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成神 ...
-
终末之谷的那一战后，峯麟觉得主上变得冷漠起来，过去他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但却隐含温柔之意，可现在，峯麟看着主上，就仿佛在看一柄绝世之刃，锐利无匹，不可直视。
主上是怎么了？是因为战败而变了吗？峯麟困惑着。
然而宇智波斑他并非是因为战败所以变得冷酷，而是因为战斗，获得了更深刻的觉悟，进入到一个更为高层次的境界，他无牵无挂，超然物外，下定决心实施那个月之眼计划，让所有人都进入到没有遗憾的美梦之中。
但除了他。
宇智波斑会独自保持清醒，承受所有的痛苦，只需要牺牲他一人就可以了，这么一想来很划算不是吗？
就像泉奈奉献了眼睛，换取宇智波一族继而延续一样，只不过这个计划太宏大，他得徐徐图之，并且期间牺牲的不会仅仅是他一人。
而令峯麟所担心的是，她敏感的察觉到主上是有事情瞒着她，却又因为一种极度的自信与对她的蔑视，虽然不告知她事情的全部缘由，但所有的部署都从来不回避她，这种不信任的坦然就如同烈火油烹般令人难受。
主上究竟要做什么？这个疑问无时无刻不在峯麟脑海中盘旋，随着宇智波斑计划的推近，峯麟更加的不安。
无他，因为计划的实施过程中，出现了伤亡，而天性慈悲的麒麟最见不得的就是血。
斑需要土地完成对终末之谷柱间肉块的实验，需要人手去分摊一些细枝末节的任务，需要执行的钱，而得到这些的最好途径就是战争，于是乎，他就挑动起几个小国的战斗，很快就获得了他想要的，那些从前不屑的手段，使用起来比斑想象的还要简单且得心应手。
不过麒麟也不是空有一副慈悲心肠，她也懂得为王，铁与血是不可避免的，但就主上的一系列动作而言，并非为王者因守护而进行的战争，这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欲求的掠夺。
于是乎，峯麟还未正式同王获得天敕，就已经开始将自己代入了台辅一职开始劝诫斑，不过峯麟的行为在斑看来已经是逾越，跨越了斑对峯麟划下的容忍界限。
“主上您究竟要做什么？”峯麟质问道：“您现在的所作所为，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啊？那些针对木叶的战争，那不是您亲手创建的村子吗？”
“那是柱间的木叶！是千手柱间的，”高居上位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鲜红的万花筒压得峯麟有些喘不过气，她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对方神情冰冷的说道。
“木叶，所有人都只记得千手柱间，忍界之神，试问还有谁记得宇智波一族？最为可悲的是，这些泉奈奉献一生所保护的族人，为了贪图眼前的一点点好处，就忘记了他们身为宇智波族人的真我！”
“真我？”峯麟困惑的问。
“即是无所畏惧的战斗！”斑冷笑道：“宇智波的名声是无数先辈用血挣下的，而这些目光短浅的懦夫们，已经没有了宇智波的血性！”
不过想来追随自己的部下早就在与千手的战斗中死伤殆尽，剩下的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也是无可厚非。
见状峯麟小心翼翼的凑到斑身边，跪坐在他脚边，试探性的把手放在斑的膝盖上，见他没有抗拒，便斟酌的说道：“但是主上，您现在正在所做实在……有失偏颇，还请您接下来能想一想，那些无辜的人们，他们——”
“没有谁无辜！”斑拂开了峯麟的手，他警告似的看着峯麟道：“世间有输有赢，有成有败，自然有生有死，我不过让他们的死发挥了最大的价值而已！”
