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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三章 夜下,月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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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特品的话,帕拉斯陡然想起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熟悉
数年前自己在离开埃瑞的时候,见过他一样的神情
这么看来,他怎么从王宫里跑出来的看来也没有必要问了,埃瑞...肯定是做了什么的
“那天的事情......我,没印象!阙亦应该很想知道盖索的情况,先跟我走吧!”
转过身往前走,帕拉斯没有看特品跟上来没
但是却很快感觉到了身后跟着走的步子声
两人一前一后
特品心头憋得难受
他闹不懂自己的反应,没有喜欢过谁,也从来没有打算喜欢谁,于是在特品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爱情驻足的余地
此刻爱情到来,却又竟然只是单方面的
于是,没有感受过美好,只得了难过
而这难过的感受,闷在心头,不得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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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去,结果却只有两个人回来,玉悲问了下,听阙亦说帕拉斯追着什么出去了,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于是便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吩咐了屋子里新请的厨子和仆人,便招呼了大伙儿先吃午饭
一行五人来了康德纳城其实也没多嚣张的住上豪华饭店,只是却也不能显得寒碜,于是几个女人商量了下,租下了距离市中心有个半个小时车程(按空中飞车的速度)的一栋小型别墅,顺道的在别墅边的几个平民家雇了几个人,于是,从斗界帝国来的有钱商人的事便很自然的在城里传开了
而城里,别的不多,对于这种小八卦的渴求量,却是巨多的
而那个商人家姐姐的两个男人的漂亮模样,也成了城里男男女女闲聊时的不少话题
尔后出现的特品,自然也是隐藏不鸟的很快被传了出去
于是,虽然没有和那个叫做赫罗的男人说过几句话,但是人家有心的话,自然便能寻着找来
当天晚上
距离帕拉斯带这特品回来惹起的各个人心里不同的反应还没来得及消化,别墅外有人求见的消息让晚间的桌上几个人心里又冒出了些新的想法
只有帕拉斯坐在上位,依旧从容不迫的切割着自己手头的七分熟牛排,要紧不慢的态度让人看着难受
“喂,孤...唔...教...”
自个儿嘀咕了半天,终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叫她,阙亦有点小恼火
明明是孤瑟的脸,看着也不必自己大多少,真要让自己把这人当做师长尊敬什么的,有点难度好不好!
“要说什么?”
把口中的牛肉细嚼慢咽的吞下,帕拉斯放下手里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说什么?当然是说你要不要让外面的人进来啊!又不知道是在哪里招惹了什么人!”
边说着,阙亦有点抱怨
原本以为这个人——身边只有个爱若斯,又没传出过多少绯闻,必然是对这个——望了眼爱若斯,阙亦看着低着头没吃东西也没做别的什么,像是单纯就在发呆的爱若斯——有点不满
她原本以为她是因为喜欢爱若斯所以身边没有再有别人,结果没多久——居然把那个那天——阙亦想到那天救玉悲的时候的他的那个东西,忍不住有点作呕——但是她却把这人,当做了情人?!
现在——又瞟了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的特品,特品看来正常,慢条斯理的进食着,可是,她带他过来的时候特品的样子,狼狈的...
听了阙亦的话,帕拉斯没多说什么,伸手招了一旁站着的仆人,低低的说了什么,那人就出去了
只不过原本半是撑着手肘有点无聊的懒懒的拨弄自己手中菜的忒洛帝却听着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
阙亦白了她一眼
占着别人的身体,本来是个什么模样都没人知道,跟幽灵样的女人——她没好感!
忒洛帝却还是笑,慢慢悠悠的丢掉手里的叉子,抬起头望了望阙亦——让阙亦诡异的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带着种妩媚的颜色
而一边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都没看她的埋着头对着盘子‘默哀’!
“呵呵,没什么,有些人呢,就是好命的没做什么就惹得桃花漫天的——还总都是一心一意的!你也别气,如果忘掉你那个什么小情人...应该比她好!”
帕拉斯的面孔,诡异的妩媚在那眉眼间,即便是已经露出了面上那道伤痕,却已经带了种惊人的媚气
阙亦觉得讨厌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才......”
“好了,人来了,你们俩安静会儿!”
