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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巧遇 ...

  •   “哦?此话怎讲。”冯孟桥一听,倒是提起几分兴趣来,他倒是不知自己这位好友何时信过命。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姿态娇媚的艺妓身上扯回,竖起一只耳朵,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早在一周多以前,江誉外出置办货物,途径好友所在的巢湖,便上门蹭壶好茶喝。正巧碰上一个奇人,说是能预知未来,他那俩好友还对此深信不疑。那奇人更是扬言,江府会有一位来自苗疆的贵客登门。

      “我不明白,既是‘贵客’,你应当欢迎才是,怎么还要广布眼线堵人?”冯孟桥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疑惑道。

      “这位贵客来自苗疆。”江誉强调道,见冯孟桥还是不明所以,挥退艺妓,解释道,“你应当知道我娘亲来自苗疆。”

      冯孟桥放开怀中佳人,点点头。

      “娘亲嫁给我爹已经二十多个年头,这苗疆的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来,现在突然有人登门。你说原因是什么?”

      “额,总不会是单纯来探亲的吧?”冯孟桥不确定道。

      “肯定不会。肯定是苗疆遇到麻烦,派人来寻求我娘亲的帮助。”

      摸了摸下巴,冯孟桥觉得江誉说的在理,又问:“那你为什么说是麻烦?”

      仿佛是听见一个愚蠢的问题,江誉轻飘飘扫了冯孟桥一眼,折扇一张,道:“对于本少爷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是麻烦。”

      “哦,我明白了。苗疆地处南蛮,与我们中原钱币不通。况且南蛮地区商贸发展落后,盛行氏族群居,自给自足。遇到问题,肯定不会是金钱瓜葛。”瞅着好友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冯孟桥挺起胸膛,着实自傲了一次。

      很快,他又想到一个问题,道:“那为何你又说那贵客是命运?”

      讲到这里,江誉直叹气。

      他巢湖的好友想去苗疆,缺个领路人。其实,江誉只需略施小恩,请那贵客帮忙领路即可。要怪只能暗怪他自己一时兴起,为了一点顶级碧螺春,被好友忽悠着定下赌约。倘若真有这位贵客到江府做客,他就必须请那位贵客给他好友带路前往苗疆,而他也需随行。若没有此人,那极品碧螺春,他便能收归囊中。

      江誉从来只信人定胜天。这次,他就想和天斗一斗,看看预言强大,还是他的人力财力雄厚。

      “哈哈哈,说到底还是衡之你这‘见了好茶就挪不开眼’的癖好惹的祸。”

      见冯孟桥笑得前仰后翻,江誉的脸有些臭,道:“本少爷平生只有三条原则,那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一,钱不可不赚;二,碧螺春不可不要;三,信誉不容质疑。”冯孟桥抢先答道。

      “正是。这场赌约,若是输了。我不仅仅是违背了第二条原则,还会违背第一条原则。”又抿了一口茶水,江誉眼神幽深,“先不说娘亲此时不在苏州,无人了解苗疆状况。本少爷若是随行前往苗疆,少说数日,多则数周数月。此时江家只有我一人,我一旦离开,江家产业便无人操持。这少赚的可就不是数百数千两白银了,而是成百上千两黄金了!黄金!”

      说到激动处,江誉手里端着的茶盏被他捏得咯咯作响。突然间,他的一双深邃地眼睛锁定冯孟桥,幽幽问道:“你说,我该不该堵住那位‘贵客’上门的路?”

      冯孟桥心知,他现在若是再出声反对,江誉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也只能在心里为那位素未谋面的苗疆贵客默哀,只能怪那人来得不是时候。世伯父世伯母不在,江誉一人也分身乏术,想帮忙也是无能为力。总不能放着家族产业不管,陪人下苗疆的。江家若是被人趁虚而入,江誉对江家列祖列宗也不好交代。

      “现在苗疆到苏州可能经过的县镇,我能打招呼的都已经放话。只要苗疆模样的人问起苏州江家,都会有人汇报。只要他进了苏州城,其一言一行肯定都在我掌握之中。只要稍加周旋,我就不信他还能找到我府邸。”

      “万一那位‘贵客’就是这么神通广大。” 冯孟桥瞅着江誉自信满满的模样,冷不防来了句,但见江誉一副想把他生吞活剥的模样,讪笑道,“呵呵,我瞎说的。本少爷今日是寿星公,抛开那些烦恼,陪我好好看场歌舞,晚上咱们还要回去参加老爷子给办的生辰宴呢。咱们要及时行乐啊!”

