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妍右情》烨潇

27、城寨接班人

　　01 城寨

　　夜晚，出奇的安静。

　　皓月当空，星河璀璨。

　　现在是深夜，很多人都回了家。

　　他们能回去是因为他们有家，仍在外面游荡的人，不是没有家，而是有家不愿回。

　　夜晚的静谧，往往属于两个相爱的人。

　　江边的风刮得更厉害了，夜越深，风仿佛刮得越猛，它好像也在愤怒，为什么愤怒？因为没有陪伴它的人。

　　世华好像是在旧城，一个破旧的小酒馆，碰到这个面容苍白的男人，他们俩可能事先就已经约好，也可能没有。

　　但不管有没有，他们已经吃过饭、喝了酒。

　　月光在地面铺上一层银色的地毯，他们沿着幽深的小巷往前走。

　　这条街是旧城城寨，以前的三不管地带。

　　很多外来商人、社团聚集于此，经营T城最大规模的地下经济。

　　在成立ICAC以前，连安保大队都不敢进来。

　　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牌坊，牌坊很古老，像是亘古的产物。

　　牌匾上有三个草书的大字—“芷月城”。

　　上世纪，这里的确辉煌过，可是现在，怎么看都是一片废墟。

　　他们往里走，四处长满杂草，长得比人都高。

　　里面的钢筋水泥棚屋，或倒塌，或拆除，满地都是碎石残渣。

　　02 藏龙银蛇

　　“你说过你的鞭子叫银蛇，另一条叫藏龙？”世华问话的时候，两只眼睛闪闪的发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脸色苍白的人，手也苍白，只有那双眼睛，黑漆漆的瞳孔，刀锋一样的闪着光。

　　就在一瞬间，他拉下了腰间的银鞭，鞭头尖锐，呈三角。

　　他手腕一折，用力麾下，长长的鞭身盘卷在地，鞭纹似鳞甲，闪烁银光，活脱脱就是一条银蛇：“城寨是你我师承之处，手里的长鞭是师门留下的。”

　　世华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有一个人，古铜色皮肤，年龄和自己相差不大。

　　15岁那年开始，他出现过一次，还给了世华一张金卡，卡里有无限透支的额度。

　　直到考进T大，世华又见到那个人。

　　世华在笑，笑的比哭难看，他什么都没有，就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不能去想：“这里，到底隐藏多少秘密？莫兰。”

　　莫兰反手再将长鞭一卷，银光弹指间划过，它就像一条蛇缠上主人的臂膀：“这个城寨曾经热闹过，多少人在这里发财，现在都洗的干干净净。”

　　世华的头突然很疼，不仅疼还很晕，他往前走，走上台阶，走到废墟里，看着满目的苍凉，那场火好像又在眼前燃烧：“到底发生过什么？你和王跃铭为什么要帮我？考进T大，进入T城安保大队，都是你们一手安排的。”

　　莫兰并不急着回答，很多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说的清楚：“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仇人，云义方二十多年前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队卧底，他潜伏在城寨，却爱上芷月夫人。”

　　世华愕然：“他在这里混过？”

　　莫兰饶有兴致的娓娓道来：“云义方在芷月城寨卧底8年，青葱岁月里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看着每天的太阳东升西落。这里是旧城，曾经是T城地下经济最猖獗的地方。城寨不是一座城，是三不管地带，而它的本质是呼风唤雨的社团。”

　　世华渐渐有些明白：“他能一把火把这里烧了，想必一定很恨这里的人。”

　　莫兰在笑，苍白的脸，冷嘲热讽的笑：“岂止是恨，简直是疯狂。你知道吗？他深爱一个瞧不起自己的女人，那个女人嫁给一个老头儿。对云义方不是一点感情没有，嫁人后也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这故事听起来既悲凉，又可笑。

　　世华俊秀的脸，仰天而笑，笑声如同此地的光景那般凄凉：“你这么说，就能让我懂了。其实，云义方心里看不起这个卑贱的女人，却又深深爱着。”

　　明月本无心，何来明月心。

　　人若生而无情，又何以为人？

　　03 未雨绸缪

　　人累的时候，总想身体能够舒服一点。

　　世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很想躺在这里睡一觉，享受孩故居的味道。

　　可满地大大小小的碎石渣，扎得他无心入睡。

　　他起身踱步，走到一颗葱郁的大树下，树干上缠满藤蔓，一圈一圈的缠，不要命的往上生长。

　　看了一阵，他回头望着莫兰，百无聊奈地问道：“下一步我该做些什么？”

　　莫兰跟着走过来，站到他身后：“一起去会选现场，可能云义方对上官鸿有另外的部署。”

　　世华浪荡不羁的笑了笑：“不会请特工sniper吧？”

　　莫兰若有所思：“很难说，你听过雨千侬吧？没听过至少知道夜莺这个组织吧？”

　　世华在安保大队情报科看过这个组织的资料，夜莺是埃美克FB1旧部或者说退役人员，私下成立的特工组织，专门针对危害埃美克利益的个人或者团体进行sniper：“上官鸿属于久爷那边的人，久爷一贯作风都和埃美克对立，云义方找到夜莺也不是不可能。”

　　月光寒，夜已很深。

　　雪白的丝衬衫在月光下，闪闪的泛着光，世华通常的打扮和那些富二代没什么两样，正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我想我们得提前去看看会场附近的环境。”

　　莫兰笑口问道：“你也怀疑？”

　　世华想了想，话锋一转，无意再说下去：“看紧点好，毕竟我们不占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