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Sleep and Hallucinat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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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6
帕西忒亚造访斯巴达王宫的次数越来越多。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过分关注一个人类，但是看到海伦，总是令她想到自己的金发姐妹——真不知道是不是阿芙洛狄忒仍然对当年比美一事怀恨在心，再加上她的高傲和虚荣不能容忍曾经的丈夫和其他女神有过多亲密往来，那怕她前阵子和赫拉、雅典娜的金苹果之争赢了漂亮一仗，她并不打算那么轻易地放过卡勒。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卡勒的情路才特别坎坷吧。
……明明赫菲斯托斯看来根本还没完全放下阿芙洛狄忒，而且还不断拒绝卡勒，更加在十多年前就彻底和卡勒断绝来往，对于当初出手伤害卡勒一事也全无解释，只是送了一套亲手打造的珠宝当作赔礼。他自此就不曾离开自己的工作坊半步，也鲜少出现在诸神之中，彷佛是比从前更为专注铸造。
卡勒对此并没有说甚么，破天荒地不再提到赫菲斯托斯，像是已经把他忘掉那样。
可是，卡勒怎么可能不难过。
最为无奈的是，她和欧芙洛绪涅根本帮不了卡勒。
所以海伦的事，她无法完全袖手旁观。
不过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深知自己没有足够力量改变阿芙洛狄忒对海伦的诅咒，也不愿为修普诺斯以及整个冥界带来麻烦，更加无法改变海伦的命运，只能做她能力范围以内能做的事，尽量把一切的美好恩典赐予海伦——这本来就是她的权柄，即使被诸神知道，也权当她只是欣赏海伦的美好，才庇佑这个人类而已。
帕西忒亚看着海伦从斯巴达的公主变为斯巴达的王后，从少女变成妻子、再成了母亲。
修普诺斯自然是不会忍心阻止心爱的美惠女神，最多吩咐儿子们在暗中多多照看、保护她而已。
他也没有特别担心，毕竟要是真的出了事，还可以找以厄洛斯为首的厄洛特斯他们。
美惠女神坐在一棵橄榄树上，正好可以看到王后寝宫的阳台。海伦正在和年幼的女儿玩乐，岁月并没有在宙斯之女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她的容貌一如少女时期的美丽纯真，根本不曾有任何改变，却又隐约散发出几分成熟风韵，无疑是令她的丈夫一年比一年迷恋她，夫妻之间仍然像是新婚之初的甜蜜。
但这几天明显不太平静了。
造访斯巴达的年轻特洛伊王子，毫不掩饰他对于海伦的爱意，胆大包天，甚至在国王在场的时候、趁住对方没看到，不时就偷偷触碰海伦，更加不断找机会跟海伦独处，差点就直接强迫了她。海伦自然是对于他的追求感到厌恶，但为了两国的友谊，只好默默忍受下来，不敢告知丈夫。
帕西忒亚无疑是既反感，又担心的，她可没忘记当初阿芙洛狄忒曾经许诺把海伦赠予帕里斯，只好不断暗中保护海伦。
至少，这是她能做的。
「……帕西忒亚，你在斯巴达王宫干甚么?」
赢得最美女神之称的阿芙洛狄忒如同是一朵怒放张扬的红玫瑰，优雅地出现在阳台之上，她故作惊讶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回头又看了一眼海伦，根本是已经知道她一直暗中阻止帕里斯得到海伦。她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掩嘴笑了，这无可比拟的绝代风华着实为这个昏沉的夜晚生色不少。
「……我还以为你忙着安抚卡勒，已经没时间理会海伦了。」
「阿芙洛狄忒你——」
「……阿芙洛狄忒，阿瑞斯在找你。」
有谁突如其来地打断了她的说话，帕西忒亚吃惊地转头，却见本应晚点才来迎接她的修普诺斯竟然在此时提前出现，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他修长温暖的手轻轻覆上她因为生气而不自觉紧握起来的手，平日吹奏长笛的灵活指尖温柔地把她的手指掰开，手腕一转，不着痕迹地和她十指紧扣，无声地安抚她。
他的及时到来无疑是给予了她力量和依靠。
少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低头，亚麻色的长发半掩她微微泛红的眼眶。
