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仗剑天涯》万里云疏

86、互表心迹

　　“我觉得你可能出了事，虽然很难想象仅凭卫子旻能造成什么麻烦，但是……还有那个不知姓名的天外道祖在，卫子旻敢于顶着因为失败引来的道祖怒火，肯定是他早就准备了后手，把那位道祖给他的杀手锏藏在了一个又一个烟幕弹后面。”

　　“是他的作风。”顾少卿冷笑一声，“这家伙总是做些自以为聪明，其实相当多余的事。”

　　“不错，如果他一开始就动用真正的杀招，我没有发现九环山里有人到处掩埋惊天雷火，也就无法顺着这些人查到卫子旻的所在，说不定，这家伙还真有可能成功的暗算你。”

　　顾少卿立马不爽地撇了嘴，“怎么，你觉得我这么没用？”

　　“要不是我来的及时。”季仲陵嗤笑了一声，“你还未必能这么快清醒过来，我看你刚才像是被魇住了一样，到底怎么了？”

　　顾少卿神情中闪过一丝尴尬，“没什么大事……”但他突然想起最后经历的那场“幻境”，脸色又冷了下来。如果说之前的幻境只是有人刻意造来蛊惑他，但那之后……顾少卿皱了皱眉头。

　　刚才出现的更加年长的自己看起来……太真实了，而季仲陵也……不像是区区一道假象。可若是……若是那场景真的会在未来发生，他，他真的会杀了季仲陵？这……这怎么可能？

　　“莫名其妙发什么呆。”季仲陵见顾少卿脸色有些不好，抽了他一手肘，“怎么，难道刚才你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哈哈一笑，“难道你看见自己在某一天杀了我？”

　　季仲陵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猜到的。”

　　“这有什么不好猜的？首先你不怕死，遇到险境，反而会激发你斗志，其次对于你这个家伙来说，最重要的只有你所追寻的剑道，但要仅仅是失了一身剑法，你也不会着急，哪怕两只手都废了，大抵也不会动摇你再次重登武道巅峰的决心，所以……一定是别的原因。”

　　季仲陵看着顾少卿，颇有意味地挑了挑眉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我对你更重要？又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慌乱到失了心神？”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看见在某一天，你者因为什么原因，一定要杀了我，我说得对吗？”季仲陵轻轻一笑，“至于能让你必须杀了我的原因，无非那么一个——道途之争。”

　　“那你还笑得出来？”顾少卿撑着脸颊，对于季仲陵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多少有点意见。他为此心神动摇，险些着了那背后之人的暗算，季仲陵却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难道他心性比自己强那么多？还是季仲陵觉得自己对他来说并不那么重要，纵然有一天必须以剑相向，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季仲陵却奇道，“这事难道有什么难以想象的吗？既然你走了寂灭一道，自然是万法寂灭，你与我道途相争绝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若是你不能早一步成就造化，我们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大道一路，只能砥砺前行，绝不能有半丝犹豫，更别说退让，到时我一定不会相让半分，我相信你也一样。”季仲陵正了脸色，认真地看着顾少卿。

　　顾少卿苦笑了一声，确实，要是真的必须面对这不死不休的局面，他……他绝不会退让半步，只是……“若是早一步遇到你，也许我会改变自己的道途。”顾少卿说的是实话，所谓道途，并不是不能选择的，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心性不同，自然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若他当时早一步遇到季仲陵，行事肯定不会这么决绝，也许……不，不是也许，而是一定，他一定会选择不与顾少卿相左的道途。

　　大道虽然孤独，但……但若有一人相伴……他以前从来没有渴望过这件事。

　　被抛弃的幼年，孤独的童年，他从未体会过与一个人相符扶持，共同前行的滋味，而生性桀骜的脾气，更让他自觉普天之下无人能与他共携。

　　“我终究会失去你。”顾少卿一声长叹，“可我仍旧庆幸能够与你相遇。”

　　“不庆幸与我相遇，难道你还要后悔？”季仲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要敢这么说，我就当白认识你了。”

　　“我怎么可能后悔？”顾少卿摇了摇头，“我只会更珍惜现在，更珍惜能够与你在一起的每一息，可笑我之前竟看不穿这一点，像我们这样的存在，未来能如何谁又说得清楚，无论是更进一步，还是陨落，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真正应该在意的是此时，是当下。”

　　“正是这么个说法，所以你为何要因为这样一件事以至于心绪动摇不定。”

　　顾少卿抚了一下额头，有些不爽。“我不是没有你看问题通透吗？”

　　季仲陵哈哈大笑，“早跟你说了，你还不信，这回总算承认了。”

　　顾少卿哼唧了一声，别过头不看他。

　　季仲陵也不管这人是不是生闷气，乐呵呵地伸手摇了摇对方肩头，“闹什么别扭，你现在应该有更关系的问题。”

　　“你是说卫子旻背后的人。”

　　“自然是他。”

　　顾少卿却不把这件事当回事，“这个人连面对我的胆量的没有，只敢下些不入流的黑手，又与卫子旻何异？”

　　“但有一点卫子旻并没有说错，对方是积年的道祖，积累远胜于你，他在暗，你在明，他要算计你，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倒觉得……”顾少卿没有多说。

　　他觉得那背后之人并不算什么威胁，感到受到威胁的人是对方，所以才有了卫子旻在九环山的种种作为，可对方凭什么认定自己一定会威胁到他的道途，还有“幻境”最后展现的那一幕，那种太过真实的画面，就像是真的发生了一样，莫非那真的是他与季仲陵的未来？

　　那么……这人走的难道是时光大道？否则……他如何能够预见未来的画面，可时光大道，应该并不与寂灭大道相左才对，真是处处疑团。

　　正思索间，顾少卿突然心血来潮，冥冥中似有什么东西即将降临。

　　“你该走了。”他连忙体型季仲陵，杀道之劫即将降临，这个时候季仲陵还留在他附近会非常危险。

　　季仲陵立刻会意，连忙起身，却被顾少卿拉住了指尖。

　　“我会在天外等你。”

　　他回头看见顾少卿拉着他的手郑重的说道，忍不住轻轻一笑，“我知道。”说完季仲陵转身飞奔而去。

　　顾少卿目视着季仲陵的背影消失在山崖边，待他昂起头，已有万千道劫从四面八方威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