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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猛鬼入侵□□》潇洒哥 ...

  •   明月吐光,阴风吹柳巷
      是女鬼觅爱郎
      谁人愿爱,凄厉鬼新娘
      倍伴女鬼,深宵偷拜月光

      凄清哀怨的歌声在老旧的楼里幽幽响起,韩秀雅拄着导盲杖一步一步的踩上楼梯坎,往歌声传出的楼层走,她的脚步声和导盲杖点地的声音并没有干扰正在唱歌的女鬼,在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干脆直接飞身过去,现身在她面前。

      “妹妹,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吗?”穿着龙凤红褂的女鬼轻声的询问。

      “一个女人最希望的是一生嫁一人,受尽宠爱,夫妻缱绻恩爱缠绵”看向面目秀丽眼睛含情的女鬼“姐姐为什么要抢那么多男人回来做新郎?”

      女鬼看着是想哭的,但眼泪流不出来,凄哀的看向走到尽头被布置成新房的房间“我死于出嫁当天,那个说会爱我、宠我的男人把我推向了山贼,我看着他对山贼卑躬屈膝,看着他冷眼看着我受尽折磨凌辱而死,他因将我献给山贼而捡回一条命。可笑的是,他说我们还没拜堂,我不算他家的人,将我的尸身退回娘家,但我爹娘觉得我已失贞,有辱门楣,亦不承认我。就将我丢在野外任野狗动物啃食”女鬼回头看她,眼里落下了两行血泪“我日日夜夜陷于噩梦不得解脱,接引使者说,我怨气不散就不可以下去报道,但我的怨气要怎么散?!”

      “这些男人通通都不是好东西~全部都和那个男人一样,嘴里说着爱,一有事就推女人出来,全都该死!!!”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忽然飞散开来,面容也扭曲了,长长的红指甲伸了出来,眼里的情变成了憎恨,看着新房温柔的眉目变成了狠厉。

      “值得吗?杀再多这样的男人,你只能一时解气,身上的罪孽会越来越重,最终得到的只有毁灭。但世界上这样的男人不止这些,还有很多很多~”

      “我不管!!所有背信弃义的男人都该死!!!”女鬼现出了鬼相,阴森森的盯着韩秀雅“你不要阻止我,如果不是,我连你一起杀!!”

      缠在手指上的红线射出缠上了飞身想回新房的女鬼的手腕,在女鬼翻身抓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开口说“赵信智你还记不记得,是他请我来找你的”

      女鬼停下了手,歪头思索着赵信智是谁。

      “他一直很喜欢你,可惜你只把他当朋友,他唯有把心意放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你成亲那天,他做不到看你出嫁,就远避他乡。得知你的遭遇,他赶了回来,独自一人去给你报仇了,不止山贼,还有那个负了你的男人。他有找过你的尸骨,就算只是尸骨他也还是爱你,还是想娶你,哪怕是冥婚就好,可惜他找不到…他这一生没有娶妻生子,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找你,告诉你他爱你,想娶你为妻。到死都没有放弃过…”

      “…你没骗我?”女鬼依然想不起赵信智是谁,但隐隐的记得似乎在很久远的曾经是有这么对她很好的男人。

      “我没骗你,他为你盖了衣冠墓,抬头的称呼就是爱妻。但他恪守自身,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他到死都不敢和你合葬,他希望找到你,得到你的允许才合墓”

      “他死了?”女鬼有点呐呐“是啊,我已经死了几十年了,他再怎么活也活不到现在”

      “他的鬼魂一直没有去地府报道,游荡在阳世找你,现在他已经很虚弱了,找不到你再不去地府报道就要灰飞烟灭了。姐姐,跟我去见见他吧,他这一生都只为了你活为你忙…”

      女鬼回头看新房,犹豫了很久,在韩秀雅的鼓励下,挥手撤掉了新房撤掉了结界,看也不看一眼从新房里哭嚎着跑出来的男人,转身跟着韩秀雅走了。

      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已经恢复年轻的男鬼和恢复漂亮的女鬼坐在一起的背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她觉得光看背影就知道一定会是大团圆结局,因为他们的气氛是那么的和谐。

      等了好久,两人相携过来,女鬼脸上明显多了一丝属于小女人的娇羞,他们和韩秀雅道谢,并请她帮忙替他们主持婚礼,说到婚礼的时候男鬼满含爱意的看向女鬼,女鬼则是害羞的低下了头,同时男鬼希望韩秀雅帮他寄身槐树,他想陪着女鬼行善洗罪孽。韩秀雅看着他们,笑着点头同意了。

      男女鬼的婚礼挺热闹的,潇洒带着一帮小弟过来搞气氛,之前韩秀雅已经做法让男鬼寄身到了被雷劈过的槐树块做成的人偶上,女鬼毕竟是厉鬼,放任在外不安全,需要一个监护,男鬼和女鬼都没有异议,毕竟只是监护,并不是监视控制,他们还是想去哪就能去哪的。

      热闹的婚礼过后,韩秀雅替他们合了墓,看着他们恩恩爱爱的离开去游玩,她才算所有工作都结束了。

      潇洒过来找她的时候,见她也不听电视,就坐在小阳台上发呆,坐到她身边“在想什么?”