金发的睡神下意识地温柔握紧美惠女神的手，抬起另一只手圈住了她的腰。
司掌爱情的女神不可能不明白，这根本就是……
「……你们该不会是——?」
「你在说甚么，阿芙洛狄忒，我只是来传话而已。」
诸神中最为温柔的睡神依然温和客气，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阿芙洛狄忒倒是识趣地没有纠缠下去，毕竟当年和达拿都斯的小小纠纷依然令她犹有余悸，现在也不打算在尼克斯主宰的时刻和夜神之子起冲突。可是睡眠终究是比死亡吸引多了，于是她临别前对修普诺斯暧昧地眨了眨眼睛，故意抛了个媚眼。
「修普诺斯，阁下远道而来特意通知，我想我应该找一个晚上，好好答谢才是。」
这分明是邀请他共渡良宵。
帕西忒亚的脸色果然变了。
恶作剧成功的美神心情不错地离开。
修普诺斯低下头来，只见他的美惠女神破天荒地有几分别扭，放开了他的手并没有说话，看来比起之前更加生气，却又一副极力掩饰怒意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她如梦似幻的眼眸一下子变得像是点燃起来的星辰，单薄衣裙下的胸口像是海涛一样急促起伏，禁不住令他抱紧她的腰，低头无奈地轻吻她的脸颊。
「……帕西忒亚，阿芙洛狄忒的说话，别放在心上好了。」
「……她是最美丽的女神，当初她和阿瑞斯困在金网之中，有很多男性神祇可是巴不得和她绑在一起。」
她仍然在生闷气。
怎么可以那么可爱呢。
俊美的青年轻轻笑了出来，埋首在她颈侧深深地口允吻，在她浑身一颤之际，湿润的吻一路往上，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少女顿时瘫///软在他的怀中，咬着下唇不愿出声。直到那湿滑的舌尖缓缓逗///弄着她的耳窝，她情不自禁地捏紧他的手臂，娇软无力的喘///息听起来舒服又愉悦，讠周教多时的敏///感身体违背她的意志，在此时此刻开始渴求他。
「……你放开我，修普诺斯……」
不生气了，但听起来仍然有几分娇嗔的意味。
「帕西忒亚，我只是想你知道，一百个阿芙洛狄忒也好，我也不在乎，除非和我绑在金网的人是你。」
话音刚落，修普诺斯不知从哪里把一个金灿灿的东西轻轻塞入她的手中，原本羞红了脸的帕西忒亚定睛一看，吓得差点就把这个沉甸甸的金苹果丢掉。他却温和地握住她的手，把金苹果举起来，正好让她看到上面刻的一行字——καλλίστῃ……献给最美的，这根本就是阿芙洛狄忒赢回来的那一个啊!?
美惠女神惊慌失措，睡神的指尖轻轻抵在她欲言又止的唇上。
「嘘……帕西忒亚，这是梦界的金苹果，你忘记我的能力了吗，只要是我所想的，就能成真，我当然要以此献给我唯一珍爱的美梦。」
帕西忒亚没有回答，轻柔地亲吻他的指尖，安静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直到他突然再次柔声开口。
「……海伦的事，你已经做得很好，做得够多的了，但是……你总不能一直庇佑海伦的，帕西忒亚。」
「我明白了，修普诺斯，我这就跟你回去。」
他这是委婉地告诉她，是时候收手了。
少女轻轻叹息，并没有说出任何令他为难的说话，但是那精致的眉眼依然难掩失落，更加不自觉地颦眉蹙额，确实是令他于心不忍。他低头不断轻吻她的额角，她转头迎上他的唇，落下轻柔又短暂的一吻，嘴角勾起极浅的淡淡微笑，然后温柔地吻上他额前的六芒星，好像才逐渐释怀。
可是修普诺斯清楚知道她没可能那么快放下的。
……
并不需要阿芙洛狄忒出手，帕里斯就成功掳走了海伦。
斯巴达的国王当时正好不在王宫，杀戮、洗劫、掠夺。
那是一个注定不平静的晚上。
特洛伊王子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阿尔戈斯年轻人，对方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总是为帕里斯的恋情出谋划策，莫名其妙就成为了对方的好友，也是鼓励帕里斯在今夜掳走海伦之人——王宫内外一片混乱，斯巴达高贵美丽的王后坚决不从，最终被直接打昏，强行把她从女儿的身边带走。
一行人畅通无阻来到了港口。
王子的好友却突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突然变得波涛汹涌的海面。
暗色的海水骤然翻腾起来，卷起的巨浪混浊如同是原初之水，凶暴蛮横，只是纯粹的破坏和毁灭，击碎礁石、把船只拖入深渊。整个海洋像是突然惊醒过来的巨兽，以最为粗暴的方式展示滔天怒火，嘶吼着要摧毁所有，搅拌的海水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漩涡和暗流，往昔一望无际的风平浪静如今处处尽是黑暗可怕的致命危险。
