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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是谁 ...

  •   傅眀深安静地陪了她近一个多小时,期间见她没出什么事,方才悄然起身离开。

      午夜,洛杉矶,黑夜有星,他便载着一身的心事回了酒店。

      舒言在梦里恍惚着不断听到父母叫她的声音,她醒得很早,睁开眼的时候是在漆黑的卧室里,她头痛难耐地揉着头发,想起昨天晚上因为情绪的宣泄而对傅眀深说的话,又想到自己昨天确实实在傅眀深的怀里哭到睡着的。
      一定是傅眀深送自己回床上的,而自己甚至没送他离开……

      “舒言呀舒言,你真是个卑鄙又自私的人。”她轻声暗骂自己:“难道二十多岁的年纪都没让你学会要控制情绪吗?难道一定要让傅眀深左右为难,也感受着这种要人命的心情吗?下次别再这样了,真的别这样了,这样的自己真是个又蠢又坏的人!”

      舒言起床去了客厅喝了冷水,窝在沙发上久久沉思。
      久到阳光透过白色窗帘照射进来,她疲倦的眨了眨眼睛,看客厅那大钟显示着八点半的时间后,她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似的,快速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小助理:“阿明,我有事要先离开洛杉矶几天……是的,估计明天或者后天出发,工作室的事你来处理,辛苦了……嗯,我会注意的。”

      舒言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穿着轻薄的睡衣便到了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太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脸颊,才发现很多地方早在岁月流逝下改变——眼角下那颗痣更深了,鼻翼旁有淡淡的雀斑,更明显的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沉重得多……

      她在等。
      一切都准备好了,洗漱打扮换衣,连同早餐和阅读新闻的时间都已经用上,只为了等待。
      等待傅眀深得到充足的休息。
      然后告知他,有关于自己的决定。

      他从遥远的苏黎世赶来,只为了解决自己的麻烦,舒言于公于私都要好好对待他,不能失礼于他,当然要在自己离开洛杉矶前,妥善处理与他之间的事情。
      这等待期间,就像是有温火在她的心尖来回的烤着,舒言有些焦虑,时间一久才发现,自己是在隐隐期待着傅眀深得知她的决定后会是什么神色。

      会是惊讶吧。
      又或者是意料之中的镇定。

      舒言将报纸折叠放在阳台旁的木架上,整个人陷在摇椅里,迎着并不刺目却足够温暖的阳光陷入沉思。
      傅眀深变了。
      又或者如他所说的,往日岂能同今日相比,今日也无法与未来比较,每个人都在成长或是改变。
      自己是这样,傅赫扬是这样,傅眀深也会是这样……
      甚至连自己的父亲也会……

      舒言这么多年来遇见过很多的男人,但不得不承认傅眀深是绝对完美的。
      他的家庭富裕不愁吃穿,父母都是教授,夫妻恩爱,对孩子都开明善交流,他这个人聪明冷静,从小到大没吃过亏也没受到过不公对待,从来都是长辈和老师眼中品学皆优的好学生,而他不被这些美好蒙蔽眼睛,越是被人捧着倒越是看得清楚。
      早早就规划好了自己未来的事业,念书留学研究,他按着计划稳步前进。

      至于性格方面,他冷静自持,待人温柔礼貌,不过也并非完全没脾气。

      舒言印象中倒还记得他生气的那几次经历。
      时间可往前十几年,在她尚且还在幼儿园,而他已经是小学老师眼中的乖乖又可爱的孩子时,在家属院小孩子堆里称霸的程鸣还没出国时,在程鸣因为某种幼稚的想要在舒言面前出尽风头而做出过分举动时。

      忘记具体是哪一天,但仍可记得那日风和日丽,她在幼儿园里被程鸣小朋友强硬地牵了手,说是让她以后长大了嫁给他,又被周围的小朋友起哄着,羞得舒言哭了出来,直到老师阻止了程鸣的霸道行为,又在旁边使劲安慰她才稍作结束。
      程鸣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事了,他曾经把舒言的椅子搬走,夺走过她的水壶,也把她的作业偷走过,而舒言不哭不闹,只是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老师,而结果是——椅子放在程鸣位置的旁边,水壶还回来时里头装着暖暖的牛奶,被偷走的作业打开已经全部做完,当然答案错了大半。
      这样的事数不胜数。

