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志凡尘千山惟慕雪》梦见COCO

3、章三 心念（捉虫）

　　小竹峰上清幽如昔，小诗独自跪在水月竹屋前的空地上，上半身挺得直直的，许久仍是一动也不动。目光投向前方不知名的某处，阳光静静地落了她满身，微风轻轻拂过柔软的发丝。
　　文敏缓缓走近，停在她身后几步开外，望着小诗孤单清瘦的背影，回想起她在勃然大怒的师父面前，竟倔强地不肯吐露一个字，只一副任凭师父责罚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小诗，你何必非要惹得师父生气？”
　　小诗终于在今日里第一次开口，唇畔缓缓绽开一抹笑意，清浅如许。
　　“文敏师姐，如果是你，应该懂的，她会希望我这么做。”能始终陪伴在那人身边，这是雪琪姐最大的心愿。
　　文敏一怔，小诗一贯是活泼热闹的性子，乍闻这样沉稳的语气，便觉分外陌生，那个成日里唧唧喳喳的小师妹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然长大成熟不少。脑子里赫然浮现出熟悉的清丽面容，表情是难得一见的决然坚定，随即了悟，劝解的话语便再也说不出口。其实，她又如何不知那人的心意，只可惜终究是欠缺那么一分天意成全的缘分。
　　脚步声渐渐远去，比起来时，平添了几分悲伤与沉重。
　　一辆马车飞驰在大街上，路人纷纷避让。扬鞭的车夫头戴斗笠，虽是一身朴素粗衣却掩不住不凡的气质。若是青云诸峰掌门中的任何一人在此，必然能认出此人便是鬼王宗的青龙护法。
　　马车内，碧瑶和小凡相对而坐，不约而同地侧头看向被安置在软榻上的那个女子。面色苍白若纸，姿容依旧清丽动人。
　　小凡小心翼翼地抬手抚上玉雪晶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他几欲落泪。明明才不过一日光景，却恍若隔世。本以为，他们已无缘再见。可现在，她就在自己面前。
　　早些时候，他刚醒来不过半晌，小诗突然孤身前来，也一同带来了她，让几乎心如死灰的自己重新有了一丝安慰。至少，她还在自己身边，不会再被人带走。
　　“小凡，我知道，雪琪师姐一定是更愿意永远陪在你身边。”
　　“小诗，谢谢你。”小凡自是明白，小诗此举无疑是冒了大不韪，将本该入土为安于小竹峰的她偷偷带了出来，郑重其事地交托于自己。待她回去，必定要接受深重的责罚。心中十分庆幸，能得朋友如她。
　　小凡帮雪琪拨开胸前略微散乱的发丝，动作无比轻柔，唯恐会惊扰到她。即便，她根本不会醒来。
　　在青云大殿之上，道玄掌门在众人面前对自己责问声声，她竟率先挺身而出，坚定地站在俨然孤立无援的自己面前，仅凭一人之力，为他抵挡住所有的目光与压力。
　　“掌门师伯，请容弟子多说几句。”
　　“我与张师弟并无深交，在七脉会武之后，一同下山。在空桑山万蝠古窟，东海流波山上，弟子亲眼看见张师弟与魔教余孽殊死搏斗。但请掌门师伯三思而行，千万不要……”
　　“掌门师伯，无论张师弟犯了多大的错，恳请您仔细察问，但他绝不是潜入我青云门下的魔教内奸！弟子陆雪琪，愿以性命担保。”
　　字字句句，皆是对他毫不犹豫的信任与维护，清晰地回响在大殿中，掷地有声，也深深地震撼着他的心弦，那一瞬间的悸动牢牢地印刻在记忆深处。
　　到了最后，她真的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甘愿付出性命。
　　“你为什么这么傻？”心里有种被撕裂的痛楚，眼眶清晰地泛着一圈红，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几乎握不住那白皙的柔荑。
　　“其实，我能理解她的心情。那日若是换做惊羽身处险境，我也会这么做。”对于这个女子，碧瑶心中十分钦佩。尽管，她们的相识算不得愉快。
　　碧瑶在河阳城中初见张小凡，只觉这是个呆头愣脑的傻小子，用石子变作银子就轻易骗走了他摆摊叫卖的仙草。张小凡后知后觉想要追上她，反被她设计困于竹竿搭成的架子之中，她自是有几分得意。
　　便是在此时，陆雪琪突然出现，帮张小凡脱困而出。白衣若雪，容貌惊艳，看呆了旁人。碧瑶也是出落得相貌出众，自小鬼王宗中无人不夸赞她貌美，碰上陆雪琪这样的标致的人难免心生攀比之意。张小凡直愣愣的目光也让她心生不喜，似是表明她并不如陆雪琪好看。
　　碧瑶本以为，白衣女子真的如冰雪一般冷心冷情，却不料她心底最热烈的情感早已都给了一个人，甚至以命相救。明明性情截然相反的两个人，骨子里竟有惊人的相似之处，顿时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马车里仿佛响起轻不可闻的呜咽，空气里满是浓烈的哀伤。

　　对于碧瑶的性格，我会尽量贴近诛仙原著，据说电视剧中，初次见面她对雪琪的态度就过于无礼，还有两人大打出手的剧情，因为原著的关系，私心里并不喜欢这种会引战的改编。其实我一直认为原著中，雪琪对碧瑶的印象并不坏，也不曾嫉妒她，而应该是有些怜惜的。原著中有很多触动人心的对话，所以，我偶尔会化用一些，当然说话对象会根据剧情需要有改动，比如本章中的“你为什么这么傻？”，以后引用原文都会一一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