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只是个说书的》薛定谔的猫呀

4、chapter.4

　　那日，李中孚并未待多久就离开了。但李中孚来苏央乐所住的寝宫的次数却渐渐多了起来，外头都传言，说这个新来的亡国公主狐媚惑主，把陛下的魂儿都勾没了。

　　“娘娘，陛下命人送来的《旧五代史》，奴婢给娘娘放下了。“豆蔻说完，将怀中抱着的一摞书籍放在旁边的桌案上。

　　阳光洒在苏央乐身上，她握着手中的锦缎，一眼未抬地应了声：“嗯。”

　　那日李中孚来的时候，见她正翻看史书，这两日倒是成天搬些三国五代的史书来她这。外面都传言她不知使了什么法术，让李中孚整日的来她的寝宫，还挖空心思的送她东西。她自己心里却明白。李中孚并不是真的被她迷惑，而是因为她知晓了他的秘密，他的心疾，所以他在观察自己。

　　“娘娘，奴婢瞧见了清观宫的虞美人身边的大丫鬟碧柔这几日总是在娘娘寝宫外面晃悠。”豆蔻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同低头刺绣的苏央乐说道。

　　“哦？”苏央乐放下了手中的锦缎，美目盯着眼前的豆蔻，道：“前几日她倒是给本宫下了帖子。”

　　“奴婢是怕。”豆蔻说了几个字，便停住了嘴，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她一个下人来置喙，但她家娘娘最近风头正盛，防人之心不可无。

　　“本宫知晓你在担心什么。”苏央乐手中的丝线不停的穿梭，心思却全然都在手中的锦缎上，眼前浮现出来的是一张清雅俊朗的脸庞，让她俏脸一红。

　　正在苏央乐同豆蔻说话的功夫，门口一位穿着显贵的女官走了进来，脸上十分恭敬，眼底的不屑却显而易见，“见过苏良人。”

　　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浣青，怎的来了她这？

　　苏央乐诧异地看着她，道：“起来吧。”

　　“皇后娘娘明个午时宴请诸位妃嫔，特意指派奴婢来告诉良人一声，莫要忘了时辰。”

　　苏央乐柳眉微微蹙起，道：“本宫知晓了。”

　　那女官也不多耽搁，便行礼离开了。

　　“娘娘。”豆蔻想上前说些什么，被苏央乐抬手阻止，便默不作声。

　　傍晚，苏央乐正品尝着御膳房送来的糕点。如今她已经能够适应眼下的生活了，虽然夜里还是会做些噩梦。

　　“朕送来的书籍，你都看了吗？”李中孚畅快的声音传了进来。

　　苏央乐连忙放下手中的糕点，起身单膝跪地行了礼，道：“陛下。”

　　“起来吧。”李中孚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随意拿起了桌案上的糕点塞进了嘴中，甘甜软糯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看来，朕吩咐御膳房的事情，他们倒是办的不错。”

　　苏央乐只是站起来候在李中孚身旁，脸上维持着笑容，默不作声。

　　“荀将军今日。”李中孚话说到一半，又塞了一个糕点进嘴里。

　　苏央乐却被他这话勾起了兴趣，眼眸中划过一丝急切，偏生李中孚就此住了嘴。

　　直到李中孚吃了三四个糕点，才又道：“今日荀将军又上奏，同朕提起你的事情。”

　　“臣妾？”苏央乐面色疑惑地看着李中孚。

　　李中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却是调侃道：“你可知道荀将军为何非你不可？”

　　苏央乐摇了摇头，道：“臣妾不知。”

　　“哈哈，因为你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啊。”李中孚大笑出声，眼角都笑出了泪水，“荀将军自小有个青梅竹马，倒是同你长得十分相似，她也是被朕要进了宫里。”

　　李中孚的话语让苏央乐有些难堪，她绞着手中的帕子。

　　“不过她死很多年了。”

　　一句话，顿时令当时的气氛陷入了沉寂当中。

　　直到李中孚走了很久，苏央乐的思绪还停留在他的话语中。

　　夜里，晚风袭来，带着一丝丝清凉，苏央乐随意披了一件薄纱，推开了窗户，月光倾撒而下，地面上仿佛披了一层银纱，空气中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

　　忽的，一团黑影在月光下缓慢的移动，苏央乐诧异地探出了头，想看个究竟。

　　谁知，嘴巴猛然间被一双手捂住，她脚下一慌，正好踩中来人。

　　“嘘，别出声。”

　　苏央乐倒吸了一口冷气，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这个声音，怎么好似在哪里听过？一瞬间，她眼里便划过一丝了然，是荀安。

　　身后的人察觉到了她的放松，于是慢慢的松开了手，苏央乐立刻转过身来，黑衣人蒙着面，她伸手一把将面纱撤下。

　　“你？”

　　荀安俊脸上挂着一抹笑意，道：“吓坏了吗？”

　　苏央乐双手捂住嘴巴，道：“你怎么进来的。”

　　荀安摸了摸她的头，道：“自然是想进来就进来了。”

　　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庞，苏央乐不知怎的想起了今日白天李中孚说的那些话，于是她低下头，小声地道：“你，为什么会救我呢？”

　　荀安被她这话问的一愣，眼眸里都蕴含着笑意，道：“自然是因为，你同它很像。”

