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伥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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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骨将恒柏的变化看在眼里，但他没有去问，他的生命很短暂，到这个年纪，丧失了很多好奇心，甚至连欲望，都不怎么猛烈，他的生命已经来到了尽头。
但即使如此，他也有一样很想得到的东西，他对此心知肚明，但羞于说出口————他想要顾瑾然的爱。
有情饮水饱，即使得到了他的身体，龙骨依然不满足。
但他又十分明白，顾瑾然不可能会爱他。
当时的恒云爱楚逸吗？楚逸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又怎么会清楚？或许这个人就是冷心冷情，不会爱人。
当然这也是龙骨单方面的揣测，他不会去证实，“你爱我吗？”这种问题，也不会发生在他们之间。
他们之间，只有掠夺，他们对顾瑾然单方面的掠夺。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乖，但龙骨知道，只要有机会，他会逃跑。
恒柏在他面前依然是以前那个样子，但说出的话，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带上了几许满足和惬意。这个弟弟在很长一段时间，受身体年龄的限制，叛逆、暴躁、和反骨，现在倒是平和了许多。
恒柏对他说：“哥，还有十几天，我们再玩十天，就把顾瑾然吃了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龙骨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很认真，没一开始的那种坚决，甚至眼神有些犹疑，不太敢直视他。
龙骨知道恒柏心里已经没那么愿意吃掉那个人了，现在说出来，真的只是因为自己还有十几天的寿命。
龙骨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恒柏干巴巴地笑道：“那我们可要玩够本啊。”
龙骨注视着他，他果然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并不是很敢与他直视，但又似乎发现自己这种不敢直视的样子过于胆怯，因此还是努力地做出如无其事的样子，与他对视上。
龙骨微微笑了起来，说：“还早，不急。”
他做好了饭，让恒柏去叫顾瑾然吃饭。
在等待的这个过程中，龙骨有一种很轻微的感觉，像是踩在云端上，很浅淡的幸福感。
若不是他们身份的限制，现在这个场景，多像是一家三口。
龙骨为这种幻想，挑起了唇角。
顾瑾然出来后，走姿明显不太正常，虽然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但这一周已经很少了，他们之间的次数不算频繁，顾瑾然不应该受用不了。
龙骨看了恒柏一眼，眼神里其实是有些怪罪的，但恒柏没有发现。
他对上顾瑾然就总是会阴阳怪气一下，“叫你几次你才出来，以为自己是什么公主吗？”
顾瑾然好脾气的不说话，他余光里看见龙骨，瞥见他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头半白的头发，有些惊讶，不知状况地说了一句：“你怎么染了白头发？”
说出这句话，就感觉自己大抵是说错什么话了，因为恒柏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眼神微闪，并不敢去看龙骨。
这是龙骨身体衰败的标志，一开始是格外苍白的皮肤，再就是身上存在色素的地方，比如瞳孔、嘴唇、头发，都会开始变化，一旦全白，就说明离死亡不远了。
恒柏虽然还未细想过自己与顾瑾然的关系，但他也能感觉到没那么急迫的想要把顾瑾然喂给龙骨了。
他心里还知道给自己找借口——就算最后一天吃掉他，龙骨也是可以活下来的。
就着这种想法，他理智上尚能心安理得，但情感上潜意识的明白这已然算得上一种背叛了，因此在自己还未明白的时候就已经对龙骨有些愧疚。
龙骨对此也同样心知肚明，有时候他感到非常困惑，源自楚逸的爱与恨，为什么会那么清晰地印刻在他们的身体之中，他对顾瑾然的感情，可以说是本源力量衰弱，因此那微末的爱意占据了上风，那正值少年的恒柏又是为什么？
