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浮槎》八厘麻

12、第一章

　　“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

　　“哪怕是生命？”

　　青晽摇摇头，“这个不行，我得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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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时是临安知府上的嫡长女，是洛知府原配夫人所生。

　　洛夫人在生产时惨遭妾侍毒手大出血而亡，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自此没爹疼没娘爱。

　　洛知府与原配只是家族联姻，与邓姨娘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对于洛时这个女儿，洛知府也就刚能做到不缺衣少食罢了，毕竟自己总共有八个女儿。

　　自小松散的管束，以至于洛时身上没什么大家闺秀的娴静气质。

　　初见青晽的时候，是在临安城郊。彼时洛时刚从府里翻墙出来，按照师兄留给自己的纸条来到城郊，等到天黑也只见到了青晽一人。

　　第二次见面，是在倚红楼，洛时还是跟着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大师兄去的。

　　苏秦对于洛时非要跟着自己去倚红楼这件事很是头疼。

　　“我说，这倚红楼真不适合你这年纪的姑娘。”苏秦尽量耐着性子劝洛时，万一这是被师傅知道了，免不得有是一顿罚。“啊，不对，就不适合姑娘。”

　　“师兄去的了，我为何去不得。我知道那是青楼，师兄你就带我去见识见识吧。”上一秒还端着架子的洛时，后一秒就差没抱着苏秦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有什么好见识的？”苏秦还是头疼。

　　“那大师兄去是为何？”洛时坚定的抱着苏秦的胳膊不撒手，最后却还是让他借着去茅厕的功夫给跑了。

　　洛时撇撇嘴，“不带我就不带我，我自己去。”

　　也是那时洛时才知道，倚红楼里不仅有女人，还有男人。一想那群男子扑上来要扒自己衣服的场景，洛时就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虽然他们长得确实不错。

　　好不容易洛时摆脱了那些个追着自己的男子，刚要离开就看见门口站着的青晽。

　　“我们见过的啊。”洛时兴冲冲上前，自来熟的打招呼。

　　“是吗，不记得了。”青晽看着洛时兴奋的脸蛋，眉眼柔和不少，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冷硬。

　　“我们没见过也没关系啊，现在不就是见过了么。”对于青晽的爱答不理，洛时一点都没觉得尴尬，反而继续笑呵呵同青晽说着话。

　　“你来这是做什么的？”洛时见青晽的脸都没笑过，想来也不是来此寻乐子的。

　　跟着你来的。

　　青晽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反正见到洛时偷偷摸摸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行动先于思想，不自觉就跟上了。

　　见青晽不搭理自己，洛时不死心的继续搭话，最终确定青晽确确实实不想与自己说话，洛时嘟着嘴一甩袖子走了。

　　留着青晽一个人在原地弯了唇角。

　　说来也怪，洛时接下来几日总会有意无意见到青晽，总是一身黑衣，明明是淹没在人群中再也找不到的低调，洛时却总能第一眼看到。

　　青葱年少，情窦初开，几次三番的相遇又何尝不是缘分。哪怕没有什么轰轰烈烈，洛时也觉得自己心动了。

　　后来青晽给被禁足的洛时送桃花酥的时候，洛时隔着被木板钉死的窗户还是笑了出来。

　　“窗户被封死了，你带回去吧。”

　　没听到青晽的回应，洛时也不以为意。他能来自己就很开心啊。

　　没听到门外有动静，洛时还以为青晽已经走了。没想到再起身的时候，窗户上就破了个洞。

　　看着刚好能看见青晽整个脸的洞，洛时一脸惊奇。“你怎么做到的？”

　　青晽没说话，默默把桃花酥递进去。“里面有水吗？”

　　洛时摇头，“没有。”

　　“等着。”

　　青晽在窗外负手而立，看着屋内的洛时坐在凳子上吃桃花酥，嘴还闲不住。

　　“小哥哥你是很穷吗？每天都是这一身黑衣，都没见你换过衣服。我说实话你不要生气啊，你整日一身黑衣真的好丑，没见倚红院那些男子，一身红衣真真绝色呐。”

　　“桃花酥还我。”

　　洛时盯着桌子上的桃花酥沉默片刻，艰难的把口中个桃花酥咽下后立马改口。“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是洛时见过最好看的，比我大师兄好看十几倍。”

　　见青晽没有把桃花酥要回去的意思后，洛时又无聊的跟青晽搭话。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这也算认识了吧，阿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青晽。”

　　“青晽。”洛时跟着默念一遍，抬头冲青晽笑的眼睛弯弯，“名字也好听。”

　　第二日晚青晽再来看洛时的时候，洛时整个人蹲在窗边。透过石墙，青晽可以看到她眼里的伤感。“你怎么了？”

　　“青晽哥哥觉得阿时怎么样呢？”洛时不答反问。

　　“很好。”青晽不知道洛时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觉得她此时看上去心情不好，想着能哄便哄一下。

　　可下一刻，洛时站起身与青晽对视，“那青晽哥哥可愿娶我？”

　　“……不愿。”犹豫许久，青晽还是说出了口。

　　“为何？”

　　“我们不合适，你不够了解我。”青晽还算有点耐心的解释。

　　“成亲以后再了解不就好了，成亲不都是这样的吗，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情相悦终究是少数。”洛时这话说的很是心虚，毕竟自己就是因为不愿听从父母之命被关在这的。

　　年少单纯，多少会有些英雄情结。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大英雄，关键时刻救自己于水火，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当发现这个英雄并不是来救自己的，又该多伤心。

　　青晽既然说了不愿，就是真的不愿，洛时并没有非要他说出个一二三来。后来几日，青晽再来的时候，洛时也没再提过这个。

　　十日后，青晽转身要走时，屋里的洛时轻声再次问道，“青晽哥哥，你当真不能娶我吗？”

　　“我爹娘替我相中了林大哥，可能十日后便要出嫁了。”洛时说的断断续续的，好听的嗓音好似染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