      “在想赵信智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哪里~”侧过头看向他“潇洒哥有喜欢的人吗?”

      微微愣了下,满不在乎的说“问这些做什么,你潇洒哥我是个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被女儿情长绊住脚”拍拍她的头“很晚了,你不要想太多,不然会睡不着的”

      低头抠抠手指,沉默了好一会突然说“潇洒哥,我喜欢你~”

      潇洒只觉得心神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低着头的女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抬头看他“我知道。我喜欢你!不奇怪的不是吗?之前因为赵信智他们的事,我把我和你代入了进去,忽然觉得我其实离不开你,想到彼此要兜兜转转那么久才能重新遇上,我好难过,心好堵~其实我不喜欢下厨,每次都要一一尝试了才能知道哪罐是糖,哪罐是盐,每次都要小心翼翼的,一顿饭做得我心力交瘁,可是只要想到是为你做的,我就不觉得麻烦,我喜欢给你做饭,再麻烦我都喜欢,都期待~”

      撇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故作镇定的说“别胡思乱想了,你这只是错觉,我陪你太久,你…你误会了这种感觉而已,而且我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你出去多认识几个男仔就会知道这些都是错觉~”狼狈的站起身“夜了,早点睡,我先走了~”

      眼前的红消失,韩秀雅的视线又是一片黑暗,眼角似乎有泪滑过,呆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爱上了你对我的好,我不想这份只为我的好有一天会被别人分掉…喜欢你,不是错觉….”

      隐在一边的潇洒心疼的看着她的眼泪,很想不管人和鬼之间的距离,出去抱住她,告诉她,他也喜欢她,爱她,他不会把对她的好分给别人,他的一切感情只为她!可是脚像生根一样牢牢的钉在原地,人和鬼之间的距离不止体温心跳,还隔着世界,他和她在一起只会害了她。若果当初他没有走错路,是不是就不会死那么早,就算死得早是不是就能好好的投胎,用一个人的身体认识她、爱她。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爱着却不能也不敢靠近。

      潇洒没有再出现,韩秀雅虽然难过也没有傻乎乎的想要自杀,她答应过师傅不管生活怎么艰难要经历多少苦楚都会好好的活着,人活着就一直在经历,得到或者失去都要平和的去面对,这是上天给人的考验。依旧如常的生活着,除了接了很多很多工作,除了夜晚躺在床上会忍不住流泪,她都那么的平静。

      放不下她的潇洒天天都隐匿在一边看着她,越看已经不会跳的心就越痛,他看着她长大又深爱着她,可以说除了她师傅就只有他最了解她,她这种不正常的安静、忙碌和夜晚的泪都在无声的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越是难过越是痛苦她就越不会哭,就会越安静,仿佛无声的在和命运抗议,无声的告诉所有人,她很好,会越来越好。这种假装的坚强像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房。

      买了一只鸡回来,放血拔毛,韩秀雅沉默的按照步骤认真的做这白切鸡,精神有点恍惚,浇烫的时候一个拿不稳手里的鸡,鸡掉到了装着热水的锅里,溅起的热水飞到她的脸上和手上,顾不上抹一下,伸手就要从锅里把鸡拿起来 。

      冰冷的手伸出来挡住了她的手,红衣的男人恶行恶相的看着她,不满的怒吼“你不想要你的手了?水那么烫就伸手进去!”

      看向突然出现的潇洒,惨然一笑,转过脸无所谓的说“有什么关系呢?师傅不在了,你也不要我,伤不伤的,还有谁会在意呢?鳏寡孤独是我们这一行所有人的命。人,始终是要认命的~”

      喉咙堵了一下,看她就这么摸摸索索的走出了厨房,潇洒看向泡在锅里的鸡,握紧了拳头,闪出了厨房,蹲到坐在床边似乎打算躺回去睡觉的韩秀雅身边,惨白冰冷的手小心的摸上她的脸“我没有不要你,我是要不起~你是人,我是鬼,我怎么要得起你,我能给你什么?什么都给不起,甚至和你在一起久了都会害了你,我怎么敢要你~我想过杀了你,但我舍不得,你那么暖,我怎么能让你变成和我一样冷冰冰的。人世间那么的繁华,我舍不得你和我一样只能呆在阴冷黑暗的地方,只能看着世间的繁华而不能触摸融入~~不要再伤害自己,我对你的好对你的喜欢不会再有别人来分享,除了你,别人也不配我对她好。”

