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炽情》望艾

4、第一章 第二节

　　推开二少的房门，屋子里一片黑暗。床上的黑影告诉她，二少已经等在床上了。篱朵抬手按亮了室内的灯，欧熙臣正靠在床头把玩着的打火机，他用眼角瞥了篱朵一眼，轻掀薄唇，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来了？”
　　“二少，我需要解释。”她从不敢这种口气对二少说话的，可是今天的生日礼物，让她乱了分寸。
　　欧熙臣望了眼她举起的丝盒，一颗钻戒赫然躺在里面，他坐起身子，挑了挑眉，“这需要什么解释呢？”
　　“为什么送我这个？”怎么会不需要解释，一个男人送一个女人钻戒，代表着什么。
　　“你不愿意？”欧熙臣从床头柜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烟雾顷刻间薰了篱朵的眼。
　　“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而且，为什么这么突然。”篱朵实在不能明白，爱着自己妹妹的二少，怎么会突然向自己求婚。
　　“好吧，我告诉你。”欧熙臣吐出一口烟雾，想要遮挡什么一般，好大一口。“末末也二十岁了，是可以恋爱甚至结婚的年龄了，我也知道，她有了喜欢的男人，可是她不敢告诉我，我不想让她痛苦。并且，如果我结婚了，她才可能出嫁，这是老规距。”欧熙臣说得云淡风清，篱朵却听得头痛欲裂。连他的婚姻，都是为了他的妹妹欧熙末，是他可悲，还是她篱朵可悲，没有人会知道。
　　“好了，我告诉你了，现在，我想听听你的决定。”欧熙臣的笑还挂在唇边，及肩的长发已经有些汗湿了。
　　“二少说的，篱朵都听。”篱朵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成为二少的女人。
　　“很好！”欧熙臣拍了拍床缘，“上床来吧。”
　　篱朵颤抖地走向床边，爬上了二少的大床。而她的二少，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没有怜香惜玉，他只是在她的耳边说，“以后，你的命，也是末末的。”
　　她听到了，然后她笑了，是的，二少说什么，都是她的真理。