“主上！”峯麟还想劝告她的主上，却不想斑突然暴起掐住了峯麟的脖子怒吼道：“你也想对我说教吗？给我闭嘴！”
“你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妖怪，麒麟天性慈悲？你又知道你所谓的慈悲有多可笑又空洞？你凭什么可以永远端着这样一幅嘴脸，像个天神一样，高高在上的说着所谓正，所谓邪，空口无凭的要我去怜悯那些人？”
去怜悯他们，那谁又来怜悯我呢？
他所求不过是希望弟弟能生活在和平之中，不必再把性命投入到无谓的战斗，为此他忍耐了，也努力了，到头得来的却是一场空。
远方传来木叶的消息，也都是关于柱间关于千手一族的，但谁都没有想过，木叶原本是他忍痛咽下了仇恨的苦酒后，为了弟弟的希冀所创立的。
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于是想要保护弟弟曾热爱的家族，想要将木叶所有人都当做亲人，像当初保护泉奈那样去保护他们，这样一来，他也能安慰自己说，泉奈虽然死了，却还活在木叶之中，木叶之名，是以泉奈的牺牲所奠定的。
宇智波泉奈不能像木叶成立之后死去的忍者一样被刻上慰灵碑，但至少他用更为隐晦但也更为深沉的方式，被人们所记住。
即便是到了这个年纪，斑还是会忍不住抱怨上天，他注视着麒麟的眼睛问道：“神明要我垂怜世界，那她可有曾垂怜于我？为何要我孑然一身？所求都落得一场空？”
不许出手！
窒息导致耳畔听到的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求生欲使得她奋力的挣扎，但是将她按在地上的人力量太强大了，而且还是她的主人，峯麟根本无法反抗，无用的她唯一可以做的，好像也只有命令使令不能伤害主上了。
主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如果把主上带回去，带到芳国去，惠候、蒿里还有六太他们都会有办法的吧！听闻庆国的乐俊大人十分擅长开导人心，他们一定会帮助主上走出心魔的吧！
只要，把主上带回芳国去。
带主上离开！
“主….上…..”
峯麟摸索着向上，触碰到了对方的脸，视线已经模糊的峯麟只看见两点躲在阴影之中的红色，那是宇智波族长的魔性之瞳，失去一切得来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我会带您离开这里，远离一切悲伤与痛苦，所以，所以请您——
使令们听见麒麟发出了一声痛苦悲鸣，刺眼的金光包裹住了两人，女怪朱明暗道一声不好，此刻峯麟仓促发动鸣蚀，落点没有确定，能否带回王是一回事，就算带回去了，也极有可能在穿过两界之时被冲散。
请您再像那时候一样，用那时候一样黑色的、即使背负痛苦仍旧温柔的眼睛看着我吧！
但是陡然的，光芒还未绽放至最盛被黑暗吞噬，
手下突然一轻，手指磕上地面的痛感让斑瞬间清醒了，他轻轻的喊了一句：“峯麟？”
没有人回应他。
仙人之眼也只能看见他前面的地下有一些衣服摩擦的痕迹，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麒麟化身的金发女孩，人形生长羽翼的女怪，还有五条尾巴的豹子。
“峯麟……”
斑低笑的摸着自己的眼睛，莹莹好似紫水晶的眼眸中，有涟漪般一圈又一圈的纹路。
走了也罢，这样拖后腿，让他变得优柔寡断的人，走了也好过日后逼不得已杀了。
这条路太长太难，他不能有任何一个弱点，他需要变得更加的强大，弱小即是原罪，当初没有保护好泉奈，连弟弟爱着的家族也无法守护，全是他还太弱，而峯麟的出现虽然不妨碍他力量的强大，却耽误使得他心变得软弱，竟然开始埋怨神明。
这个世界没有传说中泽被众生的神明，只有他，宇智波斑！
十二国芳极国，蒲苏鹰隼宫。