海界像是有大事发生，海皇好像是发怒了。
这可真是绝佳的舞台啊。
「……卡伊诺斯，你确定现在真的适合出航?」
「王子殿下，我们希腊人可是世界第一的水手啊，小小风浪而已，算不了甚么的，相信我，错过了今夜，就不能平安逃出斯巴达、离开希腊的势力范围了。」
阿尔戈斯男人的说话向来像是预言一样准确，帕里斯只好下令出航。
夜色之中的斯巴达王宫上方，浮现了巨大的五角星和六芒星。
海伦年幼的女儿因为母亲的离开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修普诺斯，至少今晚，请给这孩子一个美梦吧。」
睡神微微低头，心爱的美惠女神以一种急切又恳求的眼神凝视他，他全然无法拒绝——因此当他准备和达拿都斯前来斯巴达的时候，帕西忒亚求他带上她、他沉默一瞬就答应了。铁石心肠的兄弟懒得理他，只是私下提醒他，让这位素来只接触美好事情的女神看到王宫的混乱惨况、很有可能吓倒她。
于是他才直接把她带到斯巴达小公主所在的房间。
人类孩童的哭泣显然令她心生怜悯，有好几次忍不住想上前抱住她好生安慰。
修普诺斯叹了一口气，搂住她的腰在她眼角落下一吻。
「帕西忒亚，你有我的祝福，自然也是可以祝福那个孩子的。」
他看着她上前抱起了孩子，有时候也不知道她对于人类的心软到底是不是好事。
Part 27
冥王觉得心烦。
五年前左右的时候，希腊联军浩浩荡荡地攻打特洛伊，几乎在同一时间，雅典娜突然跑来拜托他一件事:据说雅典的某处出现了一个名为圣域的地方，以女/神/的/名义招揽勇士智者，她却不知道是谁胆敢盗用她的名字、更加奇怪地无法进入那个所谓圣域，只知对方至今一直安分守己，没有做出甚么出格的事。
为免打草惊蛇，再加上她觉得建立圣域是个好主意，打算干脆从假冒者手中接管圣域，就拜托冥界暗中调查，另一方面，她却装出一副把所有注意力也放在特洛伊战场的样子，把事情全盘交由阿拉克莫涅斯(Alalcomenes)负责——黄金时代的第一个人类，不但为宙斯出谋划策、又调停他和赫拉之间的纷争，更加抚养雅典娜长大，又是她的老师。[1]
黄金时代结束后，他一直居住于极乐净土，自此不曾和雅典娜见面。
但为了曾经的学生，最终还是决定帮忙，那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又尴尬。
哈迪斯从不过问这些私事，只是知道这些年间，冥界和圣域的暗中冲突不少，不过习惯了的话，也是勉强过得去的。
直到最近，他突然才发现一件事:原来当年忒修斯和皮里托奥斯胆敢下冥界、意图绑架贝瑟芬妮为妻，是宙斯暗中怂恿他们[2]。神王当时眼见他们掳走了海伦后气焰高涨，就以神谕命令他们前往冥界，根本就知道此举绝对会触怒到他，打算借他的手惩罚这两个胆大妄为的人类。
哈迪斯从不曾如此愤怒。
冥王之剑直接架在神王颈侧。
宙斯自知理亏，心虚得很。
素来爱女心切的德墨忒尔抱臂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阻止。
最后是当时正好身处大地的贝瑟芬妮找到双子神，拉上他们前来奥林匹斯，几番劝谏，才勉强令他消气。他的女孩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愤怒、比起当年阿多尼斯一事更为可怕，躁动的冥王之力令她吓坏了不敢说话，但还是大起胆子抓住他的衣角，忐忑不安地待在他的身边，不时怯生生地看了看他。
然后他勉强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波塞冬摆了一道，随即动身前往海界。
——此事是波塞冬无意中透露给他知道的。
双子神非常尽责地陪同。
海界汇聚了所有的美丽蓝色。
流动的波纹倒映在如同珍珠般洁白的海皇神殿，屋顶以黄金为饰，神殿内外的雕刻镶嵌了数之不尽的闪亮宝石、贝壳片和珍珠，极致华丽，即使富裕如冥界也不会这般穷奢极侈。纵横交错的水道洒满了珍珠，围绕着地上由贝壳碎片镶嵌而成的三叉戟标志，在神殿前的广场形成巨大的海图。
出乎意料的是，波塞冬明显预计到他们的到访，在宝座上恭候多时。
「……你终于来了，哈迪斯。」
冥王脚下一顿，明白到对方是绕了一个大圈设计他来海界的，越看越觉得和宙斯的嘴脸一样讨厌，但是一想到他的戈莱如今还在农神神殿等待他回去的担忧样子，他决定大发慈悲地放过兄弟，也不屑陪他发疯，面无表情地打算转身就走，没想到一道海水屏障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哈迪斯不耐烦地回头。
「……如非必要，我也不想用这种方法让你们主动来海界，但是你们平日和海界没甚么特别往来，我也不想令外界看出甚么端倪，只好这样子了。」
