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嬖笑》翼暝

46、第四十五章 诊断

　　“我是颢天的父亲，我的全名叫梵猊昀曦。而孝是夜瑀的父皇，也就是商人的帝君——智孝帝。”

　　这句话久久在耳边回荡。

　　虽然心中一直有着“事情就是这样子”的预感，可是等到事情得到证实之后，我仍然感到有那么一丝的难以置信。事情怎么会这么巧？颢天不是说他的父亲已经被上任帝君给处决了，那么为何这两人会在一起？

　　我疑惑地看着昀曦，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我和孝本来也不想瞒你的，我们一直想寻找一个合理的时机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可谁知，你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以致于我们一直没机会告诉你。”昀曦拉着我的手，语气间竟带着些许的内疚，许是觉得有事瞒了我，看来昀曦真是把我当成自己亲生儿子般地疼惜。

　　说完这句话后，昀曦就沉默了。而我也一语不发，等着昀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清楚。然而昀曦再次开口的时候，却将话题带回了我身上：“嬖笑，你的身体变成这样子有多久了？”

　　同时，昀曦表情严肃地看着我。这个样子的昀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认真的神情让我丝毫不敢拿谎话糊弄他。

　　“自我与夜瑀出游回来之后没多久，就开始产生晕眩感觉。之后没多久，就开始不断会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这段时间，你有吃过什么东西吗？”昀曦边问，手边再次搭上我的手腕，认真地为我又号起了脉。

　　“除了日常饮食外，基本上没吃过其他什么特别东西。而且我这段时日的胃口不是很好，因此连日常饮食都很少。不过每日阮君卿都会命人端来一碗汤药，让我喝下。”

　　“什么汤药？治什么的？”

　　“是夜瑀差人送来的，治疗内伤的。”

　　“治疗你灵源所受的伤的？”

　　“是。”

　　“那药你有检查过吗？”

　　“我刚出现这种症状的时候也曾怀疑过那些汤药。但是我认真检查过了，那药并无问题。那些浇了汤药的植物依旧长势良好。而且我也丝毫尝不出里面添加了什么特别的材料。”

　　“嬖笑，你知道你怀孕了吗？”

　　“恩，宫医已经替我诊断过了。颢天和夜瑀都怀疑我的身体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可以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能够怀孕的吗？”

　　“之前我就说过，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而一切都是因为神仙的疏忽。因此神仙曾许诺我可以有三个愿望。”

　　“你的意思是说，你能怀孕是神仙帮的忙？”

　　“是的。所以我认为应该不是怀孕的缘故……”

　　话音未落，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父亲，文的身体怎么了？”颢天匆匆忙忙地来到床边，语气中竟是慌张。

　　“颢天，你不要急，我还得给嬖笑认真检查一遍。现在我还不能确定嬖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昀曦随身拿出一个布袋子，“嬖笑，下面的检查我得给你扎针，你忍着点。”

　　我点头示意了一下。同时心中存着疑惑：距离上次失去意识已经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何这次我迟迟没有再失去意识？

　　昀曦显是知道我心中的疑惑，一边在我身上寻找着穴位，施着巧力扎起细金针，一边说道：“你的脉象里有细微的异常，若非认真检查，恐难发现。这种脉象我以前遇到过，因此我在房里的熏香加了味药，看来的确有些效果。但是由于你的特别微弱，所以我还不能完全肯定，需要给你施针才能最后确定。这套金针看似普通，实际上却大有文章。这套金针是由币岚石制成的。币岚石是一种非常少见的一种矿石，只在君天国的币岚山的山石中可以寻得。不过却是含量非常地少。而且币岚石非常的美丽，每年币岚山都会发出过幽蓝的光芒，因此币岚山被君天国视为圣山。”

　　昀曦顿了顿，接过智孝递来的茶杯，小口饮了一口，润了润嗓，复又说道：“而做这套金针的师傅取得还不是普通的币岚石。他取的是币岚山山底的币岚石。币岚山山顶气候异常，长满了许多世间少见的花草，很多都是《医术圣典》上记载的稀有药材。其中就有一片梓阑花。梓阑花是只在传说中听过的草药，据说有起死回生的药效。这套金针取的就是种植梓阑花的泥土里面含有的币岚石。这些币岚石吸收了梓阑花的药性，在制成之后又拿一百零八味珍贵草药的药汁浸泡。因此这些金针本身就带有一定的药性，在这世间是仅此一套。”

