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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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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一个星期,班级里都风平浪静。
没有人再丢东西,可是涂图知道一定是有那么一个人的,一想到这样的人,可能就在自己的身边,她就浑身难受。
*
走在放学的路上,涂图忍不住问余玘。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等着吗?万一他不出现了怎么办?万一他再去别的班级怎么办?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人在继续下去,你快想想办法。”
涂图越想越着急,可看余玘总是一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她抿了下嘴角。
余玘大手轻推她的脑袋,她叽叽喳喳的,好吵。
为什么一开始甚至还觉得她说话的声音挺好听?
呃……
果然,距离产生美。
刚刚推出去,下一秒,她像一块橡皮糖,又重新粘上来。
他停下来。
涂图还在走,也还在说。
“巴拉巴拉巴拉余玘你说是不是?”向左一转头,人不见了。
她回头,看见少年离她已经有二十步的距离。
她满脸黑线。
难道她刚刚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自言自语?
还带点肢体动作?
余玘快走两步,突然伸出大手。
就在涂图以为,他可能要以降龙十八掌的力度拍在自己头顶的时候,她感受到,她的脖子被人捏住。
旋转了89度半。
涂图手舞足蹈,“要断了要断了,我脖子要断了,松手啊,救——”
“听着!”余光可以瞥见余玘俯下身子,凑在她耳边,用稍微大的声音说:“我们现在只能等着。他刚刚受到惊吓,猪脑子也不会顶风作案。”
涂图被吼的一脸懵逼,像一只吓傻了的小仓鼠。
见状,余玘语气稍缓。
“所以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以后不再做这种事情,皆大欢喜。你和我也需要忘了这件事情。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第二:如果他继续做这种事,那就只能证明这个人,”
他停顿了下,嘶一声,接着说:“只能证明这个人穷途末路或者从根部开始就是坏的,早就已经烂掉了。”
“即使我们抓不住他,他也走不远。”
“你说的那种,他去别的班级或地方做这种事,可能性不大。”
“一个连偷东西,都只敢偷书本和笔,连班费都不敢偷的人,你认为,他的胆子会比你大多少?”
“明白了吗?”
点头点头。
“所以,”他松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把她整个人推成背对着自己的方向,“回家、做作业、吃饭、睡觉!”
然后,轻推了她的书包。
涂图被推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转头看他。
余玘拧眉。
“可是,他如果出现了,我们也抓不住她呀?作为一个正直的人,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在教室的某个角落里守株待兔。”
好像,也是。
但,余玘还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好像她说的,他并不赞同似的。
“走你的得了。”
涂图偏偏又走回来,理直气壮地说:“可是家的方向在那边。”
她指着另一个方向说。
余玘冷漠的面具有点戴不住了。
*
涂图说干就干。
第二天放晚学的时候,明明都走出校门了。
硬是拉着余玘,从另一边的楼梯上楼,躲在了对面班级。
对面班级的文艺委员和涂图曾经上过一个舞蹈班,后来也一起排练过舞蹈,关系算不错。
所以涂图出现,二班人也不算是太意外。
阿文艺委员同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偷偷摸摸的两个人。
忍不住问:“你让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看你俩秀恩爱吗?”
涂图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去去别挡着我视线。”
很快二班的值日生也走了,只剩下涂图余玘和阿文艺委员。
涂图拿着一个扫把,蹲在后门门口,余玘被她逼迫着,也半蹲着躲在拖把后。
不过这个角度找的不错。
太阳西斜,照在后门的玻璃上。
他们有扫把挡住自己身体和阳光,能够很清楚的看见一班前后两个门和门口的周围。
但是别人看过来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一片阳光。
阿文艺按照涂图的吩咐,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的学习。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看,不准抬头,不准说出去。
整个五楼安安静静的,有一只挣扎着,还没有被冻死的苍蝇在垃圾桶寻找自己最后的死亡地点,
那个人也渐渐的落入两人的圈套。
能够听见他故意放轻的脚步声音,还有书包里文具轻轻的摩擦声。
涂图屏住呼吸。
余玘屏住呼吸。
就在那时——
余玘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下巴、嘴、鼻子那里扫来扫去,痒痒的,毛茸茸的。
他强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憋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忍着喷嚏,他低头看看涂图在搞什么鬼。
这一看,把他的喷嚏都吓没了。
涂图压根就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而落在余玘眼中,就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手里把玩着一节毛茸茸的像是尾巴一样的东西,而那个东西是从她校服裙子底下钻出来的!
天啊,他上次没有看错。
是的,她是个有尾巴但是胆子小的妖怪,虽然胆子小,但也是非人类啊。
谁知道她是吃人还是喝血。
涂图意识到身边的人不对劲,扭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看清自己手里的东西后,她马上松手。
尾巴跐溜一下,凭空消失。
余玘疯了,这个世界太不正常了。
自从他在北京回来以后,这个世界就变了,变得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了。
无神论者,在看到涂图伸出来又缩回去的尾巴之后,开始质疑十几年来受到的马克思主义无神论教育了。
这他妈的怎么可能是人。
怎么可能是人啊!
