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皮》荷包蛋超人

19、他就是知道

　　池乐分分钟一个电话把刘六六从睡梦中吵醒，委托人去打探陈如初的事情。

　　“具体哪方面啊？”

　　刘六六打个大哈欠，说话含糊不清，“别以为现实侦探和电视剧里一样无所不能。你那小学弟是不是哪个出国的初恋情人来着？国外的消息最好给我个学校地址，国内的话，最好给个家庭地址。反正消息越多越好，不然打探起来很慢。”

　　池乐报出印象中的校名以及地址，“他应该高中毕业搬家了。反正你找人打探一下，我主要想知道他家什么情况，特别是他爸妈出了什么事，他从来都不提的。”

　　“行吧祖宗，我找人问。”

　　挂断电话，依旧没得到陈如初的回复。

　　第二天早上七点才回，池乐眼睛快贴到手机屏幕上去了，除了一个好字外，什么都没有。

　　你他喵的———

　　池乐恨铁不成钢，“你他喵的倒是勾引我啊？就算要报复你也得先勾引我啊！”

　　客厅打地铺的小五先生被吵醒，硬生生听池乐叽里呱啦自言自语一个小时。

　　小魔王的想象力真丰富。

　　小五半睡不醒地琢磨着，也许池乐应该参加综艺，发挥想象力的那种。

　　开机仪式在下午两点结束。

　　女主戏内是存在感薄弱的敌国公主，戏外则位列当红的四小花旦之一，行程紧，戏份全在古代，匆匆露个面就走了。今天经纪人不知所踪，池乐和小五助理坐车赶回度假村上妆，下午六点开拍。

　　开头的戏份奢华Party上，小王爷仍是个吊儿郎当的富二代，四处接受祝福，与美女说说笑，与狐朋狗友一起灌酒。中间有一段女团的歌舞，灯光打得活像酒吧，劲爆音乐鼓动人心，气氛登时火辣辣起来。富二代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头昏眼花，再醒来时自个儿躺在露天泳池的躺椅上。

　　四周空无一人。

　　一个男人的身影在视线中变成多重，越走越近，冷冷地笑了一声，双手拖着他往水里丢。富二代只觉浑身虚软无力，双眼竭力睁大，将来人的脸看得无比清醒。

　　是他的好朋友！

　　同时落入水中，水花四溅。

　　“卡。”
　　场记板一拍，这场算过。

　　池乐立即从水中跳出来，落汤鸡赶紧裹上羽绒服。顶多才拍了电视剧第一集的十分钟而已，但灯光、摄像机灯设备的位置几经调整，实际上花去的时间足有两三个小时。前头的戏份简单，又贴近富二代本代的生活，驾驭起来不难。

　　难的是下一场水戏。

　　剧本上要求他在两米深的水池里睁眼，做出溺水的模样，双脚不能触地，后期会做出水很深的样子。池乐多才多艺，打小会水，问题是富二代要穿越到古代池塘中，所以挣扎还分两段。一段是干净透彻的泳池水，另一段要稍微处理一下水质，尽量符合池塘水的特性。

　　龟毛不亏是龟毛，零丁细节也一丝不苟。

　　很快有人通知做准备。池乐喝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脱掉外套，当场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跑到池边标记的地方。等场记板一拍，他便直挺挺地往后倒进水，睁开眼睛，嘴里吐出个气泡，像个白痴似的在浅浅的水里挣扎，双脚还得往里缩。

　　这里也而不难，等到水质处理再下水，加上打光的缘故，这眼睛一睁，下意识又给闭上了。

　　“卡了，不行了！”

　　小龟毛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传来，“池乐你眼睛怎么闭上了？还闭那么紧，怎么看啊？！”

　　好你个臭小子，拍完戏池哥和你好好看星星看月亮。

　　池乐打个手势，时刻待命的安全员赶紧拉他起来。双眼又酸又涩，一睁眼便忍不住快速眨动，眼泪和水珠混在一起往下掉，立马红了一圈。妈呀。他眼睛的确有点吹风落泪的小毛病，没想到这次这敏感。

　　小五怕他出事，赶紧推出替身来。

　　“不行，我们这是近距离镜头，替身很容易看穿。”

　　小龟毛板着脸，“如果一部剧开始不到十分钟就有替身的影子，摆明偷工减料，谁还要看？”

　　“退下退下。”
　　池乐挥挥手，手指撑着上下眼皮，眼珠子上下左右做个眼保健操，深吸了口气，招呼他们再开始。做不到的事不答应，既然答应，必须全力以赴。老容家从不糊弄人。以前不管什么戏，何归尘与季梦笙能不用替身就不用，他不能给人丢面子，多试两遍再说。

　　下一次勉强睁开了眼，因为太过勉强而不美观。
　　重来。

　　又下一次好了点，偏偏陆地上什么琐碎东西掉下来，误入镜头。
　　重来。

　　双下一次。
　　叒下一次。
　　叕下一次。

　　好歹赶在池乐脾气大爆发之前，小龟毛导演见好就收，过了。

　　“小五子。”

　　池乐哆哆嗦嗦地抱紧亲切大棉袄，斜眼瞪着小龟毛，吩咐道：“等去横店，你记得让我和导演一个房间。”我报复不死你个小龟毛。

　　饶是小五也脸色大变，“哥，你该不会要……”

　　潜规则啊赤裸裸的潜规则。
　　自古以外导演潜演员，搁他们则是演员潜导演，上帝作孽哦。

　　池乐赏赐一个盖头掌，“你这个龌龊的成年人！”

　　我什么都没说的老板。
　　小五抱头，又想着：大家都是成年人，误会也不过分啊。

　　口上说：“柳哥让你去门口一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

　　“怎么不打电话？他自己不能进来的哦。”
　　池乐说归说，还是捧着咖啡暖手，顶着半湿不干的头发往门口走。

　　这一片地方被剧组承包，又暗又静，月光清冷，稀疏的星辰在头顶莹莹发亮。池乐不知道为什么小五不一块儿来，心里直打小九九，怀疑其中有阴谋。

　　总不该是来教训人的吧？
　　可是我今天演戏超认真的啊？

　　因为吃鸡视频的事？
　　那完全是个意外，我也是受害者耶。

　　池乐胡思乱想着，不经意抬头，忽然停下脚步。

　　陈如初静静地站着，脚底下踩一抹拉长的黑影，目光从好远的地方笔直地看过来。尽管表情没有多少变动，眼中却像是在表达沉默的、长久的等待。

　　他在等他跑过去。
　　像上一次见面那样，像每一次见面那样顺风或逆风，一直跑到他身边去。

　　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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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定时了！我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