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只是个说书的》薛定谔的猫呀

6、chapter.6

　　自荀安走后，苏央乐真的就对外称病，且平日里也没有几个要好的姐妹。一来二去，倒是连个探望的人都没来。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十天。

　　荀安应该已经到达西北了吧？苏央乐这么想着，目光落到了手中翻开的书籍上，心思却跑到了别的地方。

　　“陛下驾到。”李德荣高亮的嗓音将苏央乐的思绪拉扯回来。

　　她连忙起身，行礼道：“陛下万安。”

　　她行礼地动作如云流水，实在让人挑不出错。但苏央乐自己在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自她称病后，李中孚仿佛也对她失去了兴趣，今日怎么来了？

　　李中孚瞥了她一眼，心情还算愉悦地道：“起来吧。”说完，目光落到了她手中的书籍，“这书不是朕前几日送来的吗？爱妃可看完了？”

　　苏央乐嘴角上扬，笑意并未到达眼底，仍旧恭敬地低头垂手道：“陛下送来的书籍晦涩难懂，几日下来倒是没瞧上两页。”

　　李中孚听了她的话，将书籍从她手中拿了过来，随意地翻看了两页，目光突然盯住她，道：“那爱妃想不想从朕这里听一个故事？”

　　“陛下？”苏央乐眼眸中透露着不解，她不明白李中孚突然向她这么问有何之意，但她内心直觉这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他将书籍随手扔到了地上，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甩在了苏央乐面前。

　　苏央乐见状立刻跪在地上，道：“陛下息怒。”

　　“打开看看。“李中孚似乎并不恼怒，相反还带了些兴奋。

　　苏央乐默默地伸出手，捡起地上的信封。看到封面上的字体，她微微蹙起眉头，这个字体是西北草原游牧族特有的字体，但上面还扣着齐燕国的玉玺。她指尖微微颤抖，快速打开了信封，一目十行地粗略看完。

　　“陛下这是？”苏央乐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李中孚，一口气闷在了胸口处，“西北游牧族早已投了降书，那陛下让荀将军去打的什么仗呢？”

　　“哈哈哈。”李中孚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看着她道：“你不早已知晓我的打算了吗？不光是你，恐怕荀安他也早已清楚。但他还是甘愿为朕赴死。”

　　苏央乐的下巴被他掐的生疼，偏生还动弹不得。心中却想起荀安临走前的话，“不，可，能。”下巴被桎梏住，她只得一字一字道。

　　脸猛地被李中孚甩到一旁，苏央乐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美目圆瞪，道：“陛下，明明荀将军他同陛下一起长大，陛下又为何如此对待他？”

　　李中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哼了一声：“朕的确是同他一起长大。但为何朕从小就得不到父皇母后的宠爱。而荀安他却被荀太傅捧在手心里，逢人便夸。为何朕从小就体弱多病，而荀安却身体健硕。为何朕活不到三十。这世道，本来就不公平。“

　　说着说着，李中孚已经由最初地疯狂之色，转变为痛苦。

　　苏央乐跪倒在地上，看着李中孚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半响后，她才缓缓道出声：“陛下，这世道本就不公平。何况陛下也有荀安得不到的东西。皇位、权势、金钱。”

　　李中孚忽的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道：“对，荀安想要你。朕，可以让他得不到。”

　　几日过后，苏央乐病了。

　　“咳咳。”苏央乐拿出帕子捂住嘴唇，感受到整个身体剧烈震动，嗓子干咳的如同撕裂般疼痛，她默默忍住。

　　豆蔻为她递上了一杯茶。

　　她轻启朱唇，抿了一小口。

　　“娘娘，同陛下服个软，陛下爱惜娘娘，自然不会让娘娘如此遭罪的。”豆蔻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显然是为苏央乐心疼。自那日起，也不知娘娘同陛下怎么了，如今生病成了这样，陛下却吩咐不许太医来瞧瞧。

　　苏央乐轻轻摇了摇头，那日李中孚来她这里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语，最后只是逼着她服了一颗药丸，就走了。

　　自那之后，倒是再也没来过。

　　只是，她想起李中孚的话，提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下几行字。

　　这两日总是阴雨不断，连带着空气都沉闷了许多。不知晓信有没有送到荀安手上。

　　“陛下驾到。”

　　苏央乐连忙起身行礼，单薄的身子仅仅只披了层外衣。

　　李中孚眼眸扫过她，淡淡地道：“你身子还未好，起来吧。”

　　苏央乐却仍旧没有动，空气中隐隐飘散了一股酒气，她有些猜不透眼前这位君王的想法。

　　“你命人给荀安报信，还以为能瞒住朕吗？”李中孚低下头看着她，冷冷地道。

　　苏央乐只是低垂着头，偶尔轻咳两声却并不言语。

　　李中孚的目光却瞥向她的身子，轻着的衬衫中隐隐约约还能见到雪白的手臂，腰间只系了条丝带，更显得不盈一握，苍白的脸色有几分羸弱。

　　“你到底欢喜荀安什么地方？”李中孚眼眸迷离，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酒气喷洒在她的脸上。

