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炽情》望艾

35、第九章 第三节

　　第二天，欧家全体起大早，当然，肯定有几个人不是自愿的，耐何欧老爷子心情好，非得把所有人都叫起来分享一下。
　　坐在餐桌旁，老爷子发话了，“篱丫头啊，你终于回来了，爷爷我非常高兴，所以呢，今晚我决定在家里开一个大宴，一是庆祝你回来，另一个呢，我要向全天下的人宣布，我欧天海，当太爷了。”老爷子笑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篱朵只是陪着扯了扯嘴角，低着头喝牛奶。
　　二少一直在看她，看得她有些无地自容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能让二少用如此强烈感情的眼光去看，这突来的转变，让她还真是适应不了。
　　“二哥，你别再盯着篱姐姐了，你看你把她吓的。”末末很理解篱朵，出声阻止欧熙臣热烈的目光继续灼伤篱朵。
　　“那你的意思，我看你？”欧熙臣心情真的很好，见谁都能开玩笑。
　　末末马上噤声，低着头不再开口。
　　“篱朵，今天跟我去公司。”欧熙臣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开口对篱朵说。
　　“嗯？”篱朵有些意外，不是说让她回来照顾孩子吗，怎么又去公司。
　　“对，是得去公司看看，弟兄们都很想你啊。”老爷子也称是。
　　黄嫂却在一边插话了，“二少，篱朵在做月子，得好好休息。”
　　老爷子又立场极不坚定地点头，“是啊，是啊，得休息。”
　　欧熙臣无耐地睨了爷爷一眼，“爷爷，我想和篱朵回我的别墅去住，您看可以吗？”欧熙臣状似在征求老爷子的意见，其实谁都明白，可不可以，他都会带篱朵离开。
　　老爷子听这话可不高兴了，“你干嘛？想把我的曾孙带走？再说了，篱丫头在这里有黄嫂照顾，可以好好的做月子嘛。”
　　“哎呀，爷爷，你就让他们去住一段时间嘛，一家人也得多培养些感情不是。”末末自以为是的出声，却没料到她过于直白的话，让篱朵更加无措了。“还有做月子，篱姐姐好像从生完宝宝就没做月子哎，现在才想到做，你们不觉得很像是走形式吧？有二哥照顾，你还怕比黄嫂照顾得差？大不了黄嫂也过去好啦。”
　　“这样啊，好吧，一个月，就回去住一个月。”老爷子摆出威严。
　　欧熙臣才不理他一个月还是一年呢，看到篱朵解决完面前的早餐，他仍是不会怜香惜玉的，拉起篱朵就向外走。去公司报道啊，不是有人打了赌说篱朵不会回来了吗？现在他就让他们看看，篱朵，回来了！

