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妍右情》烨潇

59、星海名媛

　　01 梦魇

　　“木晴，臭丫头！快起来！该喂猪草了！”

　　一个妇人手里提着一根拇指粗的木棍气冲冲地往村社茅屋里钻。

　　光线并不明亮的房间里，却有一个小女孩儿，她的脸很模糊，甚至还有些脏。

　　她就坐在一张勉强能趴着的木桌子边，翻着一本又烂又旧的书，瞧她专注的样子一点起身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叫你喂猪！你这个死丫头躲在屋里看这些没用的东西！老娘养你是给你哥赚彩礼钱！你读什么书！早点嫁了我好回本儿！”

　　那个妇人大手一挥，一棍子下去打在小女孩儿的背脊上，接着一脚踹开她坐着的小木凳。

　　小女孩儿P股一歪，后仰着倒在地上。

　　她没有抽泣一声，手里还死死拽着那本书……

　　慕容情突然从梦中惊醒，豆大的汗珠贴着额头落下来。

　　静谧的夜，依稀还能听到她檀口中发出的喘息声。

　　林霜睡得不沉，躺在一张床上，对方的一举一动多少有所察觉：“情姐你怎么了？”

　　慕容情愣在床头，根本不顾自己只穿着单薄的睡裙。

　　此刻，她的手用力扯着额前的头发，似乎想起了一些痛苦的往事，不过，她很快就将这种情绪从脸上抹掉，转过头，冲林霜笑了笑：“我想起来走走，你好好休息。”

　　林霜看着她把被子掀开，似乎没有阻拦的意思。

　　大多数人都了解慕容情，她要做的事，在T城没有人可以阻止。

　　滨江小区也并非她长留之地，她愿意这一秒来，就可以下一秒走……

　　“叮铃”电梯在负二楼停下，慕容情恍恍惚惚地走到一辆黑色博瑞前，打开车门。

　　插上车钥匙，打开电源，车体内剧院灯光被亮起，她记得这个灯光效果是林霜最喜欢的。

　　jeely的老总，更是林霜大学期间最崇拜的企业家。

　　她也是开着这辆车第一次送林霜回家，每每想到林霜，慕容情脸上总会多一点笑容，本想扭动车钥匙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

　　“哐当”副驾座的门被打开，一个女人直接坐了进来：“既然打算兜风，也带上我呀。”

　　她的身材秀挺而饱满，容貌清秀而脱俗，虽不算艳丽但绝对过目难忘。

　　慕容情也不打算赶她走，反而将眼皮往上一翻：“林霜啊，你本来也睡的好好的，干嘛摆着暖暖的被窝不顾，追下来陪我一起疯？”

　　林霜把脸一瞥，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道：“因为我不想你一个人跑出去喝闷酒。”

　　02 彼岸幽冥

　　月，高悬于空，夜黑而黯淡无光……

　　天涯虽在咫尺之间，有时候却又相隔千里之外。

　　海边的风不知疲惫的吹打滨江路旁的树，还有树旁边的人。

　　没错，路边就站着两个夜不归宿的女人，她们不是才下夜班，而是难以入眠。

　　慕容情双手搀扶护栏，深邃的瞳孔见不到底，
　　仇怨就写在她的脸上：“林霜，我很小就渴望物质生活，从农村到城市，再从D城到新苔。”

　　林霜的发丝因风吹而飞舞，她伸手抚平散乱的头发，目光一瞬脉脉含情：“情姐，是从N陆过来这边的？”

　　慕容情思绪万千，点点星光映衬她的脸，月光下更显得一片惨白：“在经济滞后那些年，很多人都想过往新苔或者宏空发展。村里人都听说N陆海岸对面有两个非常繁华的城市，我也很想去看看……”

　　林霜俏生生一笑：“那后来呢？”

　　慕容情沉吟良久，脸上神色复杂，像要刻意掩藏什么：“我母亲只想把我当摇钱树，想牺牲我的所有，换哥哥的幸福，我很小的时候就被许给了村里的大户，一成年就得嫁过去……”

　　林霜很是尴尬：“这种思想现在在农村也没有完全断绝，年轻女孩儿被家长唆使都想嫁有钱人，给家里撑面子，顺便救济家里不成器的男丁。”

　　慕容情目光冷峻，远远地眺向遥不可及的海岸线：“村小里我成绩最好，村长把进市念中学的名额留给了我，念完高中我以全市前10的成绩考进了新苔T大金融系。那个时候大学是包分配的，D城出资给我们贫困生念书，学成后自然得回去……”

　　林霜妙目盼来，美玉荧光：“我猜你一定没有回去，偷偷留在了T城吧。”

　　慕容情莞尔而笑：“我好不容易从D城过来，又怎么舍得回去？即便我没有本地户口，毕业后没钱租房子睡大街睡这座宏苔奥大桥，我也不能回去。”

　　林霜拍了拍她的肩膀：“都过去了，现在大家只知道你是慕容情……”

　　慕容情不等林霜说完，硬把话打断：“照我父母的意思，他们不愿意我念那么多书的，巴不得我早些嫁了，他们收钱再帮我哥哥结婚……我武逆了他们的意思，几十年过去都没有再联系。”

　　林霜对慕容情坦言过自己的身世，慕容情今天也把憋在心里的事说了出来：“情姐，对错是非已不重要，你功成名就，没人在意你的过去；这座滨江城虽然它滨的并不是江，而是苔海，作为顶峰领导者的你，你的初心是想让资源匮乏的新苔也能像N陆一样，有江有城，如果有一天您能做到朴美倾的位置，我们相信和N陆的联系会更加紧密，我们都是中国人！”

　　慕容情双眼幽暗深邃，心中那个解不开的结是她对人冷傲、淡漠的源头：“也许他们早就不在了……我的哥哥或许还在D城……但我不想见他。”

　　林霜星眸微转：“你有多久没回去过了？”

　　慕容情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细算的话，也有30多年了吧……”

　　03 电邮

　　回到小区，林霜哄着慕容情睡着了。

　　听了慕容情的故事，林霜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她起床又到书房，打开电脑看了看正在拟订的“不夜星光生态城”项目计划书，邱余给她发了电邮，是生态城的初步规划图。

　　规划的地形和楼层排布里，林霜看到了自己的住所似乎是被特意进行了保留，她欣慰的笑了笑，本想关掉电脑，可是小企鹅突然弹出一封匿名邮电。

　　林霜好奇，打开一看——尽是关于慕容情的内容，她从小到大每一年的照片都有，还有她的曾用名，以及N陆户籍地址和30年前N陆安保局失踪人口名单里也有她曾用过的名字。

　　“N 陆D城木家村，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