　　听了一大串，我仍然不明白这与我的身体有什么关系。

　　昀曦边开始拔我身上的金针，边继续解释道：“阮君卿多年前不知从何处曾得到一味十分诡异的毒药。这味毒药分为三部分，下在食物中的晴，下在熏香中的熙，最后是皮肤接触的筱，当这三味都下全了，就可以充分地发挥出这味药的毒性。”昀曦顿了顿，望了一眼颢天和夜瑀。而我此时也注意到颢天和夜瑀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这味毒药就是传言中的毒中之毒——极罔。”

　　“极罔？”

　　“是。极罔在江湖中是一种只在传说中听过的毒药。传言，中了极罔的人首先会出现晕眩，然后便会陷入长时间的昏迷，直到最后死亡。但是从脉象上看却没有多大的异常。”颢天解答了我的疑问。

　　“传言没有错。而且，极罔没有解药。”昀曦取下了我身上的所有金针，认真地看着针尖，同时接过颢天的话茬，继续说道。

　　颢天、夜瑀和我都怔住了。没有解药？也就是说，我无药可救了？

　　“父亲，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可千万要救救文啊！”颢天扯着昀曦的衣襟，激动地低吼道。

　　我完全愣在了那里，我要死了？虽然之前已经死过一回了，可是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要是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放心，我不会让嬖笑死的。而且极罔并不如传言中的必死无疑，你们眼前就有一个中了极罔没死的人。”昀曦用布擦拭过金针，小心地收了起来。

　　闻言，我吃惊地盯着昀曦。昀曦中过如此厉害的极罔？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昀曦明显不想为我解惑：“我当初没有丧命于极罔，是因为灵源的缘故。嬖笑，我猜应该是归功于他肚子里的孩子。极罔的毒非常难解，一时半会是解不了。不过嬖笑现在的情况，应是没有性命之忧，我会尽快做出解药的。”

　　说完，昀曦就起身离开，而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孝也紧随其后，出了屋子，离去时还非常周到的替我们掩上了门，独留我一人满肚子的疑问。

　　收回视线，却发现颢天和夜瑀的脸上没有意料中的疑惑。想起他们二人是在我和昀曦交谈到一半的时候跟智孝一起进来屋里的，恐怕他们早已从智孝的口中听说过此事了。然而两人凝重的神情却让我无法将疑问问出口。屋内的气氛竟变得沉重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语句吐出：“太好了，可以保住宝宝了。”

　　颢天和夜瑀脸上的表情一愣，许是没想到我第一句话竟然没有问昀曦和他们的事情。但很快两人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脱下鞋子，一左一右双双躺到了床上，并且紧紧地搂住我，将我夹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不断地将他们的温度传递给我。之后边沉默了下来，静静地，让我产生一种与世隔绝的错觉，仿佛世间只存着我们三人，所有的纷争烦扰都与我们无关。

　　多希望这一刻能一直这样延续下去。

　　然而心底却明白这只是存在于虚幻的奢望。心中叹了口气，努力了许久，终究还是开口问道，明白一切终究是避不了的：“他们真的是你们的父亲？”

　　“恩。”两道从鼻子里出来的声音再次证实了一切都是事实。

　　“昀曦中过极罔，是怎么回事？”甩出第二个问题。

　　“同你一样，都是阮君卿下的手。”

　　“阮君卿？”似乎有什么阴谋呼之欲出。

　　“阮君卿爱恋我父皇不成，便使计陷害了人梵猊大人。他知道父皇肯定下不了手杀梵猊大人，所以便买通关押梵猊大人的狱卒，在梵猊大人的饭食里下了极罔。”夜瑀替我解惑道。

　　“那他为什么要毒害我呢？”这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一阵沉默。

　　许久后，夜瑀才缓缓地吐出：“恐怕是因为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