　　烈帮少帮主的订婚宴，突然宣布举行。在包括“烈帮”的人都来不及准备时，就这样举行了。
　　订婚宴安排在“烈帮”基地的老宅中拉开帷幕，来赴宴的皆是社会上流，一场衣衫鬓影的聚会，在寒喧中等待着主角的出场。
　　“哎，二哥怎么这么慢啊？”说话的女子，正是“烈帮”唯一未被“污染”到的，一直保持单纯的赤子之心的欧熙末。
　　欧熙末今天穿着粉色的雪纺纱小洋装，带着天蓝色蕾丝花边的裙摆刚刚及膝，红润的小脸上两只晶亮的水眸熠熠生辉，小巧的鼻子，小巧的樱唇，她是欧家唯一一个小巧的女娃了，娇小的她站在人群中，却是最为打眼的一个，周身环绕着纯清如天使般的气息，吸引着所有爱香惜玉的人的视线。
　　“果然是漂亮，难怪欧熙臣喜欢她呢。”欧熙末听到身后有人这样议论，唇边的笑容就扩大了。
　　二哥喜欢她，不，是爱她，她知道，但是，二哥今天终于要牵着另一半的手出现了，她终于可以在不伤害一直保护他的二哥的同时，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想到这，欧熙末唇边的笑容更为扩大。是的，单纯的人往往也是最自私的，因为她从来不知道去体恤别人所受过的痛苦，因为她不曾经历。
　　大厅拐角处突然出现骚动，接着，就是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如潮般涌起。
　　“哇，漂亮。”
　　“难怪呢，难怪欧熙臣可以放下他的妹妹了。”
　　“天啊，这姓欧的小子太好命了吧，怎么会娶到这么美的女人。”
　　“啊，我见过她的，她不是一直在欧熙臣身边的那个女人嘛。上次只看过一眼，到现在都忘不了呢。”
　　随着人们的惊叹，身着白纱的篱朵如踏着彩云的仙子般，缓缓而至。古典美人的桃花脸，巴掌大小，漆黑的眸如暗夜的星子般璀璨，直挺的鼻子下那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丰唇，小巧典致。纤细修长的身材，恰到好处的凹凸，黑色的及腰长发并没有因为身着礼服的关系盘起，而是自然垂落，随着走动带起飘逸。天人，简直就是天人！
　　篱朵的手搭在欧熙臣的臂弯，他及肩的长发今天特意用暗蓝色的发带系了起来，身形欣长的他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包裹住身体，古铜色肌肤的脸孔上，有少见的喜气。深如潭水的黑眸扫视过全场，性感的唇在瞄到人群中的欧熙末时，扬起了好看的弧度。高挺的鼻如阿波罗一般有着傲视群雄的资本，这样的他，更让女人动心动情。
　　篱朵顺着他的眸光瞄到可人的欧熙末，一抹苦笑在眼底滑过，她忆起了二少临出来时说的那句话，“今天可能会发生一些状况，无论发生什么，第一个要保护的，是末末，哪怕用你的生命。”
　　她成了为他的妻子，却还是取代不了欧熙末在他心中的地位，这情，可怜悯啊。
　　“恭喜恭喜。”一入场，就有人拥上来向两位新人道喜，欧熙臣微笑着接下所有人的贺喜，利眸扫向一直坐在主位上的爷爷——“烈帮”的老当家欧天海。
　　老爷子笑得像尊弥勒佛，慈祥的一点也不像□□的创始人。他拄着玉龙头拐杖走向自己的孙子，满面的红光加上吟吟的笑意，让欧熙臣只想到了一种动物，——老狐狸精！在老爷子走到自己面前时，他率先开了口。
　　“爷爷，你今天高兴吧？”有一点讽刺的口吻，却浇不掉欧天海脸上的笑容。
　　“高兴，怎么不高兴，我抱曾孙，可是有希望了。”然后老爷子将头转向篱朵，笑得十分满意，“篱丫头，你也算熬出头了。”
　　篱朵听了老爷子的话，脸一下子红得如火烧，原来老爷子什么都知道，从她十八岁第一次踏入二少的房间一夜未出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音乐声在此时响起，悠扬的节奏流泻于整个别墅，有人高呼了一声，“哎，新郎新娘跳个舞啊。”，接下来的起哄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脸上都挂上了近似于谄媚的笑脸，别看他们平时在人前狂得二五八万的，但是面对“烈帮”，还是有些分寸和忌惮的。
　　篱朵的身子僵了一下，顺带她的手臂也忍不住想回收。欧熙臣却在这时握住了她的手，很轻柔，好像是充满了深情，而篱朵也确实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深情，这种深情，感染着在场的人起哄得更加热烈。
　　“来吧，我的新娘。”欧熙臣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真切并可以绘声绘色的描述一番了。
　　篱朵上了唇蜜的樱口突然感觉很干涩，她伸出粉色的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唇，却没想到换来了欧熙臣的吻，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情地亲吻着她。音乐声没有间断，篱朵早已醉倒在他的怀里，有些云雾迷茫的感觉。
　　一曲即将完毕，欧熙臣在她的耳鬓落下绵长的一吻，然后很绅士的松开她的手，微笑着问，“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篱朵愣愣地点头，愣愣地去看欧熙臣去牵欧熙末的手，然后，她和在场的宾客一样，露出很尴尬的笑容，好在老爷子刚刚就离开了，否则此刻，一定又要暴跳如雷了。
　　篱朵抬头望着吊高的水晶灯，188颗晶纯的水晶在此刻更加闪出夺目的光芒，晃得篱朵眼睛有些酸胀了，她还是没有低下头。
　　“咔咔！”水晶灯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篱朵收回目光看向拥舞的两人，突然冲了上去。而此时，水晶灯突然从棚顶坠落，纷散的晶体砸在了篱朵光滑细白的小腿上，血顿时如水涌般奔了出来，染了周围一片。
　　“啊——”现场突然变得很乱。
　　篱朵动弹不了，她抬起冰冷的眸望向她的二少，她的二少，刚刚在她的耳边不是吻她，只是提醒她，将要发生的危险。而现在，他拉着她的妹妹站在被她推离了两步以外的距离。
　　欧熙臣侧头看了篱朵一眼，然后拥着末末，在混乱中消失。
　　篱朵一抹绝尘地笑扬了起来，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对她开枪，她必死无疑了吧。想到这，她拖着站不起的身子，一点点向楼梯口蹭去，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管她，混乱的现场，谁会注意到她是死是活呢。所以，她只能自己救自己了。血痕拖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悚目惊心，而她这个人，能惊了谁的心呢。
　　自哀地想着，她的身子却突然被腾空抱起，回首，“二，二少？”篱朵有些不敢置信了。
　　“在我没允许你死之前，收回你的绝望。”欧熙臣的脸冷得如同冰块，连他吐出的话语，都冰冷冻人。
　　篱朵身子一松，完全靠进了欧熙臣的怀里，绝望也好，赌气也罢，但她刚刚，并没有想到死。她的二少啊，并不明白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