刻绘着繁复且精致的花纹,整体成银色,看上去像是长/枪的枪杆,他伸手将东西拿出,细细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空心的,一端有两个细小的凸起,伸手一按包在里面的部分便滑了出来,薛应直分别握住两端用力一扭,咔的一声,两处合实,果然是一杆长/枪。

      可惜的是枪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腐蚀了,坑坑洼洼的成铁锈状,这状况看上去有几分眼熟,连系在上面的红色枪缨,也只剩下半截。

      薛应直叹息道:“倒是可惜了这一杆好枪了,不知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这个问题倒是没什么好遮掩的,他一问,宋怀瑜立刻道:“前段日子天音寺的无相法师找到江陵府,说是需要一位阳气足身有戾气的人帮忙镇压冤魂,当时恰巧家师有闲,便带着我一同前往,法师功力高深,家师修为也不浅,按理说不应该出什么差错,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镇压的十分顺利,眼见就可以成功之时,忽然来了个魔道中人,法师和家师无暇分/身,便让我前去挡一挡。说起来这魔道本身修为倒是不怎样,我将他节节逼退,眼见就要拿下,这厮扬手便洒出一些水,我提枪挡了一下,便成了这样。”

      他说着用手扒了一下衣领,露出里面的锁骨,指着一处道:“枪缨虽然挡下了大部分液体,但是还是有小部分溅到了我身上,如今已然半个多月了,也不见愈合。”

      在场众人都向他望去,那锁骨上有一个红色的小洞,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贯穿一般,露出里面白色的骨头,看着就很痛的样子。

      薛应直道:“可否形容一下那液体是个什么样?”

      宋怀瑜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来:“那液体接触到东西并不是一下就腐蚀干净,我当时觉得这东西可能是什么毒/药之类,说不定留点下来以后会有用处,正好身上带着几瓶药,便腾了一个瓶出来从枪缨上接了几滴,没想到不过一刻钟,枪头就被腐蚀成这样了。”

      薛应直拔开盖子闻了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但颜色看上去有点像红糖水。

      “怎么样?”

      薛应直摇摇头:“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他将瓶身微微倾斜,将瓶里装的液体倒出一滴在桌上,桌子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但是没一会就开始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随即冒出一个一个的小水泡,很快一指厚的桌面就被腐蚀出了一个洞。

      陵阳宗几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厉害,饶是宋怀瑜也忍不住后怕,幸好自己是用枪的,若是当时换了个武器,没有枪缨遮挡,这整张脸说不定都已经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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