　　她？苏央乐心里泛着苦涩，口气也不由地生硬起来，“是因为我们长得相似吗？”

　　听了这话的荀安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她道：“长得相似？性格倒是很相似。”他脑海中不由地想起那头已经被他收养的小野狼，又肯定一般地点了点头，“性格很相似。”

　　“原来我只个替身吗？”苏央乐胸口有一瞬间地窒息，让她憋住了眼泪。

　　“什么替身？”荀安莫名其妙地问出声。

　　“难道不是吗？你的那位青梅竹马？”苏央乐说出口的话语都带了些哭腔，她一向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自从国家灭亡以后，她不是不惶恐的。

　　荀安的脸瞬间阴沉下来，“陛下都同你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语毕，他双手紧紧钳制住苏央乐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都是莫须有的事情，自小我同陛下是一起长大的，他说的那名女子不过是安国公家的幺女，莫要说长得同你相似了，她是自出生起就奇丑无比的，我幼时救过她一命，陛下以为我心悦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谎话来欺骗你。”

　　“陛下他？”苏央乐被荀安的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缓过神，道：“那陛下他？”

　　荀安无奈地笑了笑，“我幼时同陛下十分亲昵，还曾是他的伴读。只是在他登基以后，同我疏远了很多，而且凡是我的东西，他必定要抢过去。”

　　苏央乐睁大了美眸，有些不可置信道：“陛下他怎么这样。”

　　“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荀安一只手摸上她的发丝，又同她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同我那收养的小野狼十分相似，一样的怯弱，让人不由地想要保护。陛下那里，我心里自然知晓他不是真心要你，终有一日，我会带你离开。”

　　“好。”

　　一夜好眠。

　　翌日，到了皇后邀约的时辰，苏央乐领着豆蔻一同前往皇后的坤宁宫。

　　这还是苏央乐第一次来到坤宁宫，原本凭她的地位身份如此低贱，自然是不必来向皇后请安的。但若是皇后亲自差人来问了，哪怕苏央乐知晓这场宴席必定不太平，也不得不来。

　　“皇后娘娘千岁。”苏央乐低垂着头。

　　“起来吧，赐坐，赐茶。“皇后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旁边的婢女便拿了座位来，又递上了一杯茶，只是婢女似乎很不小心地将茶水洒到了苏央乐身上。

　　旁边的几个居于高位的妃嫔都冷眼旁观着，像虞美人等则捂着手帕掩饰笑意。

　　皇后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浣青，带她下去换身本宫的衣裳。”

　　苏央乐闻言吃了一惊，道：“娘娘这，不可呀。”

　　“本宫觉得并无不可，去吧。”

　　苏央乐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却也只得跟着皇后身边的丫鬟走了下去。

　　远远地，虞美人的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看着苏央乐的背影带了些讥讽。

　　直到宴席开始，苏央乐一直听着几位妃嫔家长里短的同皇后说着话，甚至偶尔虞美人还能博得皇后一笑，只有她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坐在原地。

　　“浣青，将本宫的花蝶金簪拿来，本宫要赏虞美人。”皇后娘娘瞥了苏央乐一眼，同自己身旁的浣青道。

　　“是。”

　　半响，浣青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皇后皱着眉头道：“如此失礼像什么样子。”

　　浣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娘娘，那金簪被人偷拿了呀。”

　　“什么？”皇后手掌用力地拍在桌子上，声音充满了怒意道。

　　“奴婢想起来了，奴婢将金簪放在了苏良人换衣裳的地方。苏良人换衣裳的时候，奴婢只是在门口候着并未进去。”浣青抬起头，手指向坐在一旁的苏央乐。

　　皇后的目光渐渐移到苏央乐的脸上，雍容华贵地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道：”是这样的吗？苏良人。“

　　“臣妾没有呀，皇后娘娘。”苏央乐跪倒在地上。

　　皇后冷眼看着她，“搜。”

　　一旁的两个婢女上前按住苏央乐，在她身上乱翻起来，虞美人看着这一幕，心头一阵快意闪过。

　　“回禀娘娘，并无发现金簪的痕迹。”两个丫鬟恭恭敬敬的同皇后说道。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虞美人吃惊地站了起来，不甘心地又道：“你们再搜一遍。”

　　坐在皇后娘娘下座的贤妃冷笑出声，“皇后娘娘尚且没有发话，虞美人这是要越俎代庖吗？”

　　听到了贤妃的声音，虞美人额头冒出了冷汗，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那人看在了眼里，连忙坐下道：“臣妾，臣妾也只是替皇后娘娘分忧。”说到最后，虞美人的目光慌乱地瞥向别处。

　　“既然没有搜查到，浣青你看管不利，自己去领板子吧，至于苏良人。”语毕，皇后的目光移到了苏央乐的身上，后者低垂着身子，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先在宫内禁足半月，以儆效尤。至于虞美人，罚半月俸禄。“

　　苏央乐连声道：“谢皇后娘娘开恩。”

　　直到走出了很远，豆蔻才有惊无险地叹了口气道：“娘娘，方才真是太危险了。”

　　苏央乐紧皱着眉头，心里同样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她穿衣的时候摸到衣裳里的暗兜，今日恐怕就难逃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