不轻不重的声音,帕拉斯站起身
而同一时间,客厅的门口几个人走动的脚步声也传了过来
来人自然是赫罗
身后还跟着几个模样端正的年轻男子——并不属于漂亮或者俊美,但是端正——毕竟现在这个年代,极端的美貌不属于满街都是,但是你要真想要找出几个歪瓜裂枣的男人女人,怕也是没那么容易的吧!毕竟基因啥的,都是优化过的!
几个年轻的男子都是一般的打扮,和赫罗的模样相似,但是却没他的精致,不过比起帕拉斯一行人来到奥特之后见到的多数一见到女人便是卑微模样的男子,这些跟在赫罗身后的年轻男人,却是看来个性的多了
“言小姐!”
赫罗•康德纳一进到门内,谁也没看,便直接走到了帕拉斯的面前,拉开一个笑容,显得灿烂
有些得意的模样像是在说着,虽然你没告诉你是谁可是我依旧找得到你!
帕拉斯看着赫罗,看着这人有些得意的模样,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站起来的身体动了下,走到客厅一边的楼梯旁,做了个请手势
“上来聊吧!”
赫罗•康德纳看了看她,红色及肩的直发跟着他望人的姿势微微上扬,一双傲气的眼却带着些古怪的调皮神色
“把人都丢下没关系?”
“不要紧,康德纳先生,不过如果你担心你的手下饿肚子,不妨让他们和我的家人一起。”
帕拉斯面不改色,对于男人眼睛里的调皮没给多大的在意
“我说的不是这个,言小姐!我说的是,把你的男人们都丢下和个想让你做他妻子的男人一起,没有关系?”
赫罗•康德纳笑了起来,有些得意又有些故意的看着原本桌子边上闷头不做声的几个男人都忽然一震的样子
最后把视线对上帕拉斯
却讶异的发现这人依旧还是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甚至连看都没看那桌子上的几个人,反而是一直望着自己
“没关系,嫁娶是双方的事情,‘想’与‘成’之间总还是有区别的!”
这会儿,帕拉斯却笑了,虽然其实按照正常的笑容表情来看她的表情可能还算不上是怎么笑,但是看在爱若斯等人的眼里,那应该也算是笑容了
“康德纳先生,请!”
站在楼梯地下,帕拉斯半让开了个走人的位置
被她说的话磕到,赫罗面上有一瞬间的窘迫,但是下一刻却反而笑了出来
“言小姐,赫罗是真的喜欢上您了!请!”
几步走上前,右手握成拳放到心口,赫罗半弯下腰的表示出了他并不常对人展示的尊敬
其后二人便自然的消失在了楼梯下方——没有用走的,似乎是这两个并不熟悉的人之间的默契!
被留在餐桌上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只除了忒洛帝
她只是笑笑,好玩的把手里的叉子在盘子里叉来叉去的,并不动弹
直到爱若斯愣了会儿的回过身来,忽然之间站起身,退出桌子走到玉悲身边
“玉先生,大,嗯,大小姐说的话,您来安排吧!”
大而清亮的眼里有丝苦涩,爱若斯觉得自己眼部很干,喉头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喷溅出来的样子,而腹部原本就有的绞痛,越发的炙热了起来,但是却只是站在了玉悲的身后
因为现在这里,他比自己和她亲近
玉悲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丝尴尬,但是却并没有显露出来,波澜不惊的眼里依旧是波澜不惊
略略的弯起嘴角露出个善意的笑,他站起来
对一旁守着的几个佣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招呼着那些年轻男子坐到桌上
而爱若斯也回答自己的位置上
这餐饭吃的有些古怪,爱若斯忍着腹里的绞痛,没吭声的耐着性子吃;玉悲看不出神色;反倒是特品,一颗心古怪的不安,藏在额发下的眼总时不时的往楼上望,虽然明知道自己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东西
阙亦是一群人里最先吃晚饭搁下碗筷的,因为她比较不满,而她也把这种不满很明显的表现了出来,搁下手头的东西就走人,谁也不理
至于那几个年轻的男子,其实就和木头一般,并不说话,似乎只是在遵行自己侍卫长的话,坐下吃饭而已
阙亦走后,在场的女人便只剩了忒洛帝
她看戏的那双眼里,从头至尾就没有变过,不过戏里并没有那几个年轻男子,她只是看着爱若斯等人,看着他们明明都是心头不安的,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装着什么也没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方才一同消失的两个人又一同出现,相谈甚欢的样子
赫罗•康德纳的样子显得愉快,而帕拉斯,虽然依旧是那张脸,并不看得出太多,但是周身的气息却也有着舒服的感觉
爱若斯看着,腹内的绞痛愈甚
赫罗一行人没有再久待
晚餐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于是一旁的佣人们便开始收拾东西
“阙亦呢?”
