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阴齿》上山

41、第三十八章 成人礼4——May it be

　　端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少年，少女面色逐渐平静
　　只是四周，却因为少女的停顿反而热闹了起来，从热闹到沉静，此刻又再一次从沉静回到了热闹。一是因为少女的停顿，二是，知情的人里面对状况的讶然和……幸灾乐祸！

　　少年的父亲在斗界帝国并算得上是个受宠的后宫之人，虽然也算不得受到冷落——每个月里，女帝总会去上一次——比起一年四季都见不找女帝面孔的那些娶进帝国后宫的男人要强上很多了
　　于是，即便是这样的不愿意去彰显什么，还是依旧的会有人嫉妒，有人心存祸心的了

　　特品跪在地上，接触着地面的那只膝盖骨渐渐变得冰冷
　　他不甚在意孤瑟是不是真心的愿意接受他——只不过不想如了所有人的愿罢了，他只是在寄望着，如果选择了一个平民的女子，羞辱了帝国的尊严，那么自己——是不是能够被帝国惩罚性的遗忘了——然后，终于的能够做一次自己？

　　可是孤瑟不动，不伸手递给自己，亦不拒绝——或许是因为在考虑着不能拒绝的传统？
　　自己其实是有些卑鄙的……如果是个完全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子，也许就能够直接的幸喜的接受了自己的邀请，又或者，是个完全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的女子，直截了当的拒绝自己……可是自己偏偏选择了她
　　对事情半清不楚，又有些胆量的少女

　　“抬起头，”
　　特品脑海里无数的思维转动，其实只有那么一小会儿，他却觉得又了千年那般久
　　如果不是孤瑟的声音，他想也许自己会一直这么胡思乱想下去

　　孤瑟的声音不大，其实或许是没有声音才是
　　因为他抬起头，四周人没有反应——如果听到了她的话，四周的窃窃私语，应该是会更大了才对

　　“我接受！”

　　自己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特品忽然之间有些晃神，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孤瑟，似乎是那里和从前不太一样的样子……而那双眼睛……笔直的利得像刀刃又被打薄了以后的锋利，投到自己面上，又一晃而过……总让他想到那个晚上，那个面上有疤痕的女人…但是她的面孔是干净的，什么也没有

　　她的接受和她的手一起递到自己面前
　　特品站起身，握上那只手，感觉有些冷，许是因为才从外面赶来，吹过了冷风的关系
　　他站起来，走到孤瑟身边

　　两人身量差不多，孤瑟略微的高挑上那么一丁点儿，特品自己是属于瘦弱型的，而孤瑟是平民——营养跟不上的似乎和贫民这两个字很相称

　　两人并肩而立，四周这会儿又忽然从热闹变了沉寂
　　知情的人诡异的看着他们，不知情的，自然是看着热闹了，但是在这般有些不是自然的情况下，也没胆胡乱的发出什么声音

　　两个阶层完全不同的少年男女——在成人礼上私定下盟约——即便是最后不一定能够成功的盟约，这也算是几十年来的第一次了——新鲜，而且带着娱乐的味道

　　于是四周虽然沉寂了，却不代表着留言和蜚语不会在之后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人类的八卦天性是与生俱来的，多少年前一直都说着是女性专利的东西，这些年来男人发挥的一场出色——于是便也只能是归咎于天性了

　　孤瑟握着特品的手，带着他站到往前走，回到他刚才走下的台阶之上。
　　因为成人礼的传统是，如果少年选择了同为代表的少女作为舞伴，那么少女是必须带着选择自己的人一同上台接受她的成人礼的——于是奇怪的，成人礼变作了诡异的类似婚礼的仪式——

　　站到台上，如常的接受长者的教诲，牵过少年的手，轻吻他的额头

　　翩若惊鸿般的吻
　　转瞬即逝
　　可那电闪般的触感
　　印刻上了少年的心头
　　吻
　　轻轻的吻

　　………

　　牵着他的手，孤瑟带着人退到一侧，待到所有二十人——其实应该说是十八人——阙亦没有来，终究是，没有来，而奇怪的是，男生里面，居然也还有人是没有到的——孤瑟想到了来的时候那个像只小兔子一样怯生生羞答答的小男生，不过也就只想到了那么一小会儿

　　待到舞会真正开始，她便被迫着跟着特品两跳起舞来

　　舞池
　　两人相互依偎，拥抱的力度不大亦不小
　　轻柔唯美的音乐，一幕幕的放着

　　“对不起，”
　　握着孤瑟细细的肩头，特品低语

　　“做都做了，对不起需要说吗？”
　　孤瑟却一手抱着他的腰，语调平淡
　　朴质的白色裙摆在舞动中翻飞，轻柔的像是一朵朵绽开的小花，纤瘦窈窕甚至可以说是略微单薄的身形，在他身畔……翩翩…飞舞？

　　“我不是…呃…我是故意的，我……我只是不想，不想嫁给谁，一辈子没有一日为自己活过……我不甘心！说对不起，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想为自己的自私道歉，但是我不后悔…如果害得你……”
　　将视线从少女在自己身边翩飞的身影里调出来，他微抬头，看着少女平淡的面容，道

　　“决定是我做的，拒绝和接受的都是我，与你无关。”
　　少女却平静而略带冷漠的说着这般的话
　　特品沉默

　　二人舞过一曲便停了下来，悄悄走到人群的边上
　　孤瑟从四周走过的侍者手里取过两杯酒，递了一杯给特品，便不再说话的把视线投向了方才两人接受仪式的地方
　　沉默
　　无声无息的蔓延

　　舞台的正方，在前一队的歌者们下台之后另有一帮人走了上来——正是那日孤瑟在活动场内见到的那些人，包括那个少年——玉悲

　　她看到那少年走上前台，不看任何人，优雅得一如上古世纪里的王者，气势恢宏——孤瑟笑了笑，然后却停了下来，停下了笑，平静的眸子里刹那惊恐——似在不敢置信着什么！

　　轻的，温柔的声音，作为领唱的少年仿若女子般的嗓音悄悄的吟唱起远古世纪里某个拥有天籁般嗓音歌者的曲目，仿若重生——那天籁般的声音，重生在了某个少年的身体里——苍茫与遥远，都在那般的温与柔之间——《May it be》
　　May it be——祈愿

　　告别年少，踏上新的旅程
　　祈望着所有新的——开始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