恒柏的本源力量还在，在这个年纪会尤其烧得旺盛，但和顾瑾然上过床，也开始改变。
太可怕了，龙骨想。
只要顾瑾然乐意，他甚至可以操控所有的容器，他可以让这些容器，无论在什么年纪里，都像是巴普洛夫的狗一样对他唯命是从。
他要是再施加一点爱意，即使是一种幻想中的爱，这些容器恐怕都无法抵抗，会前仆后继地来侍奉他们的“王”。
龙骨在最后的生命中，自然也会怨恨，但他发现，已经没法办怨恨顾瑾然又或者是恒云，他恨的是楚逸。
楚逸制造了楚修仪这样的怪物，楚修仪又来制造了他们这些怪物，将爱与恨这种感情如本能一般镌刻进他们的血肉之中。
楚修仪将他们当成容器，并不当做什么生命，龙骨在这个时候，反倒隐约理解他了。
他们的确不算什么独立的个体，每一个都如此相似，也会走进同样的一条道路。
恒柏不知道龙骨此时想了多少，他粗鲁地用筷子夹了一颗肉丸，塞到顾瑾然的嘴里，恶声恶气地说：“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顾瑾然嚼了嚼那颗肉丸，吞到肚子里，果然不说话了。
吃完饭后，照例是要进行运动的，但龙骨看他行动不便，就没有勉强他。
顾瑾然问恒柏：“你哥哥为什么头发都白了，是要死了吗？”
恒柏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都知道，还问什么。”
顾瑾然异想天开：“我们要不要打个商量？你把我送回去，我跟楚修仪好好说说，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你哥哥。”
恒柏听了这种话心火突然就蹿起来了，他捏着顾瑾然的脸————恒柏这个人实在是复杂，甚至有点神经质，就像现在，明明生气不爽，但脸上露出了一个显得有些甜腻的笑，“你这么关心我哥，那就让我卸掉你一只手吧，他吃了就好了。”
顾瑾然“呃”了一声，“非要我才能救他的话，割点大腿肉也不是不行。”
恒柏看着他，像看一个傻子，“要骨头，要他活下来，你要给骨头，这部分是最有用的。”
顾瑾然：“……”
这就很难办了。
顾瑾然想了想，勉强地说：“那我可以去医院给你们摘一根肋骨，这样总可以了吧。”
恒柏没说话了，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弄得他心里颇有几分燥热，他撇开目光，也不知道为什么，脸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你干嘛做到这种地步？你不会喜欢上我哥了吧？”
顾瑾然想说没有，他只是看不得龙骨就那么死了，好歹也是一条命。
但话到嘴边，他看见恒柏脸红的样子，到嘴边的话立即就变成了：“有点。”
他敏锐地感觉到恒柏似乎会想听到这种回答。
恒柏果然移回了目光，他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光芒，他喉头滑动了几下，似乎有些紧张，声音都是黏糊的，“有点喜欢我哥？那我呢？”
都说喜欢，就显得有点假了，所以顾瑾然说：“不喜欢。”
恒柏的脸色就变了，语气阴森森的，“一根肋骨怎么够，你要是真的有心，起码要一条腿。”
顾瑾然说：“这样不好吧，如果我没有腿，以后就不能把腿环你腰上了。”
恒柏一想，也是，“那就要一条手臂。”
顾瑾然说：“还是算了吧，我想抱你的脖子亲你。”
恒柏陷入了沉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已经被顾瑾然带着跑了。
顾瑾然看着恒柏，不知为何，觉得他们和楚修仪有几分相似，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他们说到底，都是楚修仪分散出来的怨气而已，有相似是正常的。
恒柏想不出，便开始逃避，“不说这个，赶紧坐上来，自己动。”
他催促着顾瑾然，依然习惯性地拍了拍顾瑾然的脸。
顾瑾然也习惯了，两个人刚入佳境，龙骨就闯了进来，说：“穿衣服，快点，楚修仪的狗来了。”
恒柏暴躁地骂了几句脏话，想抽身，但顾瑾然还勾着他的腰不让他动，向下看去，恒柏对上了顾瑾然清明的双眼。
恒柏更加气愤，这个从不记好的bz>！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伥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