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旧档之巫咒案》洗尘的细雨

50、巫咒案50

　　或许是因魂魄离体，偶然练出刀意，有投机取巧之嫌，柳凌云的柳下六式并不圆满。
　　型有了，意与神很是欠缺。
　　譬如：他不懂情，柳絮飘飞之迷情、惑乱，仅占了一个“乱”字，而无“迷情”、“惑”的意境。再如：烟柳断肠之袅袅、寥寂，只有袅袅形态而无寥寂之神韵。
　　要知道一套能练出刀意的刀法，必具备灵性、活态，嵌合天道的万物演化进程：萌生——成长——旺盛——衰败——死亡，再回到萌生，形成一个完整形态的圆，也就是所谓的轮回环绕、生死荣枯。
　　以此为标准，《柳下六式》只能算是未完成品，有萌生、成长、旺盛，但由盛到衰仅见其影，更别说死亡了。简洁明了的按四季来划分，这套刀法只具备春夏两季，尚缺秋冬。
　　这得怪柳凌云的引路人，亡灵益长公主。她强大的巫族传承缘自血脉，虽非生而知之，却也是时机一到，得传承灌顶，该懂的便不劳而获的全懂了，缺少勤习求知的过程，又未曾与其他异人交流，见识相当片面，对天道不曾有过体悟，自然也就无法正确引导柳凌云。
　　加之，《柳下六式》的招式，彼此可以自由转换，表象颇具迷惑性，难以从中悟出道。
　　就如此时，柳凌云对上面具人，以“水中柳影之非实、非虚”逼退对方，取得先机，立即跟进“春风拂柳之摇曳、生姿”。此招是六式的第二式，而之前的水中柳影是第四式，两招相连，天衣无缝，前招刀的残影，反转，刀锋由虚到实，且轻且薄的掠过对方的咽喉，其速，快如闪电。
　　春风拂柳是柳凌云自握刀以来，练得最多、最熟、最有把握的一招。刨除文绉绉的部分，这一招的真面目就是各刀法门派的正手、反手起手式之抽刀出鞘·砍人。刀意无鞘，刀动便是砍人，可左可右、可正可反，其境界是：快如闪电，薄似轻纱，柔同春风。
　　然而，柳凌云极为自信的这一刀，出乎意料的败给了面具人。
　　败得简单粗暴——面具人没躲没闪，提枪迎面而上。他有强大的内劲护体，柳凌云的刀意撞上他护体劲气，不敌，直接崩散。
　　那份压倒性的强大，令柳凌云战栗。之前，他还自大的以为自己离天下无敌，仅半步距离了呢。
　　就在他闪神的一瞬间，面具人手中的长枪杆仿佛能伸缩自如般缩短，连杆带枪头仅剩两尺多长，如同一把闪着寒芒的剑，悄无声息的刺入他的丹田，等柳凌云反应过来，对方已一击得中，即退，给他留下一个在喷血的创口。
　　柳凌云不曾理会伤势，立即还以柳下六式的最强一式：柳暗花明之惊艳、夺目！
　　刀意化为一片片的柳叶小刀，如旋风般呼啸着扑向面具人。
　　面具人飞舞长枪，“砰砰砰”击落了不少飞刀，但防不住全部，更可怕的是，柳叶小刀能再次化形，如针似芒，密密麻麻，前仆后继的刺破他的护体劲气，穿透他的身体，溅起血珠点点滴滴。
　　此次，轮到面具人战栗了。他惊愕的看着他流出的血汇聚后散开，凝成一朵朵血红的花，恍若骤雨狂风突至，众花花瓣飘零，辗转成泥。
　　“呃！”他道心破裂，不由得喷了口血。幻象破……他眼神暗沉，双手握住长枪舞动，枪尖所指之处，皆爆炸，炸得柳凌云全身是伤。这倒不是面具人突然悟出枪意，而是他枪尖上铭刻着爆破符纹。
　　占据上风后，面具人没有利索的干掉柳凌云，很是莫名其妙的抽身离去。
　　柳凌云没去追赶。他察觉不对，面具人内劲浑厚，凭拳掌就可以击飞他，却偏偏用枪法跟他缠斗，为什么？
　　找不到答案，柳凌云懒得深究，给自己布下几层结界，手握深蓝色晶体，用巫力为自己疗伤。
　　他不知道深蓝色晶体的价值，也不知道他惊人的恢复力是多么的吓人，更不知道异人的丹田破了，便成为普通凡人，刀意化形什么的，想都别想。
　　而他，丹田被刺破，不但刀意化形了，还更强大。
　　此子身怀惊天之机缘……
　　走过路过的，瞧见了，怎么可能放过他？！
　　于是，一道斧影，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朝他的结界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