　　晚宴在老爷子高效率的办事方式下，真的举办了。篱朵拖着沉重的身子，换上贴身的礼服，一百个不情愿，还是接受了造型师为她做的造型，然后走下楼参加宴会。
　　老爷子怕在屋子里搞宴会吵到小婴儿，于是宴会的场地就移到了欧家占地尽2000平的花园举行，当篱朵出现在门口时，所有来赴宴的宾客皆一脸意外，对于她的再次出现，满眼闪着疑问。但终究是没人敢问出口的，一个个笑脸迎向篱朵，夸赞声连连。
　　“哇，篱朵越来越漂亮了。”
　　“啊，二少的夫人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
　　篱朵今晚的确是美的。生过孩子的她身材不见走样，并且恢复也相当的快，这不到半个月，竟然贴身的礼服都看不出她身上有任何赘肉，黑色的低胸礼服将她丰满的胸部托衬得若隐若现，站在灯光与月光的交界处，莹白的肌肤都反射着月辉的光芒。小巧的脸颊上那双大眼因为上了妆，更有一种迷情闪耀的风彩，尖细的下巴配上诱人的丰唇，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老爷子看到篱朵，乐得招呼篱朵过去，身边的婴儿车里，特制的四车连体，宝宝们正挥着手，感受到了母亲越来越近的气息。
　　“各位，我在这里，要感谢篱丫头为我们欧家所做的一切。”当真是母凭子贵，现在篱朵在欧家的地位，可不单是二少的影子那般简单了。
　　所有人道贺连连。末末走了过来，围着篱朵直呼“漂亮”，而篱朵的眸，不经意地扫寻着全场最伟岸的身影。欧熙臣从一伙人之中转过身来，看到盛装的篱朵时，黝黑的眸闪了又闪，慢慢地向他们走过来。
　　篱朵望着欧熙臣，身着正装的他更显英挺俊逸，黑色的半长发邪肆的披散着，在冬夜，微风夹着他的气息涌进篱朵的胸口，心一下子完全慌乱起来。
　　欧熙臣笑睨着篱朵，她的紧张他怎会不懂，她其实，还搞不清自己现在的位置，是处于欧家的哪种境地。到底是欧家的二少夫人，还是四个孩子的母亲的身份让她重归家室，亦或，又是被称为二少的影子呢。
　　月光和灯影摇曳着洒在篱朵身上，因为二少的注视，她的身体止不住地轻颤，而就在此时，整个庭院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悠缓的圆舞曲流淌在这安宁的气氛中，开场舞，开始了。篱朵的头垂得很低，她很怕，怕二少邀她共舞，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她要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二少呢？她知道，自己的心里对二少的恋并没有送减少半分，可是二少呢，二少怎样看她。
　　欧熙臣走了过来，黑色的袖管包裹着修长的手臂，他伸了手，却在篱朵的旁边，他邀请的，是自己的妹妹，欧熙末。全场有人在低呼，篱朵却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这口气刚刚松下来，一股失落又油然而升，还是无法成为女主角吗，她早该看清事实的啊。
　　欧熙臣拥着末末滑向早已圈好的舞池，两人低头私语，宾客们一会儿看看篱朵这边，一会儿又看向舞池中轻拥的两人，再偷偷地瞄着正逗弄着婴儿的老爷子，气氛好像有些尴尬，但又不能确定是谁造成了这种局面。
　　一曲完毕，欧熙臣牵着末末的手，向四周的宾客点头行礼，然后，他微微扬起了下巴，以一种睥睨的姿态宣布着，“今天，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即舍妹欧熙末与‘皎帮’少主邵梓扬的婚礼，将在下个月进行，介时，希望各位前来捧场。而我的大哥欧熙阳，也将会带着他的妻子晴彩回到欧家。”
　　这下全场沸腾了，有人议论着两大帮派的联姻代表着什么，还有人在讨论这欧熙阳和晴彩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提到篱朵，篱朵，这个时候完全成为了局外人。
　　篱朵的思绪百转千回，她很想知道，接下来自己是怎样的结果，别人都是在团圆了，而她呢，是等孩子大一大就要离开呢，还是继续做着二少的影子和名义上的二少夫人呢。哪一种结果，都不是篱朵想要的，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像曾经那样心灵安分了。
　　一道黑影挡住了她脚下的光线，篱朵猛一抬头，便跌进了二少的眸中，他的眸中延伸着她的身影，那样明显，那样深刻。
　　欧熙臣抬起手，向她邀舞，她愣愣地将纤细的手指搭在二少的掌心，刚一接触到他温暖的掌心，她的手指便被他握住。欧熙臣轻轻一代，篱朵便扑进了他的怀里，见她有些羞窘地想要离开自己的怀抱，欧熙臣不但没有放松力道，反倒是将她扣得更紧了。
　　“来吧，一起跳支舞吧。”欧熙臣边说，边强行搂着篱朵来到舞池中央，随着已经开始了一半的舞曲，放松腰肢。
　　“你怕我？”欧熙臣的声音里含着笑意。
　　篱朵低眸，咬着唇，不回答。她怎么回答，她根本搞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做欧家的媳妇吧。”
　　果然，二少要她回来，只是这个原因。她还奢望着，二少念着两人的夫妻之情呢，现在突然发觉，怎么可能，他最爱的，是他的亲生妹妹啊，就算招再多世人的唾弃，他也无所谓的，而她对于二少，永远没有这种影响力。
　　“你好像不高兴！”欧熙臣根本不用疑问，直直地指出篱朵的心思，“你在想什么，想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吗。”
　　篱朵仍是无语，他明知道，还要问她，是想看她痛苦吗？二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她呢。
　　“你是我欧熙臣的法定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欧家的二少夫人，这样还不够吗？”
　　篱朵听着欧熙臣在自己耳边低喃的声音，她的心已经完全麻木到没有感知和方向了。篱朵，你还要什么，这样不够吗，足够了吧，这些借口，都可以留在二少身边，不需要再偷偷地给他的信箱里塞牛奶，不需要偷偷地跑去他别墅的门口看他一眼，这样，不是很好吗。果然，做人不能太贪心啊。
　　想到这，篱朵抬起晶亮的眸，轻轻扬起唇角，轻柔地对二少说：“够了，二少，足够了，谢谢你。以后，我终于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了。”
　　舞曲恰在此时停止，篱朵退离二少的怀抱，转过身，向自己的孩子们跑去。
　　欧熙臣愣在原地，他看到了，篱朵红了的眼圈。虽然这么她上了妆，虽然两人已经离白炽的光线有一段距离，但是，他就是可以深刻地感觉到，她的心在哭泣。难道，刚刚他又表达错误了？他确实不适合肉麻兮兮的儿女情长，说了那些话，这个女人怎么还不明白啊。
　　烦躁地将领结松了一松，欧熙臣随手拿过佣人托盘里的酒，一瓶白兰地，托盘因为失重差一点将酒杯扣在地面上，而欧熙臣不理会佣人的诧异，提开珍酿的法国纯正白兰地，就口灌了起来，今晚，他要醉，醉了，才不会对自己旁边卧室里的那个女人，想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