      不去管损友冯孟桥,江誉望着窗外秀丽山水,坚定道:“一定不会有‘万一’。”

      下船时,冯孟桥还有些恋恋不舍,瞅着还留有一丝余晖的斜阳,抱怨道:“衡之,不是说游到日落嘛,这还能看见日头呢。”

      江誉拿扇子对着冯孟桥的脑袋一敲,道:“世伯为你准备生辰宴,你若能早点回去,世伯定然高兴。”

      纵然冯孟桥百般不愿,也知分寸,既然已经下了船,早早回府也好。

      二人经过集市时,两位妇人拎着菜篓子恰巧从他们身边走过,嬉笑着谈论趣事。

      “刚刚集市东口包子铺前的那个异族姑娘长得真是水灵,就是人傻了些。她只要了五个包子,就把手上那只银镯子给了出去。遇到这样的客人,那包子铺的二李子今天可要乐坏了。”

      “姑娘?我看不是吧。虽然他个头不及你我,但声音听着不像是女孩子家。不过,那少年的皮肤是真真的好,我看了都想掐掐看,能不能掐出水来。只是,方才见到那少年被一个乞丐模样的孩子拉扯进了西边的后巷,也不知会不会被骗。”

      “哎呀,若真是个姑娘,就这么被糟蹋了,岂不可惜?”

      “呸呸呸,别乌鸦嘴。肯定不会的,也许真的是一户穷苦人家的孩子。”

      “是是是。要不,咱们告诉知府大人吧,官老爷肯定有办法。”

      “唉,咱们官老爷正为了城外南边山上的贼匪伤神呢,哪有空管这些都不知是不是真的事情。”

      两位妇人小声议论着,为一位萍水相逢的异乡人伤透脑筋。

      “你的‘万一’来了。”冯孟桥随口说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踩了江誉的尾巴,不由得偷瞄了江誉一眼。

      没想到江誉只是埋头思索,似乎并没有听到冯孟桥方才说的话。

      冯孟桥暗自吁了一口气,正要提议快些走,就被江誉抢先道:“走,去城西后巷。你听见方才两妇人说的没,那异族少年长相水灵,你不想看看?”

      冯孟桥干笑两声,美人何其多,命只有一条,他若是不依着江誉,总觉得自己脑袋会搬家。既然江誉提议想去,他自然奉陪。

      走在前往西巷的路上,冯孟桥反复自我检讨,明明他今日才是寿星公,怎的就好像是他陪江誉出来的一样。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他矮了江誉一头。好吧,似乎是从江誉接手家族产业开始的。冯孟桥无奈想到。

      城西巷子幽深,且线路错综复杂,两边房屋紧挨紧的,显得很是拥挤。又因照不到几个时辰的阳光,巷子里显得阴气森森。这里住的大多是穷苦人家,也有不少大杂院,聚集着孤苦无依的老幼妇孺。江誉和冯孟桥两位身穿华服,气度非凡的男子走在巷子里,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好在巷子中鲜有人走动,也没有遇上几人。

      不然,江誉敢保证,只要有一人跪到他们面前讨要钱财,所有人都会蜂拥而至,那今日他们就别想全首全尾的离开城西了。

      只是这巷子交错纵横,两人这么没头没脑的转悠,也不一定能遇上那俩妇人口中的‘异族少年’。

      正当江誉想提议冯孟桥离开时,前方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凄惨地叫喊声,还混合着求饶声。这声音怎么听都是从一个精壮男人嘴里发出来的。

      两人相视一眼,都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周围的住户似乎对这样的声音很是平常,竟是没有一人走出来查看。这倒是让江誉眉间蹙地更紧,暗自握紧手中的折扇。冯孟桥疑惑,不知江誉为何这般紧张。

      来到那处院子门口,只见破旧的大门敞开着,声音就是从院中传出。两人猫起身子,躲在大门外往里偷瞧。但是两人看了半天,也只见到壮得如同一头牛的大汉跪在地上,背对着他们向什么人叩头。也不知那人是不是坐着,就是瞧不见人影。院子角落处还有几位骨瘦如柴的少年蜷缩在一起,眼中透露着惧怕。