      忽然就笑开,温暖的手贴上他的脸“我不介意你是人还是鬼,也不需要世间的繁华来妆点我的生活。只要和你在一起,生或死,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但是我介意!你摸摸我,我这么冰这么冷,我想抱抱你都怕会冻到你!”拿开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苦涩的笑着“就像现在,你的手已经被冻得开始打颤,我想给你重新捂热都做不到~”

      “你乖,不要哭也不要做傻事,我喜欢你暖暖的~”透着寒气的唇吻上她滚烫的泪,潇洒揉揉她的头发再次消失在她面前。

      夜凉如水,一人坐在床上默默的哭泣,一鬼站在门外静静的抽烟。爱是自私也是包容和成全,全看怎么选择。靠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啜泣声,潇洒用力的闭上眼睛。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从二打六不起眼的小角色走到老大的位置,他的手上没少沾血,背的人命债也不少,从没有对谁心软过,只要他认为是该杀的,从不手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做了鬼这么多年,什么阵仗都见过了,就算和法王打他也不会怕,什么十八层不十八层地狱的,他何时怕过这些。唯独对里面的女孩,他无措至极,轻不得、重不得、要不起也放不下,但他从不后悔认识她,爱上她!她是他唯一牵挂的,唯一想倾尽所有去爱、去护着的。

      穿戴整齐的韩秀雅站在师傅的灵位前,摸索着点上一炷香,提起脚边的小箱子柱着导盲杖慢慢的离开家,关上门前,看了一眼角落里一闪而逝的红色,低叹一声苦笑一下,合上门。外面是白天,天有点阴沉沉,她能感觉到空气中浓重的湿气,大雨将至了啊…

      纸扎巷还是这么的清冷阴森,导盲杖点地的声音嗒嗒的响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里静得都有回音了。走在路上和无数人擦肩而过,人群中的喧闹却离她很远,不住的和让路提醒的路人说谢谢,拢了拢单薄的外套,站到了小巴站。

      几年前,有一座屋邨突然起了大火,火势很猛,等救火车过来的时候,屋邨已经全部被火海淹没了。那次的特大火灾,无数人殒命在火海中,等火势被扑灭的时候,屋邨已经成了残垣断壁,里面的人也找不到一个完整的躯体,更多的是分不清是碳灰还是骨灰,一切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无数人为那次的火灾痛哭。

      今年,政府决定推到残缺荒废的屋邨,原址重建。只是施工总不顺利,不断有工人说听到了哭声,感觉到了火烧的灼热,只是这种没有确实证据的说法从来都不会被采纳,于是,施工继续,却接二连三的出现了工人离奇死亡的事件。这事被掩盖了,但也引起了上头的重视,几番讨论下,决定采取特殊的方案,找法师去解决。这事韩秀雅不是第一个被找的,听说之前接的人不是无功而返就是仓皇而逃,还有两个殒命了。

      有公公婆婆劝韩秀雅不要接,太凶了,怕她做不来,光听就知道里面不止一个、两个、而是很多很多,只是她还是接了。说她悲天悯人也好,找死也好,她只想找点事做让自己不再陷在难过的情绪里。

      荒废屋邨闹鬼的事影影绰绰的传了出来,附近的人家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这一片真的荒草丛生,越发荒凉。小心的踩着被野草侵占了的小路走着,导盲杖碰到了不知道谁做路祭的贡品,蹲下来摸了摸,拿起一个大概是苹果的水果,放在鼻尖闻了闻,水果已经失去了味道,用力捏了下,里面绵绵的,还有一股酸腐的味道,被吃过了。放下手里的水鬼,用手帕擦了擦手,站起来继续走,一路走,一路都有碰到各种路祭的祭品,心里在疑惑,是谁这么勤快不怕死,总来路祭,升米恩斗米仇,总摆路祭容易被贪得无厌的鬼缠上,若是哪天停了,这些鬼就会来报复。

      走到屋邨正门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老婆婆跪在外门磕头,嘴里喃喃着什么,她听不清,走到老婆婆身边,老婆婆没有理她,两眼空茫的机械起身磕头再起身的循环往复。听了一会,她知道了这些路祭都是老婆婆摆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停了,然后她就被鬼给报复,死掉了。死了也不得消停,还被压着每天在这里磕头道歉。

      从兜里拿出一颗糖放到老婆婆的手上“婆婆,吃了糖就去报道吧”

      老婆婆傻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糖,看了一会也不吃,又机械的继续磕头了。韩秀雅无奈,劝不了,只能等解决了里面的事再说了。在她即将进屋邨的时候,身后在磕头的老婆婆突然说“你要小心,他们已经疯了~”

      韩秀雅回过头看她,只见老婆婆依旧机械的磕头,放佛那话不是她说的一样。笑了笑转回头,坚定的踏入了门内,就算为了救这个因为好心而死还要被困在这里受折磨的老婆婆,她也一定要解决了这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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