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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章 悲伤VS震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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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则,情人和T还有丈夫并不在一个等级
男女关系中,男子最高的地位便是成为某个女人的丈夫,只不过,即便是这个样子,一个女人的丈夫数,依旧可以是复数的;而情人,是在变成丈夫之前的某个程序里的地位描述,相对于处在随时可以抛弃的地位的T,是个高一级别的爱情位置,虽然,其实情人并不一定会成为丈夫
看着玉悲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却还是应对着自己的,甚至可以感受到这少年其实是有些小小的喜悦的,帕拉斯笑了下
“你答应了?”
“我……谢谢你…”
玉悲望着这人,看得有些久,看到她的眼睛里没有玩笑和玩弄的成分,半合了眼睑,轻轻的说着
“那好,今天晚上的时候我会和大家说我们之间的新关系……对了,礼堂上送你的花…是你喜欢的吗?”
帕拉斯听了他的回答,说着
因为男女双方的关系,如果某一方不愿意表明,很多时候便会使得另一方委屈,从前是女人,而现在,是男人
她并不想委屈这人,于是这么说
但是说到半路忽然想起来,自己上次送的花,不知道是不是他喜欢的,于是问了下
风信子——选择这样的花送给他,其实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小小的行为,可是这样行为,在这少年接过花时绽放的那一丝隐隐的笑容时让她有了想要拥有的想法——
不要问她为什么,因为那些埋在心里的话,是不能够说出来的
说出来了,她会觉得自己可悲
………
“我,喜欢,它们很漂亮,而且……代表坚定”
少年望着她,抬起双眼,眼神略带了些亮的颜色,代表着小的喜悦
——磕噔!——
——代表坚定——坚定——
遥远的记忆像破开的冰面,冰面下冰冷流淌的海水汹涌了起来——一如她的记忆
“我喜欢风信子,因为它代表坚定和注视——龙,我爱你,我会一直一直坚定的爱着你,看着你——请你嫁给我——”
遥远的声音和那般平静与喜悦的说着话的调子被少年的那四个字——代表坚定——从远方带来,在自己耳边徘徊
胸口很浅很浅的抽搐了下,帕拉斯忽然有种错觉,自己把这个少年留在身边……是种自我折磨的方子!
略微的示意了下,试图隐藏那徘徊在心头的一遍遍重复的话,帕拉斯站起来
“你先回房间吧,一会儿特品会过来,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察觉的她忽然之间变化的情绪,玉悲也站了起来
“…嗯…”
低低应了声,小的喜悦也褪了去,什么也没说的安静的走向门边
走到门口,他停了下来
“万…言小姐,如果你现在后悔了,可以反悔的,乘着只有我们两知道,反正我……”也没存着还能怎么样的妄想
手握在门把上,玉悲停顿了下,说了出来,语气里方才的一丝小小的喜悦也褪得干净,极度的平静
帕拉斯被他说的一颤,很轻
“…不是,别误会,”
方才记忆里一闪而过的片段被她压制在最底层,她走到少年身边,伸手碰到少年放在门把手上的手
“我没有这个意思…”
拉着少年的手,帕拉斯轻轻将人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看着这人的眉目,平常的只是有些秀气的模样,但是那双眼睛里,平静得有些悲伤
这种悲伤缠在自己心头,绕了一圈又一圈
“对不起,我刚才…因为…”
喃喃的,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帕拉斯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一天会要向人解释……而且是不知道如何解释的话
“你真的,喜欢我吗?”
少年却望着她,在她迟疑的时候问
“嗯!”
回答的很快,帕拉斯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只不过,喜欢的理由……她不能说……
“不介意我…?”
少年还是望着她,问着,力图平静的面孔染上了粉色,在两边的颧骨晕染开,显得格外的可爱的模样
少年有些羞涩
“呵呵,”
看着他这样,帕拉斯笑了起来,侵略性的上前一步,把少年夹在门板与自己之间,面孔凑上去,唇抵上少年的
“我…不是真正的孤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到时候…交给我就好了…”
心情大好的看着少年力图表现平静却忍不住的身子颤抖和面孔变得绯红,帕拉斯重重在少年唇上亲了一口,继而推开
拉着他的手,她干脆又带着人走了回来
“算来,反正特品你又不是不认识,再说我要说的事情,你也算是当事人,我们一起等他吧!”
另一边,被派出去的阙亦带了特品回来,两人此刻正站在门的边上
咚咚咚!
阙亦敲着门
“进来!”
阙亦与特品二人走进来,见到的便是帕拉斯拉着玉悲的手坐在一块儿的样子——并不在乎人看,或者说就是要做给人看的
阙亦吃了一惊,愣了下的站在门口,直到特品轻轻推了她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的抬步走进去,结果却还没进门便被告知自己并不需要进去
讪讪的走了出来
而特品,在见到里面两人的时候亦是不免吃了一惊的,只不过他早早便算到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却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有种极度厌恶这一幕的感觉
没什么表情,不怒不喜不悲不伤,他推了下阙亦,以为他们是一起的,结果只有自己被要求走进去
心头有些怪异,还有些不大愿意,但是他还是走了进去,因为里面那人,即便是一副孤瑟的模样,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那人不是,并不只是个和自己同等级的人
“言教授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在帕拉斯的示意下坐在二人对面,特品问,微低了头,额发遮住了眼,以及流露出的情绪,不耐
“是关于那天的事情。”
帕拉斯站起身,看了下自己身边的玉悲,然后又望了望特品,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但是没在意,继续道
“那天我们走的时候你跟我一起进到了一个白色的地方,我看到你最后好像看到了什么,是什么?”
