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残梦》叁丶

15、梦-暗光（坠落）

　　梦-暗光

　　二、坠落

　　又一次在梦中痛醒，叁蜷缩在床上，忍受着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自从敌人消失，已经过去大半年了，生活也回归了平静。平静得似乎以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个梦。只有这个隔一段时间就发作的疼痛，提醒着叁儿，曾经有一个那么强大的敌人。
　　幸好这几次发作都是在深夜，让叁不用在众人面前压抑痛苦。当初第一次发作，是在敌人消失的一个月后。突然期来的疼痛，让叁恍惚间以为，自己还躺在祭坛那边，忍受着无边无际的折磨。还好持续的时间很短暂，只有几分钟，所以才能瞒过所有人。
　　终于，疼痛消失了。
　　叁深深地呼吸着，看了一下时间。这次持续了10分钟呢，这是第几次了？似乎每一次的发作，时间都有延长，这意味着那丝力量在渐渐的恢复么？
　　慢慢恢复体力之后，叁起来倒了一杯水喝，不管了，反正想了也没用，直接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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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叁越来越嗜睡了，脸色养了几个月都还是有点苍白。
　　叶子已经不止一次的让人给叁儿检查，却完全查不出任何问题，最后只能认为，也许是灵魂折磨的原因。因为叁儿是唯一一个，在灵魂折磨下活着的人，所以有一些什么后遗症，他们也不好猜测。
　　但叁儿却是知道原因的，又是那丝力量作怪罢了。
　　叶子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而叁又总是说没事。他只能看着叁一直维持这个状态，想尽办法让叁的精神好起来。
　　然而叁仍然会在各种地方，不知不觉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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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一堆人在某个地方聚会。叁儿抱着一杯温茶，微笑看着人群的打闹与戏弄叶子。忽然一丝颤抖传来，来不及让叁找借口离开，疼痛就袭来了。
　　叁死揣着茶杯，尽量保持若无其事，然而叶子似乎察觉到叁有点不妥，跑过来叁身边，担心的问：“叁，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叁儿很想回答好，然后离开这里。但是来势汹汹的疼痛让叁无法说话，保持抱着杯子坐着不动的姿势已经快要耗尽叁所有的力气了，叁儿奋力挤出一个微笑，期望叶子离开。
　　“叁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了？”叶子疑惑地搭上叁的手，却发现叁全身紧绷着，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叶子顿时慌了，聚会的人也全部慌张的凑过来。
　　叁已经无暇理会其他事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恍恍惚惚的，窒息的感觉涌了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厉害的发作，就跟祭坛的那次一模一样。
　　叶子看到叁脸色刹那间苍白得吓人，眼神开始溃散，除了没有遍体鳞伤外，其他的反应就跟当初祭坛里面看见的奄奄一息的叁一样，他彻底的慌了，紧紧的抱着叁往医疗室冲过去。
　　他想到了灵魂折磨。