帕拉斯问,她回来就没见着她
“她?生气去了!找她干嘛?”
忒洛帝歪在收检好客厅以后的一张沙发上,淡笑着
“生气?”
说着这两个字,像是品味,又有些玩味儿
“那也好,不管她在不在了,和你说也一样,明天我要出去下,你和她两个看谁决定留在家里,另一个继续到城里收集资料。”
并没有阻拦边上三个男人去听这些话——奥特帝国里,男人是并不允许被参加女人间商议的,当然,也有例外——赫罗•康德纳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这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却根本没啥心思听
爱若斯忍着腹痛,面色有些白,但是因为他本身就白,又忍着,或者说,其实并没有人注意着他,于是便也没人发现他的不适
玉悲从来不理会这些事情,所有一切皆与他无关——他本就是这样
至于特品,听是听了,但是心思却还保留了大部分在自己的古怪反应里,还顾不上这些
“他和你说了什么?”
忒洛帝问
“没什么,不过是让我做他的妻子,他说康德纳夫人愿意见我,所以明天我得出去下!”
端着手里佣人才递上来的新式鸡尾酒,端详着它绮丽的颜色,帕拉斯晃了晃酒杯,让染着晶莹光泽的酒水在杯子里形成一道小小的漩涡,望着忒洛帝,不太在意的说
然后抿了口,露出个平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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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伙儿都睡了
夜也安静
小的别墅建在树林里,周围几十米的地方都是树——那些所谓的周边邻居,其实还是隔着些距离的,不过来回并不麻烦,因为按照车速实际上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而这还是一般的车
别墅的造型是最一般的样子,四层楼,占地三百尺,不算周围的草坪和篱笆。佣人们住在一楼的佣人房,三个女人住在顶楼,三个男人住在三楼
此刻的别墅应该是黑色的,只有照在它上面的光应该是亮的,因为大伙儿都睡了
但是实际却不是
四楼的某间房里亮着灯,不太耀眼,但是露着昏黄的光
阙亦穿着单衣趴在窗口,望着别墅后面的一大片草坪以及远一些位置的树林,那里黑漆漆的,虽然有些能力,但是却还是应该是看不到太多东西的
她知道
不过没关系,因为她也只是望着,发呆而已
月光是银色的,阙亦的短发在月光下有些发亮,但是神情却是颓丧的,于是连带的,短发也耷拉了起来
她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盖索不和自己走
特品可以没有人带着却自己逃离,而她愿意许他一生一世一心一意,为什么他不懂不能?
而像孤瑟,哦不!是像言教授那样的女人,却有这么些男人愿意追随——自己,果真不如她吗?
难道一心一意不够好?非要三心二意的才是好?
盖索盖索...你为什么不要我?
呆呆的,她望着窗外
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声响,忍不住低下头望了望,一条白色的影子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无声无息的
会是谁呢??
她猜着,但是很快便知道了
柔软的、栗色的及肩的发——是他!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那条白影忽然停了下,在别墅的草坪上停了下来,回过头望着自己
阙亦一愣
被那人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很快的,阙亦瞬移到了楼下
“嗯?没有,我没事儿!”
爱若斯的手按压在自己腹部,手指有些颤抖,面色惨白,但是却说着并不太在意的话,大大的眼睛略合着,并不看人
“还说没事儿!你的脸白得像鬼!”
阙亦有点火,声音大了点,带起一阵躁的气氛
“小声点!”
爱若斯一急,伸手拉了下她,拉完人,面色却有些古怪
阙亦皱起眉
“你到底...怎么了?”
“没有,和你没关系!”
神情冷淡,但是却略微张了眼,看着阙亦
这双略张的眼,吓了阙亦一跳
不说是可怕,其实也不可能是可怕
而是那眼睛...怎么说呢...无情绪,没有波澜
总之...并不该出现在这个有着少年气质的男子身上
被他的冷淡弄得有些愣
“你是谁?!”
下一刻她却听到自己说
说出的话吓了自己一跳,同一时间,她也看到自己对面这人无情绪的眼睛闪了闪!
“你到底是谁?!”
阙亦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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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月色下
同样的康德纳城
不一样的人
“怎么样?”