诧异了下,特品抬眼望着站起来的帕拉斯,这事儿...她不是应该比自己清楚?
但是他没问,只是说道
“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个方向,模模糊糊像是一整片的海面,一望无际的样子,上方有东西飞过,但是我看不清楚...这些和我们那天遇到的状况有什么,有什么关系吗?”
最后却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就只是这些?没有看到别的什么?”
帕拉斯听着,忍不住皱起眉,这些和自己看到基本相同,只不过自己看的时候是清晰的画面,那海面飞过的是一群海鸥,海水很蓝,天也很蓝...其实那个画面是蛮漂亮的,如果自己不是知道了那海底下可能会发生的或者已经发生的事情,会觉得那片海域是个旅游的好去处
帕拉斯坐下来,神情有丝懊恼
她已经追踪这个关于专门戕害男子的事情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太多的眉目,之前她并没有见过事发的过程,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而如今,那种明明看到了却阻止不了的无力感却充斥在了心头
不得不让她有了坐立不安的感觉
“嗯...这事情很重要吗?”
看到她的表情,玉悲有些疑惑,悄悄伸出手握上她的
“别着急,慢慢想,总会想出来的。”
看了眼玉悲,对于他的安慰没有拒绝,却陷入了沉思
她本来找来特品为的便是想要搜集更多的关于那篇海域的资料,自己看到的如果和他的并不一样,那么便可以多搜集些,结果......
特品坐在二人对面,胸口一股闷气愈集愈多,视线不受控制的集中在这两人交握的双手,有种冲动上前去扯开他们
这人是有毛病还是怎么了?把自己找来这边是看他们这样黏黏腻腻的?
有些气恼的别过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帕拉斯自个儿安静了会儿,这两个少年一个别开眼不看,一个握着她的手不出声的陪伴
直到一会儿以后,她才像是从自己的思绪里醒了过来
“特品,你看的比较模糊对吧?”
她问,放开了玉悲的手
特品转过头,轻轻点了点
“轮廓是个什么样子?”
她又问
“轮廓?这...嗯...看不太出来只是比较宽...颜色很蓝...那些飞在海面上的东西很多...模糊的看着像是...像是...”
特品顿着,想不出形容词
“像蚂蚁?”
一直安静坐在帕拉斯身边的玉悲忽然插话
“嗯?嗯!对!很像蚂蚁!”
特品点头,但是有点讶异这人居然知道
同样的,帕拉斯也一样,于是二人转过视线看着玉悲
玉悲停了下,说道
“你们说的可能是奥特帝国的内海,我小的时候......”
玉悲说起,面色变得有些迟疑,似乎并不想提及自己的以前,于是话被转成
“我以前见过那里的内海,海面很蓝,也很广,从远处的山头望过去,飞在海面上的海鸥就像小小的蚂蚁...”
“奥特帝国?”
帕拉斯接过话,刻意的,也算是体贴的把玉悲忽略过去的话给带了过去,专注在后面
“你看过那个海面上的海鸥没有?仔细的?”
“嗯,我见过,以前在海边的时候遇到过一只,它...”
玉悲顺着帕拉斯的话,说着,但是她却更着急的单手一挥,三人中间的位置便出现了一张巨大的三维立体投影,一只羽毛清晰的海鸥伫立期间,一丝一毫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鸟是她在那个海面见到的,调出来的记忆全息图
“嗯,是这个。”
玉悲见了,轻点头
.............
特品和玉悲走后,帕拉斯一个人在屋里
想到自己在那个海市蜃楼里见到的,可能便是奥特帝国内海里的某一处,再加上之前可儿莫拉和自己探到的那些,所有的一切都指明这件事的源头都在奥特帝国,那么,这应该就意味着,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再去一趟那个人和牲畜等价的国家了吧!
其实她并不太想过去
现今的三国鼎立,实际上是远久的那个年代里她、艾弗和忒洛帝从前理想的延续。
只不过她和艾弗一起在创立新世界的路上渐行渐远,与忒洛帝的理念背道而驰,从而导致了极端女权主义的膨胀,而如今的把男性与牲畜相提并论的奥体帝国,便是自己和艾弗这般思想的延续
虽然....自己后来改变了...却已经晚了...
记忆
公元后5000000011年1月
某个在这之后跟在自己身边生活了五年,并且和自己有过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的男人,手捧着一颗似乎才刚从人身上挖出来的、热腾腾的、鲜血淋漓的、还在不断跳动的心脏,卑微的在自己脚边祈求存活的机会
这颗血红色的小东西,被告知是那个人的——男人把这颗跳动着的小东西递到自己面前,殷殷切切的祈求着,祈求着自己放过他
而自己
看着那颗心,居然是全然不解恨的燃着愤怒,恨不得把那颗血红色的小东西撕吞下肚!