　　各种急救、镇痛、麻醉、治疗魔法都不见任何效果，15分钟过去，叶子发现叁眼神渐渐能聚焦了。
　　叶子握着叁的手，死盯着她。
　　叁深深一个呼吸，放松紧绷了15分钟的身体，看着眼前的叶子，微笑。
　　——真失策，让他担心了，这次看来要瞒不住了。
　　“这种情况多久了！”叶子声音低沉的问，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叁苦笑，果然，叶子已经猜到这不是第一次了，她也知道瞒不了多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叶子没出声，刚刚叁苦笑的时候，他从叁的眼睛里看到一些异样，一丝从来没出现过在叁身上的寒光，却是熟悉的寒光，当初那个敌人的，寒光。
　　沉默的感觉很令人压抑，叁叹了一口气，开始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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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发作的时候，不要再强行忍着。”良久，叶子说了这句话。
　　他没办法说些什么，也不能说些什么。就算知道真相，他也无法做些什么。自责后悔能减轻叁的痛苦么？既然如此，何必再让叁为这个来安慰他呢。
　　“好。”叁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说些什么都怪我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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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后遗症而是真的灵魂折磨？”
　　“是的，症状反应，身体情况，治疗作用，都跟以前那些中了灵魂折磨的人一模一样。”
　　“为什么敌人死了他的咒力还能存在？”
　　“也许是因为这个术的特殊，作用于灵魂身上。”
　　“最好是因为这样，否则，即使是叁也必须……”
　　“是的，我会好好观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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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疼痛越来越频繁的发作了，不再满足于半夜，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开始十多天就无论白天黑夜的发作起来。疼痛的感觉也跟祭坛那次一模一样，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照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变成无时无刻都在疼痛呢？叁苦笑。
　　叶子把他的房间转到了叁的隔壁，以他的话是，方便随时发作的时候有人能照顾一下。但是真正的原因，只有叶子自己才知道。
　　自从上次从叁眼里看到那丝异样后，叶子就一直坐立不安。他不敢跟任何人说，因为他知道，虽然叁在这里面地位很高，但是那个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要是他们知道叁的这个情况，绝对不会考虑任何情面而下手，只为了杜绝敌人存在的任何机会。
　　现在叁也不怎么出门了，每天就是抱着一杯茶，在房间或者院子里发呆和看书。频繁发作造成的后果是，叁的身体，开始慢慢失去一些感觉了。
　　第一次发现，是在倒水的时候。手指碰到了热水，但是直到看到手指起泡了，才发现被烫着了，没有一点儿疼痛感，外在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了。
　　然后逐渐的，开始没有触摸到东西的感觉。要是眼睛不看着，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在拿着茶杯。
　　触感正在慢慢消失。
　　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与发现，叁几乎整天都呆在房间里。为了让叶子不觉得叁是把自己关起来，她开始购买各种各样的书，即使她通常只是拿着书在发呆。
　　五感在逐渐失去的感觉很让人抓狂。只有间隔越来越短的发作才让叁知道，原来她还能感觉到疼痛。
　　叶子在叁面前总是温柔的微笑着、陪伴着，他知道叁在隐瞒着一些什么，但是叁不说，他现在也不想逼她。
　　说了又如何？他还是帮不了她。
　　而在叁背后，他开始寻找任何能重现当初祭坛的那股巨大力量的方法，以及阻止敌人复苏的方法。
　　因为叶子发现，叁身上出现一闪而过的敌人气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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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已经过去了1年了，现在叁的触觉、味觉、嗅觉已经完全失去了，只剩下视觉和听觉，还能勉强让她在人前表现如常。
　　幸好自从那次人前发作之后，叁就不怎么出现在外面，所以到了现在还没被他们发现。他们感觉到的任何不妥，都能归纳于叁的身体虚弱。而在发现自己五感开始失去的时候，叁就拒绝任何治疗了，所以目前为止，只有叶子知道。
　　没办法，叶子每一天都过来看叁，怎么瞒得了他呢，没过多久就让叶子知道了。
　　这一年来，叁一直知道有人在暗中观察着她，只要她一出房间，就能察觉到的视线。叁儿的房间他们可没能力监视呢，冷笑，呵，他们在提防着她呢。
　　——[人都是自私的，不会理会你曾经怎样的牺牲帮助，只要你威胁到他们，什么情面都是假的]——

　　叩叩叩..
　　“进来吧。”叁坐在窗台，拿着一本书正在发呆，叶子今天没在，他被派出去任务了。
　　“叁儿小姐，下午1点有一个临时会议，大人吩咐我要通知您参与。”一个女孩子进来后紧张的说。
　　叁抬起头望着她，“这么难得？居然要我在场的会议？”
　　“是的，大人吩咐我通知叁儿小姐您，请您务必参与。”女孩带着点颤音说。
　　“……”叁看着那个女孩，没说话，能感觉到她越来越紧张，呵，什么感觉，触觉都没了还能感觉。“我很可怕么？你那么紧张。”
　　“啊？不、不是的，我……”
　　“好了，你就跟他说我会去的，你出去吧。”懒得听辩解，叁直接打断。
　　“好、好的。”女孩转身出去了。
　　叁眼睛继续转回手上，才发现书被她抓得紧紧的。
　　调走叶子后要她参加的会议，呵，这是什么意思呢。
　　——[一步一步的削弱你的实力，除去你的助力，让你孤立无援，再来个大义凛然的借口，数落你的存在危害，之后就可以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肆意妄为了。]——

　　叁进入会议室的那一刻，满屋子安静了一下。
　　环视一圈，果然，没有任何一个和她关系好的人在，全部都是一些坐在背后，美其名为运筹谋划，权利极大，实则贪生怕死，任由她们在外面拼死拼活的人。
　　——[有这种人掌握的世界，只不过是个无聊又冷酷的世界罢了。]——
　　“叁你身体好些了么？”一个人开口问候。
　　假惺惺。
　　“还是那样，谢谢关心。”叁边说边随便找个空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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