      而程鸣这次的行为过分到惹哭了舒言,哪怕被老师哄得没了哭声,可回到家属院,当八九个孩子又扎堆聚在一起时,绝对又会让舒言想起他的霸道行为,害怕让她不敢出门。
      她躲在房间里看电视,楼下有好玩伴叫她下来一起玩,被舒言用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拒绝了,说谎让她脸红心跳,可程鸣带着他的跟班在楼下喊着让她下来过家家,什么他当爸爸,舒言当妈妈,让恼羞成怒的舒言站在阳台上斥责他。

      妈妈工作常常是三五天不着家,爸爸在学校里上课,往往要到七八点才能回来,家里头只有她一个人,她没经过被那么多的男孩子围观和哄闹,以为只要一直回避着程鸣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的麻烦,然而并没有用。
      舒言通过阳台的隔缝看着楼下的小伙伴们,泣不成声:“我不跟你们玩了……我讨厌你们……”
      “小舒言!下来玩好不好!”程鸣在楼下喊:“咱们过家家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

      如果是现在的舒言,绝对会下楼恶狠狠地去对峙到让他们道歉并且麻溜的滚蛋,奈何小时候的她胆子小又不会变通,只顾着拒绝和哭。
      哭声打扰到了在隔壁学习的傅眀深,他直接下楼把那群孩子赶走了,再后来他到阳台把一直哭的舒言带回了卧室里,用手背给她擦眼泪。

      “小舒言不要害怕,我警告他们了,要是再来欺负你,我就去打他们。”傅眀深同她一样做到地上,小小的身体微微弯着去看她的脸颊:“爸爸说哭是很正常的,但不要去揉眼睛,会痛的……”
      “他们说……”舒言哽咽着说:“他们说牵了手就会有小宝宝……我不想要和程鸣有小宝宝……他好过分,每一次都抢我的东西……我不要他当爸爸……”
      傅眀深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让舒言不明白得睁大了眼睛,前者则不紧不慢用手背轻轻擦她的眼泪,一边用空着的手揉着自己笑哭的眼睛:“牵小手才不会有小宝宝。”
      “不会吗?”她的心紧紧的被揪着。
      “等小舒言以后长大了,就知道怎么样会有小宝宝啦。”傅眀深说:“牵手亲亲都不会有小宝宝,但要是以后有人再欺负你,我帮你打回去。”

      就因为他这句话。
      就在初中,舒言被校霸纠缠的时候,她果断地想起了傅眀深的话,并且毫不犹豫地就把这事儿告知了他。
      傅眀深甚至都没传个什么下课小树林见的约架纸条,直接放学的时候,一把揪着校霸的衣领进了小巷子,两人双双挂彩,而校霸也再也不敢招惹舒言了。

      傅眀深脸上被打了好几拳,舒言带他去了医院消毒。
      “对不起呀。”舒言在回去的路上给他买了烧饼:“我真的被他纠缠疯了,都快要中考了,他浪费我的时间,我就想让你帮我逼退他,没想到让你受伤了。”
      “没事。”傅眀深拎着热乎乎的烧饼,侧眼看她正愧疚得一直甩着装烧饼的塑料袋:“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只能用强制性的行为阻止,讲道理是很难说通的。”
      “叔叔阿姨要是看到你脸上的伤,一定会很担心的。”舒言揉了揉头发,很不好意思:“我也不想招惹他们,我下次一定会再注意的。”
      “要是妈妈知道我是帮女孩子解决麻烦而受伤的,她一定会感到骄傲。”傅眀深看了看舒言:“确实要注意安全,但是你没有做错,你只是在按着自己的节奏生活着,错的人,需要纠正的人是那些对你动手的人。”

      舒言有些犯困,想起琐碎的往事,又忍俊不禁。

      想到现如今傅眀深,依旧优秀到令很多人仰慕。
      可舒言能敏锐地感受到他的某种情绪。
      她很难是去体会到具体是什么,可舒言从他的身上感受到的这种情绪是多么的熟悉——那是反抗,一种反抗。
      就如同一只困在水缸的鱼试图撞破玻璃,哪怕鲜血淋漓又或是丢去姓名,为的就是博取一种自由又或是获得某种刺激?
      可他不够决绝,他在困顿,他在两者边缘徘徊不定……

      大半天的时间,舒言大多都陷在诸如此类的思考中。
      直至收到傅眀深问好的消息,她才停止了思考,询问他今晚是否有空,是否可以聚餐。
      而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傅眀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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