那个时候的自己,竟然是,那样的、用尽了力气的恨着那个人
那个让自己曾经那么,那么幸福的人!
天堂与地域的距离只一个瞬间
但是憎恨,却持续了十五年
从被那人囚禁起,到赢得胜利,到激起女权的狂潮,再到自己终于的平静——持续了十五年
也恨过了十五年
没有一天快乐
她把那颗心安置在冰封过的晶体里,利用高科技置放在自己床头,每一日每一夜的用自己的愤怒和恨意浇灌着它,发泄似的在它面前和别的什么人…欢好…明明知道那人早已不可能知道…
如果
如果一切都有命定的,注定的不得善终
她曾经宁可从来没有得到!
如果过去,不是那样美好
如果那人,不曾那样的……那个时候的自己,不会是那种模样……
只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所以
她依旧是愤怒
于一切,于所有非女性的生物她都有着愤怒,和冷酷
和艾弗一起,她们企图颠覆整个世界的关系,将男性的地位变得猪狗不如……差一步便成功了,如果自己没有打破那颗心,没有忒洛帝的那番话…没有那个是自己孩子,唯一的孩子的父亲的男人告诉自己…
那个男人,她孩子的父亲,她并不记得名字只熟悉那张面孔的男人告诉她
那颗心的主人最后的话
以下是格瑞尔(龙孩子的父亲,那个时候带着她情人的心献给她的那个男人)的描述
偌大的树林里一片的飞机轰鸣,前一刻微笑了变得干净而温柔的男子走向自己,那是一个自己在军中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一个……他甚至不曾想象过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温柔而幸福的人
他微笑着,走到自己身边,他说
“格瑞尔,想听个故事吗?”
“你们不是都在讨论我囚禁的那个女人?”
男人笑着,温柔得像是提到那个人便可以幸福的模样
“她是我的妻子,我青梅竹马的爱人,也是…那天在地下室你见到的那个带着疤痕和现在追捕我们的人!”
男人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沉浸在甜蜜里,哪怕是说着这样的话
格瑞尔站在树林间,四周的轰隆声散去,感觉着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人,一个光晕在他身上流转,幸福在他面孔驻足的人,满是银辉的伫立在这里
“我们打小便玩在一起,她有点小执拗,一旦做上什么事情,你就甭想她再看到除那件事以外的任何事,但是她更懒,懒得争名逐利、懒得勾心斗角、一辈子唯一做的一件争名逐利的事儿是为了我……”
“那你为什么?”
听着男人说,看着他那么幸福的样子,格瑞尔不忍心打断他,却不明白如果他真和那人那般的相爱,为什么却要那样对她?
男人听到他的话,一瞬间仿若从天堂回到人间
那种迷离了的梦幻感退去,只留下了唇角边的那么余味,代表着他曾经的幸福,以及现在的强制温柔——强迫着自己表现的温柔
“龙很懒的,她一直很懒,什么都懒得弄…可是她,更倔,被触到底线,她就会像个缩成球的刺猬,不被拔干净浑身的刺,流尽每一滴血,流到她死得干净…她是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忍耐的,而死了,就更不需要忍耐了……”
格瑞尔看着男人,听着他说,却并不明白男人说的,他只知道这个男人,直到现在,还在爱着那个追逐着他,不除掉他绝不罢手的女人
他想问,但是男人却继续着,仿若无人,他似乎想要把这些年的悲伤一股脑的吐出来
“如果不拉着她,不看着她,不守着她…她会怎么样呢?!我怕,我好怕!我好怕看到她被人欺负、怕她宁死不屈、怕她战得流干每一滴血、怕她——”
天堂已不再,人间亦无存
前一刻还平静的男子,忽然之间尖锐了起来,不知道是对着谁在嘶吼着,仿若这些年之间的所有可怕的,痛苦的,难捱的一切一切终于能够得到解脱般的一一道来
“我每夜守着她,每个夜晚的饭菜里都给她加进药物,我怕她逃跑了、怕她被人抓到、怕她组织人反抗、怕她满身鲜血……我守着她……可是我忘记了…自己爱上的女人是个斗士,不战斗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罢休的……”
男人说道这里,停了下来,抬起眼,望着天空上不断盘旋嘶鸣的黑色影子
“她在上面,对不对?”
男人望着自己,说,语气满是骄傲
“那么骄傲的女人,她怎么可能被我阻止?可是……”
他说着,却又低下头,声音轻得,几若未闻
“我又怎么舍得?龙,我怎么舍得?”
男人抬起头
“她说背叛就会挖出我的心,你把我的心给她,她会放你一条活路的,我只要你告诉她,我不后悔,但是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爱你到最后
男人最后的话,格瑞尔五年之前带给了她,而这过程,他在五年后给了她
疯狂过后,五年以后
她才知道
原来自己,始终,痛苦在那人的背叛里,挣扎,从未解脱
听了这些,虽然依旧无法原谅,却略略的暖了心房
她想要改变,却在来得及改变以前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