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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章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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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童话第一次在这儿过年。
童远也放假了,今年他放假得迟。
过年衣服还是他陪着买的,高中生带着一个小孩去商场,有点难以排解的尴尬,但还是认认真真的帮她挑了衣服。
他们俩的品味倒很相似,一拍即合,没浪费多少时间。
买完了童话就收好了放在衣柜里,闲着没事的时候会拿出来比划比划。
有时候院里的朋友也被聚集在爷爷家闹,童远脾气又好又健谈,整个家里闹哄哄的,后续收拾起来没完没了。
院里跟童远年龄相仿的有好几个。
顾安川有时也来,倒没有次次出现,来了也不常说话,一般坐在旁边听着,但即便不说话,在人群中也是被关注、簇拥着的。
童话不参与,要是碰上他们聚过来就乖乖的一个个打招呼,打完招呼就跑。
反倒是那群大人爱闹她,童远的侄女,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女孩子,生得又水灵,没事就被他们叫过来打趣。
这群人里童话印象最深的的是长得好看的窦宇晴和不住在附近的苏航。
窦宇晴是因为实在好看,让人不注意都难,童年第一次发现她没去上课的时候头发都是放下来的,披下来微卷的发尾直到腰上,有种快要绽放的美丽。
窦宇晴比童远要小一岁,窦文轩年纪很大才得了一女,一家人都宠爱得很,在附中上初中的时候她爸都舍不得让她自己走路去上学,司机每天准时等在家门口。
童远被逗得不行,“干脆叫司机给你开到教室门口算了。”
窦宇晴佯装生气去锤童远。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窦宇晴性格倒很好,一点不娇气,跟大家都玩得很开,唯独跟顾叔叔稍微生疏一点。
一直等到童话到长大了才发现,那不是不熟悉,而是不能够,她能够笑着跟苏航打闹,但跟顾安川不能够;可以把童远儿时趣事公之于众,但对顾安川不能够,那是她带着一点傲气却敏感低微的秘密。
那些少女隐秘而动人的心事,现在的童话是不懂的。
只有苏航不是院里的人,看着就不眼熟,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同学?童话看他栗色的头发,很奇怪,不是说一中不可以让学生染头发吗?
能看得出跟大家都玩得很好,也最爱跑来跟童话胡扯,跟她弄的比他们这群一起长大的更熟。
到后来他们一群人都看不下去了,在客厅喊他。
“苏航你也太罪恶了,小姑娘都不放过。”
“童远你可出来管管!”
苏航在童话房间里,拆了颗糖,看童话拼拼图,童话拼拼图的时候特别专注,坐在地板上,把相同颜色的分成一堆,一点都不着急,苏航一边问童话学校里的事,一边提醒她:这个好像是放这儿。
嘴里含着糖,声音有点含糊,还有硬糖划过牙齿的声音。
听到外面吵吵嚷嚷,苏航笑着讨饶:“你们可别,我还没急着给童远当侄女婿呢。”指了指地上一块蓝色的拼图,站起来往外走了。
看了一下,这还真是一直没找着那块。
童话也抬头,顾安川坐在人群中间,似笑非笑地往这里看,手里把玩着一个玻璃杯,指节弯起来,手指细长,跟童话对视后倒真的笑了一下。
童话反应过来他们在开什么玩笑后脸慢慢地涨红了。
“别跟我侄女乱开玩笑欸你们。”童远笑着推了一下苏航,随手扔了包薯片给他,“把小姑娘教坏了我可饶不了你们。”
“哎怎么了,你们还别说,拼图多好啊,至少是益智类,你们还玩牌,成年了没有啊?”
几个人笑着拿东西砸苏航,苏航也不躲。整群人没一会儿又嘻嘻哈哈起来。
今天他们玩得迟了,童远看了一眼客厅里的钟,差不多到童话往常休息的时间了,也没客气,一个个把他们往外送。
倒是顾安川说家里有事,比他们都早就离开了。
“过年带你侄女儿一块来呗。”苏航一边把外套披上一边跟童远贫嘴。
“你还肖想我们家童童呢?怎么说都没你的份,浑身散发着资本主义的恶臭。”童远推了他一把,苏航一个踉跄,赶紧扶了门框。
“童童你放心,小叔不会再让这个怪叔叔来了。”
童话听见自己的名字,侧目过去看。这么一看,发现苏航比童远还要高,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很让人舒服,有一种从小幸运,家庭和睦的人才会有的乐观与自信。
大年三十来的很快,家里稍显冷清,童岳家里的人本不多,今年更甚。
童振宁吃完年夜饭陪爷爷泡了会茶就走了,平时做饭的陈姨也回家过年了。
童振宁临走前用童话的杯子把红包压在客厅的茶几上,童话吃完饭走出来才发现。
万事皆意。
一看就是练过的字,笔力显劲。
只是万事如何皆意?
吃完饭童话换了衣服来客厅坐着,邻里陆陆续续开始走动。
童岳和老战友聊得乐呵,童话靠着沙发,好几次快要睡着,脑袋一点一点的。
天很早就黑下来,窗外开始有烟花爆竹闪烁,一声接着一声传到屋子里,电视里开着的春晚混杂着谈话声让屋子有了点喜气。
已经快十点了,童远却套了外套要往门外走,刚好瞥到童话一个人坐在电视前,这杂技似的东西有这么好看吗,“林昭苏呢?”今天怎么都没找她玩儿?
“林昭苏她家人多,年夜饭一般结束的晚。”
“哦。”他把鞋穿好了,“我先走了。”
到门口被风一吹,童远把双手插在兜里,往外走的步子突然停了一下,回了头——
“你要不要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