波塞冬收起了脸上的散漫微笑，有几分疲惫又绝望。
「……救她。」
海界的珍珠，海皇的瑰宝。
涅柔斯之女的长发美如海藻，灰蓝色的发丝色调极浅、仿如褪色一般，却又异常有光泽，像是珍珠母拥有的光彩。她的双眼波光澰滟，恰似在阳光下闪烁的耀眼大海，明媚又教人为之陶醉，她柔美的歌声就是来自深海神秘魅惑的歌谣，凹凸有致的优美身段就是海浪起伏的曲线。
——本应如此的。
但是她的脸容极为苍白憔悴，长年的软禁生活早已令她的肌肤毫无血色，身形消瘦，如今双目紧闭地躺在宽大柔软的贝壳床上，隐约可见胸口浮现淡淡的三叉戟蓝印，再加上悬浮在她胸口上方的是注入了海皇神力的奥利哈钢。这根本就是用来维持着她神体的生命力、免于枯萎。
这是不可能的。
纵然她的神魂不在，她的神体也不可能衰弱到这地步的。
波塞冬当年雷厉风行地火速宣布安菲特里忒为海后，自此她就一直不曾出现在任何公开场合，更加禁止和除了丈夫以外的人接触，彷佛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妻子。
冥界的三位神祇无一不露出了谴责的眼神。
冥王陛下淡然开口。
「……波塞冬，我对你的私生活并无兴趣，但是你娶的到底是妻子，抑或是玩物。」
「哈迪斯，我找你来不是说教的，我至今也不知道那一天到底发生甚么事。」
海皇陛下头痛地坐在妻子的床边。
「五年前的一天，我出门回来，就看到她倒在床上，浑身是血，胸口的窟窿明显是我的三叉戟造成的，我也不可能错认残余在伤口的力量，可是奇怪的是，我的三叉戟从不曾离身，而寝殿的结界又没有闯入者的痕迹，当天也没有发现甚么可疑的人出入神殿，她的神魂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都不知是消散还是失踪了。」
真假神器。
海后遇害。
这种事情不是一般的严重，对方的行事极为小心谨慎，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因此他至今的所有调查也一无所获，而加诸在她身上的封印已经日渐起不了作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天一天地凋零枯萎，而为免彻底失去她，在不能对外走漏风声的情况下，最终不得不让冥界知道此事。
哈迪斯沉默下来，他的两个亲信相互看了一眼，双生子之间的默契显然令他们马上想到同一件事——就在帕里斯掳走海伦的那一个晚上，海界出现力量波动、海皇震怒，说不定就是当时回来发现妻子出事了，而就在差不多同一时间，雅典娜发现雅典出现以她名义建立的圣域……这些事情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吗?
还有当年的……西西弗斯背后至今未解的秘密、以死亡之剑抹杀克琳娜的幕后黑手……
千百种的想法一一掠过，达拿都斯最终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波塞冬，你把海洋的权柄分给了安菲特里忒?」
「是的，但是她……她一直拒绝接受，也不曾动用，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被对方所伤。」
又或者是她在绝望之下，决定不作抵抗，一心以此摆脱波塞冬。
双子神心照不宣，并没有说出口，但是死神眼中的嘲讽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修普诺斯不着痕迹地对双生兄弟摇了摇头，从达拿都斯手中接过一缕死亡神力，再以自身的神力为辅助，一点一点地输入奥利哈钢之中，夜神之子的力量这才令到原本虚弱的少女勉强回复了几分血色。
「就在差不多的时间，雅典出现了以雅典娜名义建立的圣域，但那不是她的主意。」
睡神的此番说话看似莫名其妙的，事实上却是哈迪斯授意让波塞冬在此时知悉的，海皇首次听闻此事，稍加深思顿时一怔，抬手轻轻抚上安菲特里忒冰冷的脸颊，然后神色凝重地望向了哈迪斯。冥王湖水绿的眼眸无悲无喜，波澜不惊，表情依然淡然冷漠，但他知道就在双子神出手的那一刻，即是代表冥界愿意帮他的了。
「双子神只是暂时令她的情况稳定下来而已，戈莱也许有办法。」
春之女神代表的是生命的复苏。
那是复活的神格，的确可以一试。
「但是我需要把她带到冥界，波塞冬。」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Sleep and Hallucinati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