      冯孟桥不顾江誉的劝阻,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瞧,倒是想看看是什么人能让一个壮汉大呼求饶。这时大汉又痛呼起来,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这下,两人算是看见了被大汉挡住的人影。那是一位穿着奇特的少年。

      正如方才两位妇人所说,少年的个子当真不高,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小口衣衫,款式与旁人甚是不同,一看便知不是中土人士。他面容姣好光滑,比常人肤色浅一些,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看来是因多日赶路而有所劳损。

      不过,他头上那银帽倒是夸张,足足有常人半个脑袋的高度,银帽周围垂了一圈吊穗,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反而将他的脑袋衬托地更小了。不仅是头上饰物夸张,那少年手上,脚上都戴满了银环,手中握着一根不长的竹笛,还系着一个小篓子,一双赤脚走在路上。

      只见他竹笛随意敲击,那大汉就呼痛不止。

      “说,你以后还敢不敢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殴打孩子,逼迫他们为你骗取钱财。”

      “唔啊!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请侠士高抬贵手啊!小的不敢了!唔啊啊!好痛!好痛啊!”

      腾其若裕轻哼一声,停止手中敲击竹笛的动作,冷声道:“今日姑且饶你,他日若再让我发现你利用孩童欺骗过路人,你肚子里的蛊虫可就不是闹腾这么简单了。”

      随着少年敲击声停歇,壮汉也不在地上翻滚了,一骨碌爬起来叩拜道:“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还请侠士将东西取出来吧。”

      “就留着吧,也让你时刻记着。若是再犯,千里之外,我也能取你性命。好好照顾这些孩子。”说着,腾其若裕扬了扬手中的竹笛,见那大汉脑袋一缩,蔑笑一声,将地上的五个包子递到角落里的几个孩童手中,转身离开大院。

      躲在门外的两人见少年出来,赶紧躲到墙角,目送少年离开。

      冯孟桥心有余悸,对江誉道:“看来你避他如蛇蝎是有道理的。你刚才听见没,千里之外,他也能杀人啊。以往总听说南蛮苗疆的人都善使蛊毒,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蛊虫置入人体内,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日一见,当真吓飞我半个胆。”

      不同于冯孟桥的大惊小怪,江誉倒是脸色沉静,道:“跟上。”

      “什么?!”

      好在那苗疆少年银帽上的银吊穗会随着少年的前行而摆动,发出清脆空灵的响声。循着声音跟着,纵使城西巷子七弯八拐,两人也没把人跟丢。

      冯孟桥不情不愿地跟着江誉,瞅着那苗疆少年重新走到集市,询问起一旁叫卖的小贩来:“店家,请问知腾其淼淼是哪户人家否?”

      “真对不起,从未听过这名字。”

      被问的小摊贩一脑袋问号,瞅着这少年的装扮倒像是苗疆过来的,但问的问题倒不是关于江府的,寻思着不是江少爷吩咐要注意的人,便实话实说了,他也的确不知道什么姓腾其的人家。

      “他说要找腾其淼淼。”冯孟桥好心重复,却是被江誉瞪了一眼,讪讪地闭上嘴。下一刻,江誉就走出巷子,径直向那苗疆少年走去。冯孟桥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出,不知其中缘由,只得赶紧跟上。

      腾其若裕心中烦闷,他好容易才靠着询问路人一路从苗疆走到苏州,腿都快断了。原以为到了苏州便很快能找到人,可他万万没想到苏州城比他想象中大多了,人也多多了。茫茫人海,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他只知道,他要找的人叫腾其淼淼,于二十多年前离开苗疆来到苏州,嫁给了苏州的商人。这商人姓氏名谁,他可一点都不知道。问了数个摊贩,都没听过腾其淼淼这名字,可把他给急坏了。找不到人,他是绝对不会也不能独自回去的。

      方才几个包子都给了那些可怜的少年,如今腹中空空如也。腾其若裕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心想,总不能再用银镯换吃食的,还是再撑一段路吧。现在双脚已经疼到麻木,也不知今日能否找到落脚处。他捂着手上的镯子,咽了咽口水,谢过商贩,想要赶紧离开这四处飘散着食物香气的集市。

      “小朋友,你要找腾其淼淼?”

      抬起头,他见到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子来到他身边,正是手持折扇的男子提出的问题。他有着一双惑人的桃花眼,笑起来温润亲和,让腾其若裕莫名地想要去亲近,去相信他。

  •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外貌很加分。江少爷还没开口,小若裕已经选择了相信。
    唉,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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