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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毒·诫》哈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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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十年代的HK，混乱而黑暗，黑和白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有时候白亦可以是黑。
在九龙旺角以北有一条界限街，它将九龙半岛横向一分为二，街南部分称九龙，街北为新界。界限街东街口通往启德机场，启德机场北面就是著名的三不管的九龙城寨。
城寨人口众多，环境恶劣。天长日久之下，城寨成为界中之界，内里脏污纳垢，暴力事件时有发生，更有着著名的消金窟，死亡在这里是一件常见的事。
城寨内虽混乱亦有着普通人，普通人从事着各行各业，只要交足保护费就可以不受打扰的过着普通的生活，和那些末路之徒互不相干的生活在同一个地方。
韩秀雅是学校的老师，一个很受欢迎的老师。她对所有学生都充满了耐心、爱心。从没有真正对学生发过脾气，即使有学生对她说着幼稚无比的烦恼，她都会认真聆听，想办法去帮他们解决那些可爱的小烦恼。
因为深得学生的喜欢，又因为她班上有个学生是横跨两道，颇具势力的哈雷的亲弟弟，韩秀雅和家里的粥档一直没有受到捣乱和骚扰。
放学铃声响起，韩秀雅在办公室整理桌面，准备下班回家。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去，班上的贤仔蔫头耷脑的站在门口，踌躇着不好意思进来。
“怎么了，贤仔？怎么不开心啊？”放下手里的东西，韩秀雅走到门口蹲到贤仔面前，摸摸他的头，轻声问。
贤仔搅着手指低着头，嘴巴嗫嗫的就是不说话。
韩秀雅笑了笑，握着他搅来搅去的手说“老师家里今天杀鸡，贤仔不如也一起来吃好不好啊？”
贤仔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见韩秀雅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和勉强，眼睛亮了亮，裂开嘴巴用力的点头。
“那贤仔等老师一下~”又摸了摸贤仔的头，韩秀雅起身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收拾东西。今天有随堂小测，她要把试卷都带回去，晚上改了，明天带回来发下去。
收拾好东西，韩秀雅牵着贤仔的手慢慢的走出学校。看着默不作声的贤仔，她心里也很不好受。贤仔就是哈雷的弟弟。贤仔是老来子，和哈雷相差了十几岁，哈雷很疼贤仔这个弟弟，但可惜，哈雷是男人，心里装得东西太多，再疼爱贤仔也有很多地方照顾不到。至于他们的父母，贤仔的爸爸在贤仔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妈妈大概是受不了刺激，又或者是报应，一头撞进了粉堆，最后也因为过量而死了。
或许是投桃报李，或者是真的心疼贤仔，在韩秀雅看不惯贤仔总是在外面吃馄饨解决三餐，把他带回家一次之后，贤仔就时不时的会跟她回家吃饭，有时候还会住在她家。韩秀雅家只有她和奶奶两个人，多了一个贤仔，奶奶面上的笑容都多了很多。
晚饭是奶奶的拿手菜白切鸡和焖牛腩，贤仔吃得很开心。看着奶奶不住的照顾着贤仔吃饭，和贤仔说话，乐呵呵的样子，韩秀雅心里闪过了一个想法。
夜晚，奶奶已经带着贤仔去睡觉了，韩秀雅改完了试卷就进了厨房忙碌着，熬煮第二天的要开档卖的粥。
奶奶年纪大了，但并不愿意认老，也担心哪天自己走了，韩秀雅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就想趁着还能动，继续卖粥多给韩秀雅攒点钱。韩秀雅劝不了奶奶，只好每天晚上提前把粥熬好，温起来。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再帮着把粥提到档里，帮着开好档，才去上班。
忙忙碌碌的眨眼就到了半夜，顺手把衣服洗了，又拖了地的韩秀雅正捶着肩膀和发酸的腰，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韩秀雅走过去开门，这个点会过来的，也只有贤仔的哥哥哈雷了。
果然一开门，哈雷那张黝黑但帅气十足的脸就在门外。
“韩老师。”哈雷微微的笑着和门里戴着围裙的秀美女人打招呼。
“哈雷哥，请进来坐吧。贤仔已经睡了。”让开门，请哈雷进屋。韩秀雅到了杯温水给他，然后坐到了他的对面。
“多谢。其实韩老师叫我哈雷就可以了，贤仔一直都多有麻烦韩老师，韩老师对我不用这么客气的。”看着面前的温水，哈雷笑笑的说着。
韩秀雅笑了笑，没有答应“贤仔是我的学生，我所做的都是应该的。其实呢，我有一个想法想和哈雷哥商量…”
“什么想法？”端起温水喝了一口，哈雷对韩秀雅有些地方莫名其妙的的坚持已经习惯了。
“额…”交握在膝盖上的手紧张的捏了捏，舔舔唇，韩秀雅有点不好意思说“哈雷哥平时很忙，贤仔经常都是自己吃饭，自己在家。我奶奶很喜欢贤仔，我想…如果哈雷哥不介意，信得过我的话，以后不如让贤仔住在我家吧？”
哈雷脸上的笑容敛了下，转瞬间又恢复了如常的笑容，沉吟一下“这样会不会太过麻烦韩老师了？”
“不会！我也很喜欢贤仔的。”察觉到哈雷似乎并不觉得她的提议太过冒昧，也没有生气。韩秀雅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既然是这样，贤仔就麻烦韩老师了。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准时交的”目光深邃的看着韩秀雅脸上轻松的笑容，哈雷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