　　“陛下，荀将军对民女有救命之恩。”苏央乐看着他，并不畏惧。几日来的思索，让她早已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自亡国后，她便如同浮萍一般找不到归处，荀安是她想要倚靠的人。

　　“朕也可以救你，你为什么不看看朕？你以为虞美人的事情是谁替你处理的，是谁替你伸冤的，你以为你可以足不出户，把日子过的这么太平？这一切都是朕，在暗中保护你。”李中孚手下用了力气，很快苏央乐的下巴处就一抹深红。

　　李中孚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目光不由地流连在她雪白的脖子上，一把将她甩到了一旁，边说着，边开始脱下龙袍道：“爱妃进宫以来，还尚未侍寝吧，原本这事还得层层打点。今日，朕就给你一个特例吧。”

　　早在李中孚进来以后，婢女们自然的退了出去。偌大的宫殿此时只有他们二人。

　　说完，李中孚便想要去伸手拉起苏央乐。

　　“陛下，不曾记得答应过微臣什么了吗？”荀安的声音淡淡地传了过来。

　　李中孚猛然间地转过身去，只见荀安正站在不远处，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没死？”

　　他慢慢向苏央乐走去，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而原本就体弱地苏央乐此时早已晕了过去。

　　荀安紧皱着眉头，看向李中孚的眼神充满了警惕，道：“你给她喂了什么？”

　　“哈哈哈哈。”李中孚大笑了几声，道：“荀安，看来你们要做一对苦命鸳鸯了啊。”

　　还未等李中孚反应过来，胸前的衣襟被荀安抓了起来，他面色不善地看着李中孚，道：“李中孚，你似乎忘记答应过我的事情了。”

　　“朕？朕答应过你太多事情了，不记得了吗？”说完，他又突然大笑起来，眼角都渗出了泪水，李中孚抹了一把脸，道：“荀安，安国公家的幺女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荀安手中放松了些，他怎么会不记得。就因为他无意中救了她一命，安国公便派人前来说媒，几乎是强硬地手段逼迫荀太傅选择答应。结果第二日，安国公就将幺女送入了皇宫。没出几日，便毙命了。人人都道，安国公幺女得罪了不可说的人，所以连带着安国公都消停了下来。但他却知道，是李中孚背地里将人处死。

　　见荀安不开口说话，李中孚并不在意，接着道：“你知道朕为何要处死她吗？因为她发现了一个秘密。”说完，李中孚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是太/祖皇帝的遗诏，你想知道里面说了什么吗？”

　　荀安并未动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脸上瞧不出表情。

　　李中孚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一字一句道：“遗诏里说，你才是皇子，而朕不过是狸猫换太子的蝼蚁。”

　　“你说什么？”荀安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惊讶，“这怎么可能？”

　　李中孚仿佛是找到了发泄一般，又道：“朕不过是个替身，不过是替你作为人前的靶子而已。你可以知晓朕为何活不过三十？因为朕明里暗里地替你吃下了多少的毒/药？但你知晓为什么太/祖皇帝将朕救回来么？因为他根本就知晓朕活不过三十，待到朕死，荀太傅就会立刻公布此事，让你重回皇位。哈哈哈哈，多么可笑！”

　　“朕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是你的替身而已。凭什么！凭什么！”李中孚整个人已经陷入崩溃中，胡乱一气地将身边的东西都砸碎，口中还喃喃自语。

　　“陛下。”荀安站在原地，望着他。

　　李中孚蜷缩在角落里，哭的像个小孩子一般，“朕不是什么陛下，朕只是个替身，只是个蝼蚁。朕从来都没有自己的选择权利，什么狗屁皇位，朕从来都不稀罕。”

　　齐燕国十三年。

　　天空慢慢飘着雪，荀太傅拿着太/祖皇帝的遗诏，在文武百官面前高喊着荀安才是真正的大一统皇帝，是真正的真龙天子。由于荀安一向颇得民心，所以也算是众望所归。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到了地上，似乎掩盖住了一切的肮脏。一片银装素裹，不甚好看。

　　“吱”地一声，门被推开了。来人步伐稳健地踏了进来，看着床榻上被病痛折磨的人，心有不忍道：“仁安。”

　　李中孚听到有人在唤自己，朦胧中挣扎着张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荀安清朗俊俏的面容，他唇边一抹苦笑，“你来了。倒是很久没有这么唤过我了。”

　　自小起，太/祖皇帝便安排了荀安做李中孚的伴读，私下里荀太傅对荀安的教导，通通都是治国论道。

　　李中孚望着他身上的龙袍，道：“今日便是你的登基之日吧。却不知晓我还有几年的活头？”

　　荀安看着他早已消瘦地不成模样地脸颊，有些不忍心地撇过头，道：“我会命人治好你的。”

　　“呵。”李中孚轻声冷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是最熟悉不过的。起初为了活命，什么丹药都试过，没想到却越活越短。罢了，生死有命。”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

　　“荀安，我最后再求你一件事。”李中孚伸出虚弱无力的手臂。

　　荀安一把握住，“我定当竭尽全力。”

　　“赐我一杯毒酒。”

　　“这不可能。”荀安心中一痛，撇过头去出声阻止道。

　　“当是，最后的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