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妍右情》烨潇

63、爱慕虚荣

　　01 慕容

　　进门的第一间板房，室内有空调，也有饮水机，书商老板就坐在仓库里面的小办公室。

　　这个老板年纪看上去很大，花白的头发，粗糙的手，只有那双眼睛还带着狡黠而明亮的光。

　　他的手里有很大一叠钞票，他的眼睛里也只有这些粉红粉红的纸，以至于林霜和千冰雁走进来都全然不知。

　　林霜也不待老板抬头，便先问道：“请问是木老先生吗？”

　　只听啪一声响，书商老板一巴掌拍在桌上，而那叠钞票早进了衣兜口袋：“谁这么没大没小，没见我在清点账目吗？”

　　千冰雁见老板这副态度，立刻俏步上前，正欲争辩之际，林霜却伸手将她拉回，把千冰雁拦在后面：“实属冒昧，未曾通报就前来打扰，是我们的不是，还请见谅。小妹姓林，单名霜，这位是我的朋友，千冰雁。”

　　老板提了提裤腰，笑眯眯的望着林霜看了两眼，从她的穿着打扮不难看出是富贵之人，而且年轻貌美，想必来头不小，既然来了财神爷，不狠赚一笔怎么对得起良心：“姑娘，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图书批发的话，价格好说，我这里任何出版社的书都拿的到，只要你想要，克拉普的亲笔自传都能给您送到！”

　　林霜捂着嘴笑了笑，笑得连腰都快弯了：“老板，我们这次不是来采购的，而是来找一位叫木横的人。不过集团那边也有打算盖学校的计划，如果您有兴趣合作可以给我您的名片。”

　　老板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脸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们不用找了，那人找不到了。”

　　千冰雁双手叉腰，傲人的胸膛一挺，不耐烦的顶了老板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板眼中爆射怒意，目光过处让人不寒而栗，他瞪着千冰雁，却又仰面长叹：“那老家伙已经死了……”

　　林霜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她走近老板身边，又轻声问道：“木老先生已经过世，那他老人家的子女？”

　　自林霜进门开始，老板就仔细打量过这个年轻人，对她的谈吐、言行颇为满意，只要她问的多少愿意回答一些：“他老人家落叶归了根，可物是人非，如果每个做子女的都能像小林妹子你这样，也不至于在离开的时候连自己女儿都不能见上一面。”

　　千冰雁越听越迷糊，她一时间搞不清楚林霜和老板在说谁，不过无论说的谁，都不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我是弄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不如我自己出去，你俩把话摊开，好好说清楚。”

　　林霜没有挽留千冰雁，老板更是瞧她不顺眼，既然没有存在的意义，千冰雁索性大步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屋里只剩两个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对千冰雁已经不重要了，倒是林霜此行的目的更让千冰雁捉摸不透。

　　千冰雁算不上年轻，可是那些少女才有的心思突然像洪水猛兽一样冒了出来。

　　02 木晴木阴

　　春季的D城，阳光明媚，映在公路两旁枝叶并不茂密的树丫上，总有一种萧索之感。

　　千冰雁就站在铁门外看着这里平淡无奇的一草一木，心中难免烦躁，也不知林霜什么时候出来，要不是为了这个出手阔绰的女人，她一秒也不愿意待在这里。

　　“哐当”铁栅门从里面被推开，林霜面色凝重的走出来，她走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去瞧千冰雁，似乎千冰雁像透明的一样，这让千冰雁变很尴尬。

　　千冰雁咬了咬牙，看在钱的份上硬着头皮跟了过去，笑嘻嘻的把车门打开。

　　林霜并未开口说话，修长的腿一跨，坐进了车里。

　　千冰雁赶紧绕过车尾，打开驾驶室的门，窜了进去：“霜姐，我们这会儿去哪儿？”

　　林霜玉指一曲，绕起发丝在指尖转悠：“去这里最偏僻的农村，这会儿就去。”

　　千冰雁恨不得立马狂摔方向盘走人，可是想到上市集团总裁，可以一忍再忍，谁叫这个时代的物质那么令人疯狂，又有多少人会在乎浪费的时间和青春。

　　天色，天色已晚。

　　人，人已渐入黄昏。

　　走在杂草丛生的山路上，蚊虫叮咬特别挠人，本来林霜没有叫她跟来，可千冰雁不放心，这里毕竟是山村，居住的人不多，天一黑，不熟悉地形的人未必能找到路。

　　远处四面环山，周围灌木丛生，泥巴道上看不见人，田地里也没有庄稼收成，很多村里人都不务农了，有力气干活为何不到城里打工，这是青壮年普遍的想法。

　　这个地方叫木家村，现在村里有多少常住人口已经没什么人关心了。除逢年过节祭祀之外，村里从没有热闹的时候。

　　不远处，土堆上有地方挂着彩，刚刚在板房里木老板说过，村里挂彩的地儿，就是木横老先生落叶归根之处。

　　林霜突然加快步伐，剥开有人那么高的杂草，急切的走过去。

　　千冰雁穿着短裙和高跟鞋走起村道来特别别扭，可看见林霜情绪激动真担心她会出事。

　　情急之下，千冰雁脱掉高跟鞋，大步追上去，已顾不得脚下的碎石子和扎人的藤蔓。

　　等千冰雁停下来的时候，她发现林霜呆呆的杵在那里：“原来慕容情并非慕容情，慕容只不过是她功成名就后的姓氏。”

　　千冰雁又往前跨出一步，来到林霜身侧，媚目一探赫然看到一块石碑，碑上的文字也是林霜此行的目的，顺着碑文往下看，可以看到“木晴、木阴”两个名字，千冰雁目光一转，惊异地看着林霜，心中满是疑惑：“霜姐……这是？”

　　山林间有风吹过，吹起林霜的发丝，她本来面对石碑，身子竟向后转去，面向远处的山峦：“木晴是我现在最爱的人，而她却没有尽子女的义务，可谓不孝！这样的人应该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