说话的声音很冷,却能让人感觉这冰冷的声音低下是激烈的火
树林里,某棵大树下的,是个女人修长的身影
女人站在树下,被树的影遮了泰半身体,让人看不清
没有被遮掩的女人的脚下,一道跪在那里的人影低垂着头
“...细胞开始老化...”
半是诚惶半是诚恐半是冷静
却是男人的声音
闻言,原本只是在树下的女子身影晃了晃,挥手一拍!
那遮掩着她身形的大树骤然之间燃烧起!
只一个刹那——
‘轰’的一声——便化作一团黑色的沙尘
随着那女子挥回的手带起的微风,就飘散在了风里
跪在地上的男子一抖,越发的垂下头,身子蜷缩起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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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什么?!”
尽管这人给自己打了备注让她有了心里准备,而她也非常努力的保持平静,可是,却还是被这人随便说出来的话给吓得拖高了调子,扯起了嗓子
阙亦觉得自己最后的那个‘谁’字,几乎是飚了高音上天的样子
而她的声音,下一刻很快的被那人苍白的手,阻了下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林间夜里栖息的飞鸟们却都还是一瞬间哗啦啦的散了开
深呼吸!
深呼吸!
越发多的深呼吸!
阙亦终于的平静下来,示意放在自己嘴边的男人的手收回去
她依旧不敢置信
可是这人的眼睛却是和自己认识的人这么的不相似,容不得自己不信
“你没听错,小姐,我有双重人格,只不过…多数时间是他的样子,而我……很少出来…”
爱若斯往后退了两步,又把手放回自己的腹部,苍白的脸亦发的苍白,可是说话的神情,站立的举止,看着人的样子
却真的完全不是爱若斯
“教授…知道?”
“嗯,不过…她不喜欢我这样子,便尽力控制了我出现的时间…如果可以,请小姐不要和,不要说见过我。”
有着爱若斯容貌的男子说着,并不带任何别的情绪,语调平淡
她不会想知道我的存在的!
看着阙亦,他说着,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却克制不住的翻滚
如果知道我…也许,连这具身体的另一个主人,她都不会想要见到了
阙亦不说话,只是看着这人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转声器的声音,却偏偏一丁点儿原来那人的神采都没有
自己应该会觉得怀疑和警惕
但是奇怪的
自己相信他,没来由的相信
“你说你是…另一个人格,那,他知道吗?我是说,爱若斯知道吗?你的存在?”
说的有点急,她还是觉得原来那人…比较好——看着眼前的人,她忍不住的想
“他…还不知道,”
拖延在‘还’字上的音有些长,让阙亦觉得古怪的皱起眉
但是没等到她继续问下去
“嗯——”
这人却痛苦的弯下身去,原本苍白的面孔变成惨白,隐隐的汗珠从他软软的耷拉在额前的发下渗出来,把发变得一撮一撮的
“喂!”
紧张的上前一步扶住人,可是还没来得及等她想要要怎么做,这人便像道木桩似的倒了下来
阙亦只来得及让自己做了垫背的——二人一同倒在草坪上
“喂,喂喂?喂,你?嗯?”
顾不得摔倒的疼,阙亦赶紧抱了人一个翻身,焦急的拍打起这人的面孔
结果没几秒
她怀中的人响应的张开眼,却让她下意识的发出了个‘嗯?’
只因,前一刻还让人看不清的无表情,这会儿却又带了那种少年般的气质,一双眼也变得亮亮的,此刻有些迷糊的望着自己
然后速度很快的一把推开自己
“……你在做什么?!”
警惕的望了自己还有对方,爱若斯吓了一跳
“你昏倒了…”
想起前一刻这人的话,阙亦隐瞒了方才的状况
“我睡不着,开了窗子发呆,看到你昏倒在草坪上,所以……”
“啊?啊!对,对不起,我……”
有些像是受惊吓的小兔子,爱若斯亮的大大的眼睛晕上水汽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可能有点,魂不守舍,教授她,似乎没有我也……无所谓了…”
说着,说到最后声音愈渐减小
“我可能有点不大舒服想出来透透气,应该是在草地上睡着了吧…”
腹部的疼痛已经没有了,爱若斯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出了状况
可是却并不太想和……那人以外的人说明,而那人,若是并不在意……那说与不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有些赌气的想着,破罐子破摔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阙亦觉得这话说出来的人似乎是方才那人,可是
待到他说完抬起头,却又是一副少年般的稚弱神态
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