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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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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中国城,照例又是一派繁荣。莺歌燕舞灯光闪烁,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而蒋冲天也照例在老地方老时间上演老戏码,和一帮不知又是从哪挖出来的叔伯们谈笑甚欢。直到有一伙人凶神恶煞的闯进来。
“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一个叫蒋冲天的?”为首的人拽住服务生问。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宣传炒作以后,就连三岁娃娃都知道唐人街来了个超人叫蒋冲天。所以今天有人一问,服务生立马往里指,“就在里面。我领几位去。”
一伙人气势汹汹到了蒋冲天那桌跟前,为首的人“啪”的一拍桌子,指着坐中间的蒋冲天就来了个下马威:“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叫什么火箭的?我们老大说了,让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别这么狂。识相的就哪来滚回哪去。走晚了让你后悔都来不及。”
哦?正看戏看得无聊的乐明眼睛一亮,来了点兴致地笑。文的演完换武的了?那应该还有点看头。
果然见蒋冲天周围那些总算有点脸面的人物,都被这嚣张过分的挑衅激怒了,招手就要叫人来收拾,却被蒋冲天拦住。不太当回事地笑:“不劳驾几位叔伯了。找我的,我失陪一会儿。”说完冲找事的人一笑:“兄弟,外面谈。”
“好。看你这么痛快。我给你这个面子。”来人说完大踏步往外走,临走到门口,又回头一指屋子里想跟着看热闹的人,恶狠狠道:“谁敢跟来,就是跟他一伙的。”
嗯?
一句话说完,再没人动脚了。都挤门口伸长了脖子看,看蒋冲天一个人走在一群人中间,揣着裤兜,步履如常,像被狼群围住的狮子,还是有力量让人油生敬意。
早在蒋冲天起身的时候,乐明就瞥见何进从隐着的角落站起身,从后门走了。看看其他人都忙着看蒋冲天,谁也没注意他,乐明笑笑,也从后门溜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何进站门旁边,正低着头点烟,点完烟抬头,神色如常的瞟他一眼,好像早知道他会来一样。
乐明一脸贼笑的看他,两人用不着说话,也知道对方想什么。
把烟从嘴里拿下来,何进抬了抬下巴,用眼神问他要不要,看到他默认的笑后,直接把手里的烟给了他,自己又拿了根新的点上。
乐明也不介意这烟是不是二手,接过来放嘴里,斜靠在墙上,冲天吐了口烟雾,然后又回眼看何进笑。
那是中国城昏暗简陋的后巷,两个人守着一盏并不明亮的路灯,各自沉默的抽着自己的烟。虽然没有交谈,气氛却还算平和,有种淡淡的东西漂浮其间,让一转身就能感觉肩膀擦到肩膀的两个人镀上了一层暧昧的光圈。
不过很快这种安宁就被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抬眼就见蒋冲天领着一伙人自远及近地走过来,走到何进跟前,淡淡一偏头,说:“给钱。”
就是刚才找事的那伙人。
乐明再一次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些刚才还凶神恶煞好像一个能打到俩的大汉们如今慈眉善目兴高采烈的从何进手里接过钞票,感叹这钱还真是好赚。却偏有一个不开眼的,拿了钱又凑到蒋冲天面前调侃:“喂,传你很厉害,难道都是编的?”
蒋冲天看他一眼,募的一笑,在那人反应过来说错话了想跑还没迈开步的时候,一拳揍过去。
说话的人“邦”的一声就倒了。然后蒋冲天回头看正数钱数一半被这一声响惊得目瞪口呆的几个人,阴沉一笑:“兄弟们不好意思了。你们不挂点彩,回去太没说服力。”
为首的那个最先反应过来,跟石像突然活了一样,手忙脚乱在身上摸,一边摸一边说:“有有。我们有带红药水……还有绿药膏……我们化妆……”
然而等他匆匆忙忙在脸上身上涂了点红药水,绿药膏,贴了两块胶布以后,何进只看了一眼,就说了一句:“太假。”然后冲蒋冲天偏了偏头,意思动手。
那人一听急了,跳起来想跑,被蒋冲天迎面一脚踹在裆上,一声没哼就昏死过去。然后蒋冲天站在巷子口的那一边,把剩下的人全堵死在胡同里,歪着脑袋语气平常道:“你们是排队过来,还是等我过去?”