“不用了，贤仔也吃不了多少，生活费这些就不用了。”韩秀雅连忙摆手拒绝，她要贤仔住家里，也是因为私心。奶奶在对着贤仔的时候会特别开心，她还怎么好意思要生活费。
“要的，如果不交生活费，我又怎么好意思让贤仔住过来。就这么说定了！”站起身不给韩秀雅再推脱的机会，哈雷迈着长腿往外走“很晚了，我先走了。明天我会将贤仔的东西送过来。”
韩秀雅起身跟在哈雷身后送他出门口，道了晚安才关门。哈雷看着门被关上，笑了笑往楼下走。坐在车上抽着烟看了好一会韩家的灯光，哈雷才让手下载他离开。
贤仔得知自己以后都可以住在韩秀雅家，而且哥哥也同意了之后，高兴得不行。一整天在学校都特别的活泼。放学回家的时候，哈雷已经把贤仔的衣物等生活用品连同生活费送了过来，奶奶也早早的收了档，煮好饭菜，忍不住笑的等着韩秀雅和贤仔回来。
贤仔很轻易的就融入了韩秀雅家，仿佛他本来就是韩家人一样，对奶奶对韩秀雅一点隔阂都没有，该调皮的时候会调皮，该懂事的时候会很懂事，周末放假有一样会在粥档上帮忙。如果不是哈雷这个哥哥时不时的就来看他，贤仔恐怕连自己还有个哥哥都给忘了。
抽空过来粥档帮衬的哈雷坐在桌边喝着粥看着贤仔勤快的帮忙后，就跑去和奶奶撒娇，把奶奶哄得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哈雷笑了笑对陪坐在一边的韩秀雅说“我没见过贤仔这么开心的样子。真是很多谢你。”
“哈雷哥太客气了。对了，贤仔的学习成绩提高了很多，和其他同学也相处得很好。下个学期再竞选班长的话，贤仔有很大的可能会当选~还有啊…”看着被奶奶喂出了肥肉的贤仔，韩秀雅也很开心，详细的把贤仔在学校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告诉哈雷。
哈雷放下调羹，认真的听着韩秀雅的话，眼睛专注的看着她…
后知后觉的韩秀雅终于发现了哈雷看她的眼神太过于专注，有点惴惴的停下话头“是不是..我说得太多了啊？真是不好意思…”
“不是。我很喜欢听你说，你说得很有意思~”哈雷收回眼神，端起已经凉了的粥碗，两口喝完剩下的粥，擦擦嘴角“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哈雷哥慢走~”
哈雷拿出钱放到桌面上，领着坐在另一桌的手下走了。走了几步回头看过去，韩秀雅收好了碗，加入了贤仔逗奶奶的行动中。摸摸口袋里一直没有拿出来的电影票，哈雷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韩秀雅的美是婉约的精致。在学校里，她不止在学生中深受欢迎，在老师和家长中也一样。不乏单身的老师和学生家长在追求她。只是韩秀雅对这些人并没有特别的心思，每一个都明确的拒绝了。很多人在被拒绝后都会很有风度的不再纠缠，除了一个。
周末的时候，哈雷又来到了粥档看望贤仔，没发现韩秀雅的身影，问了贤仔才知道学校有事临时叫了韩秀雅过去。陪贤仔玩了一会，哈雷决定去学校接韩秀雅。
韩秀雅没想到学校的教导主任竟然会骗她回学校，学校根本没有事，而等着她的就是死缠着她不放的学生家长。这个学生家长是帅，是温柔体贴，是有钱，但他是有老婆的！从学生的只言片语中，韩秀雅已经可以拼凑出这个人的人品。花天酒地就算了，在家还经常打老婆。在这个家长表示出对韩秀雅追求的时候，韩秀雅就很义正言辞的拒绝，没想到这个人不止不死心，还买通了教导主任，想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
在纠缠中韩秀雅随手抓住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到了男人的头上，也顾不上看男人的伤势，踉跄的往外跑….
哈雷和手下开车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校门口一身狼狈的韩秀雅被一个头上流着血的男人拼命的往后扯，但任凭韩秀雅怎么喊救命，路过的人都只会加快脚步匆匆离开，根本没人上前。
没等车停稳，哈雷就冲下了车跑过去，揪着男人一拳一拳的用力砸过去。有小弟扶起摔倒在地上的韩秀雅，把她扶到车里坐好，顺便拿了哈雷放在车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她的素色旗袍被扯破了不少。
拢着外套，韩秀雅窝在车后座后怕不已呜呜咽咽的哭着，对窗外面的单方面群殴一点都不关心。
打够了的哈雷扔下手里的男人，气喘吁吁的对手下说“知道怎么做了？解决掉！”
“是，大佬！”
走回到车边，哈雷看着车门，叉着腰用力的深呼吸几口，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狰狞，才打开车门上去。
哭得满脸泪痕的韩秀雅不安的往里靠了靠，拢住外套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说不出的尴尬、无措等等情绪萦绕在心头，让她根本不敢看向坐上车的哈雷。
哈雷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狼狈、泪痕还有不安，忽然觉得打那男人还是打得太轻，小心的伸出手不顾她的抗拒把她搂到怀里，轻轻的拍着“没事了，不用怕。”
大概是被哈雷的轻拍安抚到了，原本抗拒的韩秀雅逐渐软了下来，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感受着胸前被她滚烫的眼泪逐渐打湿，哈雷的轻拍没有停下，搂着她的手不住的收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