涂图向他靠近一步,想解释。
余玘下意识后退,结果碰到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一声响。
马上,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要跑!
“哎呦!”他似乎摔倒了。
可这声音却让两人都一惊。
‘他’竟然是女的?
余玘率先反应过来,冲了出去。
涂图跟着跑到教室门口,回头看看坐在角落里,低头耐心算题的阿文。
手指在门上叩了两下,她才像反应过来。
“阿文,走了。”
“好。”
等两人出去的时候,只剩余玘自己站在楼梯口,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涂图小声问了一句:“她……跑了?”
余玘慢悠悠抬起眼皮,看了看她,又把眼神转移到她的身后。
没有尾巴。
涂图讪讪的,双手背在身后。
“图图,我们要一起回家吗?”阿文在一旁问。
没等涂图说话,余玘说:“不用了,我还有点事,你们俩先走吧。”
“好。”
涂图下楼经过他时,看他一眼,张张嘴,想跟他解释一下,却不知道应该解释什么。
涂图回家的一路上都提心吊胆。
他肯定看见了,肯定看见她的尾巴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回家之后,她放下书包,跑到厨房看着做饭的妈妈。
涂妈妈是个相当标志的美人,鹅蛋脸远山眉,眼尾略长,极具风情。
身材保养的也好,看起来年纪只有三十出头。
“怎么了闺女?”涂妈妈拿起勺子闻了闻锅里的鸡汤,“今天晚上爸爸就出差回来了哦。”
涂图眼睛一亮,很快又暗下去,想了想还是蔫蔫地说:“妈,今天我的尾巴被别人看见了。”
涂妈妈一听这话,手中的勺子不听话,掉落在地上。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涂图,连忙把火调小,盖上盖子。
把涂图拉到沙发上坐下。
“还是控制不好吗?”涂妈妈皱着眉头,解开印着蓝胖子的小围裙。
涂图哭丧着一个小脸,像小时候被其他小朋友说是妖怪,哭着回家寻求安慰那样。
她倒在妈妈怀里,伸出手指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妈妈是她所见过最好看的女人,这样的人就该天天开心。
可惜她没能随了妈妈的长相。
她长得像爸爸,有点圆的小脸,明明不胖看起来总像是有点婴儿肥,浓眉大圆眼的。
她生气,别人都以为她是闹着玩,眼睛瞪起来湿漉漉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不过也多亏了这一点,人畜无害的外表让她很受欢迎。哪怕每次露出尾巴之后都换一个地方,她也能迅速建立起自己和周围同学的友谊。
“妈妈,你别皱眉头,丑。”她故意皱了眉头,“但是只有一个人看见,也只露出了一次。”
虽然他故作镇定,可是他在楼梯口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有点抖的。
他很害怕。
是不是只有一次她不确定,因为她情绪一激动,尾巴就很容易露出来。
不过比小的时候好太多了。
她最起码可以控制它,让它不那么轻易的出现,或者很快的收回去。
涂妈妈笑了一下,倒是真的没再皱着眉头。
“等你爸爸回来,问问他的意思吧。”涂妈妈把巨型婴儿推开,“现在你的任务是回房间写作业,吃饭的时候我去叫你。”
涂图被妈妈推开,故作不高兴。
被妈妈耀武扬威吓唬,她噔噔噔跑了两步,又拐回来,留下一句话。
“妈妈我不想总是搬来搬去的。”
涂妈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回忆女儿刚刚说的话,她扯扯嘴角,无奈的笑了一下。
如果可以,谁愿意搬来搬去的?
可是涂图……
谁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她做错了什么事情,生出来的婴儿会在几个月后长出尾巴,不但如此,尾巴还会突然消失。
涂图的尾巴每次被人发现,他们都会马上搬离。
怕她被人抓起来做研究。
两年前,他们搬到这里,涂图的尾巴再也没有露出来过,原本都打算在这里常住下去了,结果……
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涂妈妈一笑。
边走过去,边想,“不过,一家人还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比大多数人要幸福了。”
*
涂图回到房间里,仰躺在大床上先想了想。
然后起身,在书包里翻了翻,翻出一本花名册。
拿出手机,照着余玘姓名后面的那一串数字,拨打过去。
“喂?”余玘有点疑惑的独特声音传来。
涂图咬下唇,“余玘,是我。”
她说完,听见电话那边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伴随着类似于余玘从床下掉下来的一声巨响。
涂图听见余玘咬牙切齿地声音传过来。
“我艹!”
涂图:“……”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余玘揉着屁股站起来,又扶着腰把游戏机、鼠标、键盘什么的都捡起来放好。
“花名册上面的。老师让我联系同学,看有没有要参加文艺大赛的。”
涂图乖乖回答。
“哦。”余玘冷漠脸。
“那挂了。”余玘再次冷漠脸。
然后余玘就挂了她的电话。
涂图深吸一口气。
没关系的,最起码他和她说话的时候,音不抖了。
楼下妈妈叫自己吃饭。
涂图看着散在床上的书本,斗志昂扬的脸垮下来。
她的作业还一个字都没动!
涂图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跑回房间写作业的时候,她看着带蓝胖子的卡通窗帘,灵机一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