惠候月溪代峯王管理芳国已经有近三十年，两年前蓬山传来峯麟被蚀卷走时，延台甫曾写信安慰他说麒麟若是被蚀卷走，说明王作为胎果降生在昆仑或是蓬莱了，于是月溪高兴的第二天就从王位上退下，他满心欢喜的等待新的峯麟将择出一位明君，历经两年的等待，月溪终于得到蓬山传来的密信，说被蚀卷走的峯麟回来了。
然而并不是月溪期待的带着王一起回来，而是峯麟独自一人，身受重伤的回来。
为了稳定国家上下，月溪没有公布这个消息，而是独自一人前往蓬山。
蓬庐宫此刻陷入阴云之中，峯麟被蚀卷走失踪了两年后再次回到蓬山，并未带回峯王，反倒是身受重伤，精神混乱，而随身的使令们都闭口不谈麒麟究竟遭遇了什么，只是说新的峯王不愿意回到芳国。
月溪是从侍奉峯麟的女仙口中得知此事大致的经过，月溪不禁有些担忧，峯麟使令们再三缄口，事情应当不会是峯王不愿意回来这么简单吧！
经过蓬庐宫上下精心的照顾，峯麟也昏迷了三个多月才醒来，而月溪也第一时间赶到了蓬山，他迫切的想知道峯麟究竟遇到了什么。
“主上……不愿意和我回来，”峯麟声音沙哑的说道：“月溪大人，我太没用了……辜负了所有人对我的期望，没能劝的了王。”
麒麟惨白了脸色加重了月溪的担忧，方才碧霞元君说，峯麟不光身体遭受伤害的伤害，令人忧心的是峯麟精神上似乎也受到了重创，并非是遇到了什么令人伤心之事那种重创，而是遭到了类似攻击一类的情况，有人能像攻击肉身一样攻击了峯麟的精神。
对此月溪只好柔声安慰自责的峯麟道：“还请台辅不要过于自责，想必天帝自有祂的安排，或许只是为了惩罚臣下当年的罪过，给了芳国一个难题，只要迈过去了，一起都会好的！”
“嗯，”峯麟点了点头，随后就忍不住继续昏睡了过去。
等到峯麟睡过去，月溪不禁叹了一口气，在峯麟回来时，他是有亲眼目睹麒麟脖子上的掐痕，而结合女怪说台辅禁止他们说出当时的情况，能越过使令伤害峯麟，并且还能得到麒麟的维护，想来只有一人可以办到了吧！
那位拒绝回到芳国的新峯王究竟是何人？抗拒成为王，会抗拒到想要掐死她？
其实蓬庐宫上至元君玉叶，下到普通的女仙，都看出来峯麟隐瞒了什么，但都心照不宣，只等峯麟自愿的将事情说出来，只是麒麟始终不说，元君无奈之下请来其他国的几位麒麟，希望他们私下的交谈中能得到峯麟所遭遇事情的真相。
可是从资历丰富的延台辅，到心思细腻温柔的泰台辅，*1乃至采麟氾麟，甚至连最不会说话的景台辅都没能从峯麟嘴里问出些什么，她就是回避一切关于被蚀卷走之后的事情，连带着到后来，峯麟已经渐渐起了警惕之心。
这时候月溪将心中的猜测告诉了元君，他猜想打伤峯麟的应当是新峯王。
“我本不愿意这样猜测的，”元君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早有这样的想法，能得到麒麟维护的也只有未来的王了，但我只有一个疑惑，峯王为何要打伤峯麟，乃至想要……杀了她？”
“也只有峯麟知道了吧！”月溪叹道。
田之国
斑的双眼刚才已经让白绝移植给了雨之国的某个红发小子，此刻他眼眶中的是某个不知名宇智波的眼睛。
他用新的眼睛观察着自己的手臂，他的身体，从上到下，只要是视线能够着的地方，他甚至想用影分.身确定一番，自己所看见的并非幻术。
六十多年过去了，他就好像只过了六十多天一样，除去头发指甲的生长，其他的都像是停滞了一般，而且当初终末之谷他本意是用伊邪纳岐逃脱死亡，可以外的是当心脏被刺穿之后，这个脆弱的器脏居然自己愈合了。
斑仿佛是有了不死之身，从不老也从未生病，就连暗处的黑绝都心惊不已，难道开启了轮回眼还能有这样的力量吗？
不过斑内心深处有了一个答案。
“峯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成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