剩下十来个人看看地上躺着不知道还有气没气的两个,又互相看了看,终于鼓足勇气,一起叫喊着冲上来。不过也只是多坚持了两分钟。
两分钟以后,巷子里全是横躺竖卧哼哼唧唧的人,蒋冲天揣着口袋用脚翻翻捡捡观察战果,表情跟平常也没什么两样,谈不上成就不成就,就跟坐累了靠椅背上伸了个懒腰一样,伸完了还那样。
“钱给你们当医药费。今天的事,你们要不觉得丢人,尽管出去说。”踹了刚缓过气的领头的那个人一脚,蒋冲天那架势明摆告诉人家,他花钱雇人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没人让他打。所以以后再有这种以为可以挣钱不见血的买卖,先看清楚人再接。
当然,这也是那个领头人用血悟出的真理。那以后,他带着所有家当全部弟兄铁了心的投靠了蒋冲天……当然,这是后话。
冲何进点了头,意思先走了。蒋冲天大门出来还得大门回去。临走前倒是回了个头,看何进乐明两个一人一根烟,虽没什么交流站那儿却给人感觉挺搭调,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拖着步子走了。
“何总。”等蒋冲天走远了,乐明叼着烟忽然开口,“陆董怎么样。”
“不错。你想干吗?”
“不干吗。就是想问问。何总你什么时候能甩了陆董过来跟我。”乐明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看何进笑得半真半假。
“下辈子吧。”想都不想的回答,听着就是嘲讽。
“下辈子太远了。下半辈子怎么样?”乐明还是吊儿郎当地笑。
“就你干的那点事儿,也能活到下半辈子?”何进冷笑。
“呵……”乐明也不在意地笑,话说得随便,笑得却像真:“何总你答应陪得话,我一定想办法活到。”
何进冷哼一声不说话,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喂,何总。”看灯光下那眉目坚毅的侧脸,乐明忽然开口:“要不要去开房?”
“你就这么欠操吗?”何进皱眉。
“不是。”乐明也不掩藏他的的想法,笑得坦荡:“我想操人。”
是真的想。
自打两年前两人在酒吧分手以后,他虽然也把这事放过去了,但做梦的确偶尔会有这种画面冒出来。一觉醒来可能别的都不记得,但何进爬在床上,被他压在身下,他嘴唇可以摩挲在何进耳廓上,紧贴在眼前的就是那张坚毅英俊故作冷漠压抑忍让的脸的那个场景却是异常清晰,让他一睁开眼就只能无奈地笑。
他自己也承认,跟何进一起的那些事儿,他可以放得潇洒,却没法忘得干净。
但也不用太当回事。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靠时间淡的。乐明毫不怀疑只要过个三五年,要不三五十年也行,他就不会再梦这种找死的东西。却在浪荡了整整两年以后,又一次被老天爷耍了个痛快。
何进竟然就那么从天而降似的的出现在他面前,带着千百年不变没有表情的脸,微微皱着眉,一脸鄙视地看他。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两年前,让他心情不由自主得跟着愉快。
好吧。不管老天是耍他也好帮他也好,既然这么给面子的给了他第二次机会,那他再试一次又何妨。顶多就是美国也待不下去,他直接夹雨伞去热带雨林。
对于眼前这个人的大胆,何进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没想到他能这么不怕死,话没说几句就暗示要上他。冷笑一声,何进就手拎过脚底下一意识不清行动不便的人丢给乐明,“要人吗?多的是。记得带套。”
说完自己开门进里面去了。
听“碰”的一声从里面带上了门,乐明摇头笑笑,低头看了看还瘫在自己身上的人,用三根手指推住他脑门,往后一推,看那人“吧唧”一声,四仰八叉的倒在了水泥地上,发出“啊……”的一声,笑着表示抱歉:“不好意思了兄弟,你这样我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